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公子又黑化了!

第8章 半路截杀

    
    蔷薇再次回来的时候宁空念已经换了一套衣裙。
    少女站在桌案边,一身紫色的华服包裹住了少女纤细的身姿,宽大的裙摆上用细细的银线绣着端庄大气的祥云图案。眉间暮雪,明明是一双极为勾人的丹凤眼,却因眼中的冷意让人望而生怯。
    她的皮肤很白,脸上未施粉黛却已美得不可方物。
    蔷薇见此似猜到了什么,低头不语。
    “把牌匾换了。”
    宁空念说完,朝一方扬了扬下巴。
    蔷薇侧过头去就看见桌案上放着的红木牌匾。
    待看清上面刻着的字时,蔷薇嘴角抽了抽,尽量绷住自己的脸没露出什么异样。
    “山河居”到“河居”只是少了一个字,与之不同的是一个明目张胆,一个……隐隐暗示。
    主子难道打算将公子接到丞相府了?
    “备辆马车,我出去逛逛。”
    说完,少女就径直走出了房门。
    蔷薇:我就知道。
    ——
    宁空念端坐在马车中,一手摸索着衣袖上的暗纹,片刻后,少女的视线下移,入目的便是一大片刺眼的紫,少女眸光微顿,片刻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手中捏着的衣袖也在不知不觉间滑落。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巨大的力量穿破车帘直直射向宁空念的眉心,锋利的箭头好似散发着寒光,周围的空气中裹挟着冰冷的杀意。
    宁空念侧头,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箭身。
    箭头在手心中擦过一段距离后才堪堪停下,小姑娘抓住箭尾,精致的眉毛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紧接着马车外面突然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小姑娘沉着眉,掌缝中渐渐渗出鲜血,血红色顺着手腕流下,像是一股细流一般。
    宁空念看了一眼手中的箭,眼里划过一丝嫌弃,掀开窗帘,单手一震就将手中的箭从窗户扔了出去,鲜红色的血滴纷飞,有几滴还滴落在了窗棂上。
    小姑娘熟练的从车座下的箱子内拿出布条,随便清理了一下伤口,最后把白布缠在自己手上。
    不消片刻,手掌上裹着的布条就被鲜血浸透了。
    宁空念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在意。
    马车外很快恢复了安静,这时一个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边,“主子,需不需要叫大夫?”
    “无事。”马车内传来的声音清冷,没一丝起伏。
    暗卫顿了顿,倒也没劝说什么,继续说道:“主子,是五皇子的人。”
    宁空念闻言,凤眸里闪过一丝戾气,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谁给他的脸来杀我?”
    女子的声音仿佛掺杂着寒冰,冻人三尺。
    暗卫低头不语,主子的事情他没资格掺和。
    “加快速度,把周围全部搜一遍,不得放过任何漏网之鱼!”
    “是!”暗卫领命退下,马车便开始缓缓的移动。
    马车里,小姑娘有些疲惫的靠在马车后方垫着的软枕上,她半敛着眉眼,精致的五官仿佛裹上一层寒霜。
    她知道有人会动手,但是她没有想到最先坐不住的会是孟灼。
    宁空念小声吐出一口气,让车夫加快速度,又在郊外绕了几圈才朝苏合别院的方向行去。
    申时,宁空念到达苏合别院。
    在此期间,已经有四拨人来刺杀她了。
    紫衣小姑娘下了马车,漫步在花田间,有些热烈的阳光将她包围,却没能让她感觉到温暖。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荡在她的鼻尖,小姑娘皱了皱眉,似有些不舒服。
    这一行果然不出所料,收获颇丰。
    她呆在丞相府的时,那些人尚且安分,她一离开那些人就坐不住了。
    每个人都怕她突然坐上皇位,他们像一只只疯狗,逮到机会就乱咬人。
    小姑娘的目光在花田流转,却没有在鲜艳的花朵上有一分停留。
    一道白影蹿过,宁空念倏地眼神一厉。
    “喵~”
    小姑娘的眉间闪过一丝欣喜,踢出去的脚也在同时收了回来。
    少年藏于花间,气息有些不稳,待看到宁空念踢出去的脚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少年脸色一沉,正要撒出手中的香,却看到小姑娘果断的收回了脚。
    陆山河见此,眸色更深了。
    都说念渊郡主内力深厚,是大渊的定海神针。
    以前他尚且觉得这里面多少有些夸大的成分,现在却知那言论所言非虚。
    一个人对自己的身体该有多大的掌控力才能将自己的全力一击收回来并且不被反噬?
    她很强。
    陆山河没有出声,冷眼看着前方的小姑娘。
    只见那一身紫衣的小姑娘蹲在地上,轻轻抱起在地在地上的小白猫。
    小姑娘柔声说:“小点白,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找娘亲呀?”
    语气中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
    白团子鼻子微动,在宁空念怀里拱来拱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宁空念好笑的揉了揉点白的小脑袋,接着说道:“娘亲不是说过吗?要保护好你爹爹。可是你呢,你爹爹陷入危险的时候你跑哪儿去野了?还害娘亲被你爹爹记恨上了……”
    说到后面宁空念的声音还透着委屈。
    可不委屈吗?
    那小王八蛋还以为是她下的药呢!
    一旁的陆山河听到这里浑身都僵住了,漂亮的瞳孔微缩,眼里的东西复杂难辨。
    陆山河目不转睛的看着宁空念,眼里翻滚的情绪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
    宁空念慢慢的拂着点白柔软的毛,刚才因着半路截杀而被破坏的心情渐渐转好。
    点白是她给他找的猫。
    他考取探花,她想了好久,才想到给他找只猫。
    点白的嗅觉比其他的猫要灵敏很多,听那猎户说点白有白虎的血统。
    虽然这一听就是骗人的,但点白的嗅觉是真的好。
    对香师来说,他会喜欢的。
    “喵喵喵!”小白团子叫声有些急。
    宁空念有些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她低头好笑的看着怀中正用小爪子小心的碰着她手心白布的小团子。
    它的小肉手只是轻轻的挨一下白布的边缘,没有用力。
    “娘亲没事。”
    宁空念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她的小白团子果然没白养呐。
    点白好似能听懂似的,叫声缓了下来,挪着小身子尽量不去压到宁空念的那只手。
    宁空念看着小白团子这个样子,心都软了一半。
    小姑娘抬起手轻轻挠着白团子的下颚,小猫舒服得眯着眼睛打呼噜。
    宁空念见此轻笑出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身上味道那么重,白团子也不嫌熏。
    咔嚓——
    宁空念倏地转身,有些戒备的后退了一步。
    只见白衣少年言笑晏晏的站在花间。
    宁空念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窘迫,随后小姑娘咬了咬唇,扭过头走了。
    老子看不见!
    陆山河抬步走过来,挡在宁空念面前对着小姑娘拱手道:“郡主。”
    少年郎音色温润,一身白衣胜雪,气质温润如玉,好似天上的仙君。
    “怎么?陆老板是受什么刺激了?竟然这么有礼了?”
    宁空念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脸上恢复了往常面无表情的模样。
    陆山河好似不在意似的,乖巧的笑了笑,疑惑道:“我不知道我的猫儿何时多了个爹爹又何时多了个娘亲。”
    宁空念木着脸,听陆山河说完,才不加犹豫道:“不要乱讲。”只差直接在脸上写“你乱说”了。
    小姑娘后背挺得笔直,一副有理的样子。
    只要她不承认!
    “噗……”
    陆山河终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终究只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啊,再怎么老成也才及笄而已。
    宁空念:“……”
    倒也不必。
    小姑娘冷着脸抱着点白转身就走。
    陆山河见此便笑着追了上来,温和的说:“郡主把猫儿给我吧,猫儿调皮,怕猫儿冒犯了郡主。”
    小姑娘磨了磨牙,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继续走。
    鬼才停下来。
    按理,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点白,而现在她和点白这么熟,怎么着都有些不好解释。
    更何况……
    陆山河就看着小姑娘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有趣有趣。
    堂堂大渊郡主还有这么一面,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啊。
    陆山河慢条斯理的跟在小姑娘身后,他的步子很大,小姑娘走上三步才抵得上他的步。
    步子落下的声音未能重合到一起,细细碎碎的,宁空念却无端感受到了一股燥意。
    明明是微凉的春季,宁空念却觉得身后跟了一个火球,灼得背部微微发热。
    “你别跟着我。”宁空念声音清冷,可若仔细听便可以发现其中的情绪。
    陆山河似乎腼腆的笑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我的猫儿……”
    宁空念抿了抿唇,低头瞄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小白团子。
    “拿去。”宁空念快速的把点白塞到陆山河怀里就走了。
    这次离开得明显比较走心,用了内力几个纵跃就不见了。
    陆山河抱着点白和点白大眼瞪小眼。
    半晌,陆山河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你娘亲可真是个精力充沛的小姑娘啊……”
    陆山河注视着怀中的点白,点白的小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接着拱了拱脑袋,蓝色的眼睛有些讨好的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轻嗤,“这么怕,还背着我认了个娘亲?”
    接着陆山河调笑的模样渐敛,眉眼渐渐沉了下来,漂亮的眼睛里黑潮涌动。
    他看向宁空念离开的方向,薄唇轻抿,不知在想什么。
    宁空念回到苏合别院的房间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谁也不让进。
    小姑娘躺在塌上,只觉得脑子有些乱。
    自从陆山河来到苏合别院后很多事情都不受控制了。
    宁空念很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脑袋正在离家出走。
    刚才陆山河靠近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发现?!
    陆山河背着她练武了?
    弱鸡一个啊!
    练什么武!
    能活着就不错了!
    ——
    到了傍晚,降真来了。
    于是才来的降真还没坐下来喘口气儿就被宁空念打发去喊陆山河了。
    降真一直觉得自己能呆在宁空念身边这么多年并且没有被累死简直是个奇迹。
    降真到的时候,陆山河正在看书。
    橙色的烛光铺在少年的身上,柔和了他的眉眼,那漂亮的面容好似浮上了一层朦胧,半遮半掩,令人惊艳。
    降真不自觉的降低了声音,似怕惊扰到这如画般的少年。
    “公子,主子让您过去一趟。”
    陆山河没有抬头,问道:“让我去干什么?”
    少年语气迟缓而温润,但说出来的话却丝毫的不客气。
    降真动了动嘴唇,有些难以启齿。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降真嘴唇嗫喏,那可太难言了!
    “主子今日受了伤,听闻公子会些医术,所以想让公子帮忙看看。”
    降真说完重重的闭了闭眼睛。
    果然好扯啊!到底为什么自家主子觉得公子会信呢?
    而一旁的陆山河在听到医术二字时眼里划过一道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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