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段家,周斌在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
“弓箭?太显眼,埋在山上,以后有需要再来拿。”
“短刀得带上,弄一个大点的包袱,外人看不出来。”
“夏天的衣服?不带了,不值几个钱。”
“肉干和水要多带些,一会儿去厨房再多拿点。”
“银子让我藏哪了?哦,在身上。”
铺在土炕上的麻布中,周斌不断的堆放他认为需要带走的东西,准备明天找个理由跟段棋母子交代一下之后,晚上就跑路。
是的,跑路,就是逃跑的意思。
岳绮罗、段三郎,是周斌前世看过的一部网剧中的角色。
段三郎不用说,只是一个长得好看,文采不错的秀才,可那岳绮罗的不是简单的人物。
准确的说,岳绮罗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她本名并不是这个名字,到底叫什么周斌不知道。
但周斌知道的是,这个女人活了至少七八十岁,而且换过好几个身体,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会法术高强、夺舍成癖的魔道中人。
她的三观与正常人有很大的不同,岳绮罗认为所有不会法术,甚至是法力没有她强大的人都算是凡夫俗子,对她来说只是修炼邪术的食粮,让她用法术吸取精气,来保证自己的修为和寿命的一种资源而已。
段棋在剧情中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被岳绮罗看上他漂亮的皮囊,选择他作为自己想要感受人间爱情的工具,在最后玩腻之时,用法师控制他自杀,还一点不浪费的在之前吸走了他的魂魄补充法力修为。
剧情中并没有周斌这个书童的身份,周斌不知道这个网剧中的世界是根本没这个人,还是在之前就被岳绮罗弄死了却不值一提。他认为自己现在很危险,需要赶紧离开段棋这个事件中心。
‘该死,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文县、段棋还排老三!’周斌心中懊恼,要是早知道,他早就跑了。
这其实不能怪他,因为网剧中并没有交代段三郎的身份,也没有说他是个秀才,只凭借段家老三和文县这个不起眼的地名,谁也不能判断出自己来到了一个电视剧的世界中。
在这个时候离开段家实在打乱了周斌的计划,虽然他原本就要在明年夏天跟段家说再见,出去自己找个买卖做,并寻找其他获得进化点的办法。
但时间不能是现在,这数九寒天,他想离开文县境内去其他地方生活,首先就是住房问题。
其他县城他不知道,在文县租一个小院,一个月就要一吊钱,虽然他手中有四十两左右的银子,但也支撑不了多久,柴米油盐样样都要花钱,整个冬季用工需求少,需要工作的人又多,他要是离开段家,在明年开春种地之前,根本找不到工作。
因为体质的全方位增加,他的食量也不小,没有段家的伙食和猎到的肉,坐吃山空的话,等到明年夏天的时候,他手里能剩下二十多两银子就不错了。
到时候他又要攒钱一年半载才能凑够做个不大不小生意的钱。
但这些困难都比不上岳绮罗,这女人要杀他的话用不了几下,单单那隔空摄人的法术,周斌就完全对付不了,别看他体质是普通人的两倍,又从《体之杂学》中学过一些小技巧,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没有超凡能力的肉体凡胎。
第二天一早,周斌像往常一样给段棋打来了洗脸水。
“少爷。”
“嗯?”段棋正拿着棉布擦拭着自己的脸,“有事?”
“您看上了昨晚见过的那个岳小姐?”周斌莫名的问道。
“这……我确实觉得跟岳姑娘很合得来,她的样貌也很好,可还不知道人家的意思。”
段棋拿着棉布的手顿了顿,沉思了一会,还是如实的说道。
“少爷,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为什么?”段秀才疑惑的问。
“那岳家在怎么说也是京官出身,根本看不上咱们段家,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估计人家很难答应。”周斌认真的看着他。
段棋听了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我有秀才的功名,不是我自傲,凭我的文采,以后定当能步入仕途,起步就是一县县令,这样的前途,那岳家也看不上吗?”
周斌心想,虽然网剧里没说你是不是秀才,但看结果而言,显然是没看上你。
“少爷,那这个先不说。就说这岳家,昨天你说仕途起起伏伏很正常,那说不定就一年半载的时间,待你和那岳小姐刚刚火热的时候,这岳小姐的父亲就被调回京城,如此一来,你二人如何自处?你是用这秀才身份娶了岳姑娘?还是跟着她前往京城?”
段棋脸上变得有些难看,“别说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干好你的活去。”
说完,段棋把棉布往周斌身上一扔,大步走出了房间。
周斌把棉布扔进水盆,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啧啧啧,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刚说两句不合适就生气了,还真当你们俩在一起了?’
他原本今早就要跟段棋说拜拜的,可昨晚躺在炕上,觉得段棋对他还不错,基本上没有骂过他,也从没有打过他,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主家可不多见。所以周斌对段棋还是有些感激的,当然……这个感激完全达不到他把真相告诉他,或者去跟岳绮罗拼命的地步,悄悄的用些手段已经是极限了,他不会冒更大的风险。
所以他决定隐晦的提醒一下段棋,剧情中段三郎的死是因为段母知道了儿子与那岳绮罗的私情,估计是因为大儿子段丰安入赘的境况,加上门不当户不对的各种糟心事,让段秀才赶紧跟岳绮罗分手。
然而岳绮罗刚刚自认为懂得了什么是爱情,这时怎么能放手,用法术控制了他,直到最后玩腻了才杀掉。
周斌就是想在岳绮罗对这段三郎兴趣不高的时候,直接掐断了苗头,让岳绮罗寻找其他的猎物去,保住段棋一命。
奈何这段棋不愧是读书人,一见钟情差不多也就是他这样了,明明没认识多长时间,便觉得自己跟岳绮罗乃是天作之合。
无奈的周斌只能试试再劝劝他,但不管能不能劝成功,他都决定三天时间以内,必须离开段家,他不想见岳绮罗第二面了。
吃完早饭,周斌给车套上驴,将段棋送到了县城门口,结果刚要转身离去,就被段秀才叫住了。
“周斌,你把驴车送到车行,放那里寄存。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去学堂,在门房那等着,学堂看门的那人年纪大耳朵不好,你去盯着,以免岳姑娘的丫鬟找不到人。”
周斌无言,这段秀才如何认定岳绮罗一定会让丫鬟来找他,真是自恋的可以。
把驴车牵着进城,所幸车行因为自家马车经常出入,把铺子设在了县城门口,周斌顺利的把马车停在了车行门口,段棋跟掌柜沟通之后,便交钱让周斌跟他走。
周斌只好跟着去了学堂,守在了大门口。
他又想出了一个办法,岳绮罗那丫鬟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他可不怕,这两天那丫鬟要是真的来了,他就假传圣旨,告诉丫鬟段棋说没空、不想去。
但不知道岳绮罗对这段棋到底是刚刚有点心思,还是已经准备与他谈情说爱了,所以周斌仍然不敢久留。两三天内的时间并不长,按照古代传统,很少有见了一次面之后马上就约第二次的,他主要还是想劝段棋放手。
到了学堂,跟门房马老头打个招呼,便坐在他那挨着学堂大门的小房间里,跟他聊天吹牛。
根本不关注有没有人敲门,老马头要是听到了就去开门,听不到他也不管。
一个上午,周斌就从跟老马头讲自己当初如何杀掉黑熊中度过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段棋专门问了周斌那丫鬟是否来过。然而直到下午放学,丫鬟还是没来。
段棋有些失望的坐在驴车上,周斌又劝他放弃岳绮罗,可一说这事,段棋原本温文尔雅的性子便没了,恼怒的让他闭嘴。
周斌见此也没了办法,彻底死了这条心,准备后天早上就离开段家,他不早走的一个原因是,明天晚上是每个月的发薪日,拿完一两银子的工钱之后,他便跟段棋彻底的两清了。
本来他昨夜吓得够呛,准备早上就走,什么工钱都不要了。后来想着劝一劝段棋,那岳绮罗也没这么快再见面,便打算留三天,但看段棋这样子,留下也没什么意义,干脆拿了月钱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二天,他照例跟着段棋来了学堂。
马老头在一旁抽着水烟,他则是坐在门房的小板凳上思考自己该去哪里。
‘清河县应该不错,我也只去过那里,虽然物价高,租房子的价格也便宜不了。但那里比文县更富庶,水上交通更是方便,这代表贸易的发达,要是做生意也更容易些。’
他还想出了自己要做的生意————快递,清水县富庶,老百姓的钱自然宽裕些,他再攒些钱的话,也够租下一个店面和马车了,专门运送小件货物。
比如一封家书啦,想给嫁到邻县的女儿送一袋自己的大枣了,这种货品价值低,没有人看得上的小活,一件就收个三四十文钱,每天运送一百件就是将近四两银子,到时候雇两个身强体壮的伙计负责押车,想必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也不会引来多少觊觎。
等干了一段时间后,有了足够的本钱,他再扩大经营,把网点在周围的县城都铺上,到时候稳稳的坐在家里收钱,开上几个屠宰场。
想着美事的周斌不禁在脸上露出了笑容。
“铛!铛!铛!”学堂大门上的门环被敲响了。
老马头刚要去开门,周斌抢先一步。
把大门开了条缝,他露出半个脑袋,看见门外站的正是那个叫阿香的丫鬟。
“小书童,我家小姐想要逛一逛这文县,你家段公子何时有空?”
周斌幻想着美好的未来,见那岳绮罗的丫鬟还真的隔了一天就找上来了,心想反正明天老子就跑路了,也没去跟段棋通报。
“你家小姐是谁啊?不认识!我家公子没空!”他‘咣!’的一声关上大门,转身回去坐下,快递大业还要继续补充细节。
然而,刚坐下的周斌就听见了门外丫鬟的说话声……
“小姐,你看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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