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天草?!
事情似乎,
越来越有趣的样子。
赤凉森与他哥微微对视,关于弥家小丫头而展开的各种交流,在眼神中默契产生。
两兄弟一前一后,朝着屋里走,
家中佣人上来接过赤凉川褪下的风衣,“二少爷!”
“嗯!我爸呢?”
“大先生和小姐在厨房。”
赤凉川没再言语,迈开长腿绕过小偏厅往厨房走。
星赫国际的前任总裁赤凉雄司系着长袖围裙下厨房!
这世上恐怕只有他这掌上明珠赤凉结美才有这天大的脸面。
眼看着父亲端着釉青色瓷碟从厨房出来,停在餐桌旁边的赤凉川伸手将桌上的菜碟移了移,
“爸,我来吧。”他接过父亲手中的菜刚好摆在刚空出的位置。
赤凉雄司向儿子打量了眼,不发一言,枭毅的国字脸看不出半点情绪,他解开围裙递到妻子手里,面向厨房方向唤了声,
“小美,洗洗手出来吃饭。”然后他走到肖泊安身边交待了几句才回到餐桌落座。
赤凉结美漂亮长发乌黑及腰,乖巧坐在两个哥哥中间的位置,接过母亲放至在手边的淮山猪骨头汤,若有所思的悄悄抬眸在哥哥们之间来回打量。
赤凉森屁股一挨到椅子上,就开始埋头往嘴里扒饭,
佐秀明宠爱着叮嘱,“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唔……”他仍是不出声,端起面前的汤咕嘟咕嘟,几口送入被白米饭噎着的喉管。
他怀里揣着心虚,站起身刚想开口,却被父亲凌厉眼神瞪在原地,
“你跟你哥出去三天,他连顿饱饭也没给你吃吗?!”
塞在嘴里面饭还没来及咽,呛得他咳嗽起来。
赤凉森大手在脖颈后面紧张拍了几下,伸腿在桌下踢了下妹妹求救。
他哥在七海干的事儿,那是打死也说不得的。
赤凉结美这下算是闹明白了,难怪妈妈今天一大早就让她找个借口找父亲出去逛街,哄着他开心。
铁定是她两个哥哥在外面又没干什么好事儿。
有时候她特别庆幸自己是个女孩儿,尤其是赤凉家女孩子。
赤凉这几代就她这么一个女孩儿,自然而然是宠得上天,极度优越感在她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至。
加上大宅那边儿的斯文大哥赤凉赫宗在内,她的三位哥哥作为赤凉家的继承者从小就被要求各种优秀,学业、气魄、社交、胆略都要做到完美,不可挑剔。
才要符合父亲的期望,家族的寄托。
哎,光是想想就实在是身心疲惫。
所以她如此善良乖巧,怎么能不对哥哥施救呢。
虽说生意场上她这辈子也没办法做得到像二哥这般果敢善谋,冷静觉着;
也比不上三哥那样勇敢又胆识过人,
但是她头上可是顶着父亲最宠爱的咘铃咘铃闪瞎眼小光环的,
她才是赤凉家最宠爱的存在,没有之一。
在父亲那里撒娇卖萌求特赦……
她可是功略满级的。
赤凉结美舀了小半勺暖暖的汤润了润喉,刚想开声,“……”
就瞅见她二哥赤凉川撂了手上的筷子,拿着餐巾在薄唇边轻轻擦拭几下,说,“爸,不关赤凉森的事,是那天有件很要紧的事急着处理,就让他和我去了趟七海。”
“都是我的主意。”
看来这次的事情可能不简单呀,
赤凉结美放了筷子,白润双手交叠搭向膝间,她转眸看向父亲,
他往嘴里夹了块木耳,细细嚼着,没答腔。
赤凉雄司神情没有怒色,鼻息轻哼,“嗯!你倒是很有哥哥的样子。”
这话明明是在训斥他,赤凉川当然听得懂。
关于父亲的严厉教导,他从来敬重,但不生畏。
赤凉川没有回嘴,听着父亲继续说,
“你去!”赤凉雄司定睛朝儿子看了看,说,“亲自去弥家约个时间,我和你妈去人家家里拜访一下。”
赤凉川端起饭扒了口入腹,墨眸神采熠熠,语调轻松道,“爸你紧张什么,她没怀孕!”
赤凉雄司先是怔了怔,随即轻笑着摇头,向妻子埋怨,“你瞅瞅,终身大事还这般不正经,公司的事我还能指望他什么!”
佐秀明刚想开口教训儿子几句,被丈夫阻止,“算了,约弥家的事,我让泊安去办吧。”
父亲这是铁了心要让弥家那小丫头嫁给他,
赤凉川倒不是不情愿,弥天草模样生得着实不赖,放眼整个司星图的名媛淑女,她称得上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性格也磊落清爽,
当真要嫁入赤凉家作他的妻子,
他看着不讨厌。
只是父亲态度强硬得事发突然,倒让赤凉川觉着太好奇,
赤凉家和弥家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
论家室背景,弥家实在算不得上佳选择,
要知道,赤凉雄司出了名的从不做亏钱的生意。
赤凉川蹙眉思忖,关于弥天草,他是否……
想得太简单了?!
……
窗外月朗星稀,微风搅着周围清薄空气,淡淡扰了赤凉川的清梦。
躺在床上睡不着。
赤凉川索性起身捞过放在床尾脚凳上的长睡袍,披在身上出了卧室。
实木楼梯由上至下,他绕过正厅在厨房喝了杯清水,拉开通向后面游泳池的透明玻璃门,走了出去,
发现弟弟赤凉森盖着深灰色的厚实大浴巾睡在躺椅上。
赤凉川长指解开睡袍带子,脱掉扔去旁边,
修长身姿一头扎进清澈泳池。
淡白的月光投在泳池漾开的深刻水纹里,远远的、缓慢的,延伸向四周。
赤凉川也不知游了多久,
他回到水面时,看见赤凉森已经睡醒,盘腿坐在池边,手里抓着毛巾递向他。
赤凉川双臂撑向池边出了水面,接过毛巾披在身上,说,“睡不着?让人给你热杯鲜牛奶?”
墨青别墅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结婚礼物,拥有着母亲对这段感情的全部美好希冀,
但是谁会知道,
这里却是他们兄弟二人的恶梦的开始。
赤凉森自小就不喜欢这里,晚晚不停的啼哭不止,别人只以为赤凉这有这位小少爷娇气不好哄。
只有赤凉川感同身受,那种濒临死亡的无助和恐惧感,对一个孩子来讲,
是多么的铭心刻骨。
长大些时,他每晚陪着弟妹入睡,竭尽所能保护他们。
那时候的他,心中有多想保护他们,就有多想让唐真纪……
去死!
两兄弟并肩平躺着,目光延至黑蓝天际。
赤凉川将浴巾盖在身前,双手枕在颈后,淡然阖起眼眸。
刚刚热杯牛奶助眠的提议被忽略放至脑后,赤凉森知道他哥此时睡不着,
到底是为了什么。
“哥,还在想着唐沅?”他提问,却语气笃定万分。
见赤凉川沉默不语,鼻息均匀躺在旁边,他接着问,“那弥天草你到底娶不娶?”
赤凉川,“……”
“听说,她刚和柏原崇订了婚。”
丫头有婚约?
赤凉川眼皮浅浅掀了掀,说,“接着说。”
“听说柏家上个月刚去跟弥家提了这个意思,弥天草她爸她妈似乎也挺满意的。
不过还没订准日子,没对外公布订婚消息,所以老头子也不知道。”
赤凉川坐起身,大手抓着浴巾擦拭头发上的水,“想什么呢!老头子什么时候打过没准备的仗。”
他的婚姻从来都是赤凉家利益的一部分,赤凉川从来没奢望过那些不切实际的心灵契合,
就像父亲与唐真纪,虽不喜欢但从来仍是在人前摆出百般恩爱,万般的举案齐眉。
所以呀,就算这次老头子误会他喜欢弥天草,
甚至喜欢到为了救她不惜动用了七海北原家的力量,
也断然不可能随便凭着赤凉川的个人喜好,
就允许他娶个弥天草进赤凉家,坐实赤凉少夫人的位置。
比如……
像唐沅……
初夏的朗朗深夜,气温显得清冷。
深灰色浴巾被拿离放至身侧,赤凉川宽实胸口平稳起伏,发间残留的水珠顺着他整齐发角滑落肩甲,他眸间添了些许冷冽,看向他弟,
“老头儿宝刀未入鞘!外面的事情吩咐他们收敛些。”他语调停了停,接着说,“至于弥家那丫头,娶了再说。”
现在回过头认真想想,难怪事情间隔了差不多十年,赤凉川才查到当年救他的人是弥天草,
起初他没在意,只是以为或许当年弥天草年纪小,又没有刻意留下什么有效的线索,
手下的人查不到也理所当然。
此刻思忖起来,怕不是自己大意了!
如果弥天草不是拥有什么与生俱来的隐身术,那……
恐怕就是这些年有人,在幕后将她保护得太过好。
赤凉川站起身披了睡袍往屋里走,心情极好。
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让他对整件事情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明天……
可以精神饱满的去接弥家小丫头出院回弥家!
……
而此时此刻,正准备进入梦乡的弥小爷,卷发凌乱披散,
被突如其来,毫没有来由的喷嚏扰得极其暴躁,
“是谁?谁在骂我!”
她姐弥金里,拿着摇控对向空调指尖轻按,将室内温度调高,“我说小祖宗,叫你下午别出去吧!”她又把窗口仔细检查一遍,扰了扰窗帘,还是不放心,拿起手机拨给冬阳,
“不行,我还是让你姐夫过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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