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后来说,赫连堇林娶了温絮,不过是于堇远势力相当罢了,秦老将军可是北梁三代将臣,秦未更是前程似锦,未来,还不可知呢!
是夜,敏儿不顾赫连堇林禁忌,擅自进了他的书房。赫连堇林愠怒,“谁许你进来的?出去!”
敏儿二话不说便跪下,随之潸然泪下,“求殿下,怜悯敏儿……敏儿可以为殿下做任何事,敏儿也可以得殿下重用!”
赫连堇林抬眸看着她,无情道:“你只是一介宫婢,既无家财又无背景,帮不了本王什么。你是本王的侍妾,你若安分守己,自然是一世无忧。”
敏儿清楚,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世无忧!
若是王妃进府,殿下必定会把她遗忘,全心地对王妃百般好,她必须得到殿下的青睐赏识,殿下才会觉得,她于他有用,才不会忘了她!
既然殿下不信,她就先做出来,让殿下看看,她是否无用!
苏府中,苏子卿郁郁寡欢了许久,不仅底下商铺呈上来的账本无心过目,就连祖母的话有时也听不进去。
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对宁大夫道清情意,却不曾想,宁大夫竟然辞官了!他一度想抛下一切去往余苍山向宁白表明情意,可府中每日皆有账本呈上需过目,还需往返商铺,祖母年事已高,实在不宜操劳……
今日,苏子卿遵了祖母之命,前往临王府为临王殿下送上立府封王的贺礼,犹记得祖母在他的耳边叮嘱,“临王殿下自幼丧母,性情孤僻不易近人,立府之时无人来贺。虽晚了些时日,但相信临王殿下定会收下的。”
苏子卿到了临王府,便道清了来意,便有侍从将他引进正堂候着,“苏公子稍坐。”
百无聊赖,苏子卿自是坐不住的,便起身在正堂前的庭院晃了晃,四处瞧瞧看看,忽然,看见有名女子经过回廊,苏子卿定睛一看,心中甚是悸动,他立即跑向回廊,拦住了那名女子。
“宁白!”
只见那名女子笑得陌生,“公子,奴婢阿雪,是殿下的贴身婢女。”
苏子卿不禁后退了几步,这个女子,长得与宁白确有几分相似,不过眼神过于陌生狠厉,实在与宁白大相径庭。
他低着头,有些尴尬,“打扰了,是本公子认错人了。”
苏子卿再回到正堂,赫连堇弋在喝着茶候着他。他快步上前行礼,“见过临王殿下。”
赫连堇弋也不寒暄,果断问清来意,“苏公子到府可有何事?”
苏子卿如实应道:“祖母听闻殿下立府封王,特备了礼,以示恭贺,晚了些时日,还望殿下见谅。”
赫连堇弋微微躬身,“姑祖母的心意,本王收下了,劳烦苏公子,代本王谢过姑祖母。”
苏子卿颔首,“子卿明白。”
慕莘手里拿着一本医书,推开赫连堇弋的房门,屋内却空无一人。
此时,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阿莘。”
慕莘转过身,有些惊讶,“阿雪?极少见你过来,今日竟有空?”
慕归雪莞尔一笑,“方才我路过正堂,有个公子拦住我叫了一声‘宁白’,想必你与他之前是旧识。我见他神色落寞,于心不忍,特来告知你一声。”
慕莘好奇问了句,“阿雪可见过他?”
慕归雪摇头,“之前不曾见过,今日是头一次。”
慕莘思索一番,如今还叫她宁白的,定是不知情的人。细数那日在场的人,又是位公子,想必是苏大公了。
如今她不便露面,能少一人知晓是最好的。
苏子卿拜别赫连堇弋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目睹一切的徐风有些感叹,客人赠礼上门,他家殿下只是道了个谢,客套一下就完事了,对此,他忍不住说道:“苏公子诚意赠礼拜访,殿下为何不留他用晚膳?这下,倒显得殿下小气了。”
赫连堇弋睨了徐风一眼,“用什么晚膳?苏公子酒意甚足,本王不留他,是成全了他,免得他再去祸害别人。”
徐风无奈,他家殿下对他事一向不在意,可苏公子引慕姑娘喝酒一事,倒是铭记于心!
苏子卿的马车刚驶过临王府所处街道,便有一人立于马前。
容思双手攥于胸前,手中握着一块青玉而制的玉佩,样子小巧玲珑,却又不失精致。怀揣着少女的心思,鼓足勇气拦下苏子卿的马车。若不是师姐告知府中来了客人,她也不会好奇地去瞧上一眼,岂料,竟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她瞒着师姐出了府,使出轻功才好不容易追上苏子卿的马车。她不知他是何人,只知她与他缘分尚浅,若是错过了这次,她可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苏子卿在马车里感觉到了马车停下,略微不悦,朝外喊道:“为何停下?”
车夫惶恐地解释道:“公子,有位女子说要见您。”
女子?苏子卿当即反应的女子,是宁白!他立即掀起车帘,祈求着见到他梦寐以求的面孔,可事实却不如人意。
容思笑着上前,“苏公子,我是容思,上次匆匆一别,不知你可还记得我?”
苏子卿揉了揉眉心,应付着,“有一些印象。”
容思心里清楚,那晚马车里过于漆黑,苏子卿瞧不见她的模样,但能记住她的名字,她就已经很欢喜了!
她踌躇着伸出手,掌心呈着青玉佩,带着几分羞涩,几分紧张,“自那日,容思……便对苏公子念念不忘,这青玉佩是我亲手……亲手所制,希望苏公子能收下!”
苏子卿开门见山,干脆问了清楚,“容姑娘……是心仪本公子,才将这青玉佩赠予?”
容思两侧脸颊微红,不曾想到苏公子竟这般直白地说出来。她紧张地点了点头,“是……容思确实……心仪苏公子!”
苏子卿婉言拒绝,“若是这样,容姑娘还是将此物收回吧!本公子已有心仪之人了。”
闻言,容思脑中犹如晴天霹雳,霎时空无一物。她垂头咬着下唇,眼眶红润,连忙将手收回,背在身后,手中死死攥着青玉佩,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什么……
苏子卿看着容思,“容姑娘若无他事,在下就先行了。”
容思并不甘心,出声拦下,“苏公子气宇不凡,出手阔绰,想必家世显赫。能配得上苏公子的,定是与之相佩的豪门贵女,不知是何人能如此有幸,苏公子能否告知?”
苏子卿想,说了也好,也断了人家姑娘的念头,不耽误人家。“我苏子卿看人向来不看家世,我心仪之人也不是什么名门千金,豪门贵女,只要本公子喜欢便足够了。”
言下之意,苏子卿也说了对容思并无情爱的心思。
容思抬眸,后退了一步,浅浅一笑,“容思清楚了,恭送苏公子。”
苏子卿以为自己的话起效了,并未多想,便颔首示礼,放下车帘便离开了。
容思望着远去的马车,暗自下了决心。她不想放弃苏子卿,本以为苏子卿会择以为门当户对的贵女千金,至少她想去争一争!
来去余苍镇需月余,慕莘也收到了师傅的回信,信中将水虞汁的来龙去脉都一一说清,包括原料,制作法子,以及除了其余一些辅药以外,还有可克水虞汁毒性的一株草药,名唤赤草。此物甚稀,具有奇效,且只生长于巫蛮国,为巫蛮圣物,由巫蛮圣女所保管。
除了赤草,师傅还特意交代了父亲的遗物,不知为何?师傅竟将遗物交由林掌柜手中,对此,她实在不解。
既是巫蛮,那就只能去找桀若问一问了。
徐风知道自家殿下体内的毒可解之时,发自内心的欢喜。可慕姑娘需要去问桀若求药,殿下知晓后,又将脸冷下,他是无辜的,只好默默出去,留下慕姑娘和殿下。
慕莘很疑惑,为何赫连堇弋的心思这般难猜,“堇弋,事关你的‘终生大事’,你可不能这般倔强任性。”
见赫连堇弋默而无言,盘腿坐在坐榻上,静静地喝茶,慕莘立即起誓,“我发誓,我只是去问药,说几句话而已,绝不会出去乱逛的!”
慕莘坐在赫连堇弋的对面,撑着下巴,愁思难卸地看着他。她果断地无赖,“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赫连堇弋依旧默言,慕莘自然就当她同意了。她起身,正要出去,却被赫连堇弋拽住了手腕。
赫连堇弋拽着慕莘,喝下最后一口茶,起身立于慕莘的面前,微微张开双手,露出怀抱,俊美的脸上却写满了不高兴,“抱我一下再走。”
慕莘会心一笑,立即扑进了赫连堇弋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梨花香,最是让她着迷。
赫连堇弋反拥着慕莘,淡淡的话音里沉着不悦,“不许与桀若太过亲密。若是他主动,你便离远些,若是你主动……”
他说到最后时,悠悠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眸光微变。
慕莘察觉不对,抢先一步,作出一副认真的模样,“怎么可能!”后又嬉笑着说:“我只对堇弋你主动就好了。”
这下,赫连堇弋才有一丝愉悦的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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