“战场本就凶险万分,哪容得你等分心。所谓‘兵不厌诈’,战斗哪有绝对的刚正或卑鄙之分?要怪,只怪你们的选择有问题,哈哈!”杨春芳见杨保三不仅得手,还已经将对手重伤。此战,已经胜券在握,不由得他惊喜万分。之前他还有些担心,万一失手,肯定会被杨占先责备。所以,选了平日里出招较为阴险的杨保三出战。没想到,只是使了个眼神,对方便能如此般地领会到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无比得意起来。
人族众人也无可奈何,说好的单挑比试,不可插手。只能怒视着阴冷的杨保三,都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你没事吧?”李天馨关心道。
“没事!”憋了好一会,毕坤终于将憋在身体里的淤血尽数逼出,朝地上狠狠吐去。微微抬头,便见到李天馨那冰冷的眸子下,泛起一丝无法隐藏的焦虑时,他诡异地向李天馨投去暖暖的一笑。
见毕坤如此神态,李天馨不由一愣,呆呆地望着毕坤,不知所措。让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被杨保三一击袭中时,那股强大的压力下,毕坤感觉到,身体里一股奇异的气息,被压制得突然突破了桎梏,在奇经八脉间,欢快地飞速流窜起来。随着气息的流窜,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稳稳提升,让他身心无比舒畅。他依稀记得,被凤涅焰攻击时,也隐隐感觉到这股气息的流窜。只是,此刻才清晰明朗起来。
他悠悠地站起身,半蹲在地。目光没有看向敌手,而是落在李天馨那冰冷且惊愕的脸上。四目对视了一阵,李天馨还余温未了,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突然暴涨,瞬间袭来,强大的威压,迫使李天馨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还不等她定神过来,毕坤便已腾空而去。如杨保三偷袭般,双手紧握越剑,奇快无比地劈向了杨保三。
此时,杨保三正在得意中。一道强大无比的剑光,快如闪电般,席卷而来。杨保三始料未及,被剑光瞬间劈中。
众人都还在恍惚中,没醒悟过来。只见毕坤劈中杨保三后,连看都不看一眼。转身,目光投向惊愕的李天馨,便返回队伍中去。只听他淡淡道:“谢谢你刚才的偷袭。”
场上一片寂静。正如这片战场,众人都还摸不清情况,有人已经生息全无。
众人看向杨保三,只见他身体被劈开成两半,缓缓纷落倒地。众人再看向毕坤时,见对方神采奕奕,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大家不明就里,难以置信,如见鬼般,惊愕地愣着。
“找死!”杨春芳也正得意,瞬间见到自己的手下被一剑劈成两半,顿时失去了理智,狂怒了起来。
“战场本来就凶险万分,哪容你等分心。所谓兵不厌诈,战斗哪有绝对的刚正或卑鄙之分,要怪只怪你们的选择有问题。”潘通发见杨春芳已失去理智,顿时上前将毕坤护在身后。
“卑鄙小儿,今天我非得将你碎尸万段!”杨春芳扑向毕坤。
“铛……”一直警惕观察敌手的吴老贡,一剑刺出,正刺中杨春芳劈来的一刀。杨春芳一门心思投在毕坤身上,没有注意到吴老贡刺来的一剑,仓惶抵挡,被震退数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哈哈!”潘通发此刻心情极好,朗声笑道。
“你……”杨春芳站起身又蓄力待发起来。
“你等再出尔反尔,那就战吧!”吴老贡怒喝道。
“够了!”这时,杨占先脸色也阴冷了起来,冷冷地瞪着杨春芳。旋即怒视了人族一番,冷冷道:“今天算我们技不如人,猎物归你们,撤!”
“我跟你们没完……”神族众人跟在杨占先身后,往森林扑去,远远还听到杨春芳那幽怨的声音,阴魂不散。
“你没事吧?”见神族已没入森林,众人都从震惊中醒来,潘通发转身打量了毕坤一番,关心道。
“谢过潘长老,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毕坤环视众人,躬身抱拳道。
“刚才怎么回事?”李天馨也紧张地走了过来,刚才感受到的那股强大威压,使得她现在还是一阵心悸。
“我也不知道,被凤涅焰袭中时,我也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息在身体里的奇经八脉快速地流窜,很是舒畅,但是隐隐还感觉有些滞留不前。刚刚被那杨保三袭中时,虽然受伤,但是那股气息却顺畅起来。我使出的那一剑,我自己也没想到是那般景象……”毕坤解释了一番刚才的战斗感受,听得众人又是一脸的惊愕。
“好了,既然没事,此处不宜久留,天色已晚,回城在细说吧!”吴老贡听得隐隐知道了大概的原因,便催促大家起来。
“好,大力,黑大汉,你等速速将猎物卸下来。”
“是!”众人便纷纷去陷阱处,将套中的猎物卸下来。
“直接将猎物处死,然后将绳索砍断。”毕坤见众人去卸猎物,朗声道。
“好。”
“三少,你今天早上拜山神时,到底磕了多少个头啊?今天不仅猎物多,连神族也多。”杨再思一脸错愕。篱笆族外出捕猎时,会有拜山神的习俗。所谓“崇水为耕,敬山神为猎”。今天一大早,在吴府碰头时,杨再思二人问毕坤“那个了没”,便是问是否拜过山神,就是不宜说破。
毕坤也只是一脸苦笑地摇摇头。
没一会,众人便将猎物卸下,带着满满的收获,往高赧城方向奔去。杨再思很是开心,时不时向潘通发投去膜拜的目光。见潘通发和吴老贡二人却面带忧色,不知为何,让他眉头一皱。
“这就是高赧城啊?”见一座小城,出现在眼前,炊烟缭绕,阿青情不自禁地大声问道。
“对。”毕坤微笑轻声道。
……
“牛知归圈,鸡会入笼。你怎么就不知道回家……”刚到城门口,便听到一阵怒喝声。
“父亲……”
“你还知道回……”
“父亲,有客人。”没等吴广说完,毕坤已跑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嗯?这……”吴广一脸惊愕。
“父亲,我向您介绍,这位是蔚文学院的潘长老,这位是丹洲学院的吴长老,这些是两个学院的弟子。”毕坤一个劲地将众人介绍了一番。
“父亲平时有些严厉,可别在众人面前闹一出戏来。”毕坤暗想道,心里却是忐忑不安起来。
“见……见过潘长老,见过吴长老,诸位好!”吴广及身后的几位吴氏族人,向众人抱拳道。
“吴家主,多有打扰!”
“哪里,哪里。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父亲,我们可不能在城门口待客呀!”毕坤见父亲一脸惊愕的表情,轻声道。
“是是是,诸位请移步至寒舍,请!”。吴广听到儿子的提醒,方醒悟过来,便立刻微微躬身伸手邀请道。
“请!”
“媚珠妹妹,走!”阿青轻轻拽着身边的媚珠,轻声道。
“呃?……走?”众人在吴广的邀请下,纷纷入城,媚珠一脸懵圈地呆在原地,她耳边还响起刚到城门口时吴广的那阵惊怒声。被阿青轻轻一拽,才回过神来,仓惶跟上。
见父亲领着众人往吴府方向奔去,毕坤才重重地吐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
“孩他娘,有贵客来。快,快,快!你领女眷到西厢房清洗一下。”吴广领众人来到吴府大厅,对正在厅里焦虑的蓓尤急速朗声道,一脸兴高采烈的神情。
“好,好……”蓓尤一阵惊慌失措,顿时稳住心神,便亲自领李天馨等人往西厢房去。
吴广亲自领众男子到东厢房安顿一番,才快速地返回大厅。见毕坤三人还在大厅闲聊,瞪了他一眼,才领他奔堂屋方向去。
“广儿,怎么回事?”坐在堂屋正北面高椅上的老者见吴广领毕坤匆匆走来,沉声道。
“禀老主,是蔚文学院和丹洲学院的二老长老及学院众弟子做客我府上。”吴广知道事情紧急,没有多余的请安,便急忙说道。
“蔚文学院?”
“丹洲学院?”
“长老?”
“什么?”
坐在堂屋里的众位长老一片哗然,震惊地从座位上都站了起来,就连高坐上位的老祖也是浑身一颤。这些年高赧城与各学院虽说有接触,主要是因为有犇达森林毗邻。但,来往的修行者,待高赧城都如外乡人旅游见本地土著一般,只是匆匆的过客,没有交情。学院作客高赧城,算是头一回。而且这一次不仅来了长老,还是两个学院同时亲临。让众人如临大敌,惊讶万分。吴广简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一阵天雷,轰得众人顿时眼花缭乱。
“广儿,你且细细说来。”老祖坐下一位老者沉声道。
“禀老祖,众长老,具体我也还没来得及细问,来时路上没了解清楚,便不敢遣族人先来禀报。他们是犬子的朋友,我正领他来向诸位请罪。”
“毕坤,你且说来。”这时,坐在堂屋侧旁的一位瘦小老者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了一番。
“禀老祖,各位长老,父亲,请恕孩儿鲁莽。”毕坤跪地躬身请罪道。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就免了,你且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来。”瘦小老者还是那副焦急的模样。
“是,三长老!是蔚文学院的潘通发长老和丹洲学院的吴老贡长老及学院众弟子,孩儿今日打猎时与他们遇见交好的。”毕坤一时也捋不清思路,不知从何说起,便笼统地又简单地介绍了一番。
“你这孩子,是想气死我么?你说的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刚才你父亲说过了的。就是你刚刚的最后一句,你且说来,如何遇见?如何交好的?”
毕坤无奈,只能按时间顺序,将今天的事情都简单介绍了一遍。中途阵阵惊愕之声,不绝入耳。
“什么?你下虎尾潭去捞锦鲤了?你怎么如此胆大妄为?不是一直警告你们不可擅入虎尾潭的么?怎么?都当耳边风了”?
“什么?丹洲学院与神族搏杀,你们去救人?你们三个小屁孩,能顶啥作用啊?还救人?”
“什么?你和两位长老联手搏杀金鸡?你说话能不能有谱些?”
“什么?又遇神族抢猎物?你单挑还击杀了对手?”
众位长老你一句我一句,堂屋里,顿时一片哗然,不过大家脸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之色。
“好了,大致情况大家都了解了,现在不是了解细节的时候。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把接待事宜办妥。”老祖听完后,正色道。
“禀老祖,我正为此事犯愁。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怎么接待呀?今天准备的饭菜远远不够。”吴广有些焦急道:“我们吴氏刚起,底蕴薄,没啥帮手,临时要造一百来人的饭菜,实在是难呀。”
“实在不行,动员族里各家各户,想尽办法也要将此事接待办好。”三长老激动道。
“老三,你说来容易。我们篱笆族兴农耕,菜肉都是自给自足,城里不设菜市。这大晚上各家各户也都只是剩菜了,他们至多能捐出些盦鱼盦肉来。但是,哪能全是盦鱼盦肉来接待贵客呀?”又是老祖坐下那位发白老者,叹声道。
贵客临门,让众人惊喜万分。接待不下,也让大家都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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