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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天献上答桉,长孙皇后亲自去到酒楼博士处,很顺利的换回了一块木牌,这便是今日进入酒楼免费消费的凭证了。
李二斜眼看向端木天,眼中带笑:“九如,朕也有些饿了。”
端木天秒懂,额头顿时出现黑线。
这该死的李二是吃定他了啊。
他看看李二身后的韦氏姐妹、杨妃、阴贵人、燕贵人等几位爱妃, 即便忽略那些宫中侍卫,他至少还得再猜出十几条灯谜才行。
不过李二发话了,他能说什么,只能认命乖乖点头,抬头四处搜寻花灯下的灯谜,开动脑筋认真答题了。
对于端木天而言,这些灯谜其实并不难。
端木天信步走到下一个花灯前, 略一思索,便立刻扯下了那谜面,却也不着急去找博士验证,而是继续在花灯间信步游走猜谜。
凡是猜出了答桉的灯谜,他都将谜面从花灯上轻轻拽了下来,攥在手中,准备待会一起去酒楼博士那里兑换木牌。
不过他这番举动,看在旁人眼中,就很怪异了。
之前那几位出声的儒生士子,见端木天这般如同玩耍一般,随意取下那些灯谜,便愈发的不满了。
有人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位小郎君,没有猜出谜底,就莫要这样胡乱取走灯谜。你这般胡闹,让我等还如何猜谜?”
“没错,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不管猜没猜中, 都这般将灯谜撕掉, 旁人还如何猜?”
“小郎君这般胡闹, 岂不是辜负了这酒楼东家的一片好心?”
面对几位儒生士子的指责,端木天都不免愣了一下,他猜他的灯谜,关这几位屁事?
但端木天见到周围不少花容月貌的小娘子们,正捂嘴轻笑,朝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时,他便恍然大悟了。
敢情是这几位儒生,是想在那些小娘子面前一展风采,难怪觉得他碍眼了。
这上元节,大唐情人节,某些人的荷尔蒙已经控制不住了,理解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端木天却并不想成为这几位儒生求偶的踏脚石。
他不由笑了,笑得十分开心:“诸位,尔等怎知某是在胡闹?为何就不能是某已然猜到了灯谜的谜底?”
几位儒生顿时冷笑一声,出言讥讽道:“可笑!这些灯谜岂是你这小郎君能随随便便猜出来的?据某所知,这些灯谜俱是这酒楼的主家,重金请当世大儒为其编写而成, 为了便是今日上元节与人同乐。你这般不守规矩,岂不是辜负了主家的一片心意?”
“不错, 看你这小郎君打扮, 也是读书人,如何这般有辱斯文?你也是携女卷出游,切莫如此肆意妄为,丢了我等读书人的脸面。”
“哼,小郎君你当这灯谜是蒙学之中,用来玩闹的游戏吗?”
这几人见周围不少人都将目光投来,说话声音愈发提高,甚是有种捍卫大唐读书人风骨之意味。
李二与长孙皇后、婉娘、甄十三娘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端木天这边的动静,待听明白那几位儒生的话后,却个个眼角带笑,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以端木父子如今在士林之中的名望,还有人这般不开眼,岂不是自取其辱?
今日上元节,众人心情甚佳,对于几位儒生的“失礼”,他们也不恼,只当乐子看了。
端木天也是嘿嘿一笑:“既然诸位都觉得某是胡闹,那便看看某到底猜得对不对吧。”
他攥着一把灯谜走到酒楼博士面前,随意抽出一张递了过去:“劳驾,某要猜灯谜,谜面为涂上白,反而黑,打一字。‘七’字涂上‘白’,即为‘皂’字。‘皂’即黑也,故而此谜底为‘七’字。博士,是否正确?”
酒楼博士接过那灯谜,在手中书册之中查询一番才笑着点头:“没错,恭喜郎君,答对了。”
他说着便要递上木牌,端木天却摆摆手:“不急,某还有这些灯谜要猜,稍后一并计算。”
端木天说完,又继续抽出灯谜,看了一眼后对博士说出答桉。
母庸置疑,自然又被他给猜中了。
这下那群儒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眼前这位少年郎竟然不是在嬉戏,而是真猜出了这些令人头秃的费解灯谜。
端木天瞥了他们一眼,面带微笑,继续拿出灯谜纸条与酒楼博士一一印证。
“九如,你这混账小子,你是故意老夫这里捣乱吗?”
端木天正觉得逗逗几位儒生挺有意思时,耳畔传来说话之声,寻声看去,他不禁乐了。
孔颖达这老头正站在酒楼门前,朝他吹胡子瞪眼呢。
老头身后还跟着赵弘安以及几位国子学的博士与助教,显然之前众人正在酒楼之中饮宴。
端木天哈哈一笑,随手把手中灯谜都丢给了酒楼博士,上前与孔颖达见礼:“见过孔公,早知道这酒楼是孔公府上的产业,我早就登门吃大户了,还费劲猜什么灯谜?孔公,你不厚道啊!”
孔颖达瞪他一眼,随后望见了后方人群中的李二及长孙皇后等人,正要要上前见礼,却被端木天一把拽住了,小声说道:“陛下与皇后殿下是微服出游,孔公莫要惊动了旁人。”
孔颖达与赵弘安等人心中了然, 便只是遥遥朝李二等人拱了拱手,算是见过了礼。
孔颖达、赵弘安等人,本就是名满天下的大儒,聚在酒楼门前猜灯谜的儒生不少都认识他们。
儒生们忙不迭的上前与孔颖达等人恭敬见礼:“见过孔公、赵公,诸公上元安康。”
孔颖达捻须笑道:“诸位安康,汝等还不快与万年县公见礼?”
一众儒生愣了下,旋即扭头看向端木天,满脸惊愕,结结巴巴的问道:“孔、孔公是说这位小郎君是,是杜曲端木氏的端木九如?本朝万年县公、卫尉寺卿、国子司业?”
“然也。”孔颖达大笑道。
儒生们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料到方才被他们嘲讽了一番的少年郎便是名满长安城的端木天。
几人顿时羞红了老脸,忙不迭的朝端木天深揖一礼:“还请县公宽恕则个,我等方才狂妄无知,实是罪该万死。”
端木天哪里在乎这些,笑着摆摆手示意无事,好言宽慰了几位儒生后,这才在孔颖达的邀约下,与李二等人入了酒楼。
孔颖达作为孔子的三十一世孙,自然府中产业众多,这酒楼只是其中一间小产业而已。
他弄出那灯谜,也是在上元节图个乐子罢了,倒是没想到把李二与端木天等人都吸引来了。
众人正寒暄着步入酒楼,就听外间又有人高声喊道:“冲远兄,老夫与拙荆也讨杯酒水喝,你可舍得?”
端木天一听这声音,不禁乐了。
今天倒是热闹了,老爷子居然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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