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您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们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球体?然后……然后有什么引力…梵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梵在他的梦中将这个世界设定成这个样子,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们所处的宇宙和世界,不过是他无数个梦中世界的其中之一而已。在他另外的梦中世界里,一定有截然不同的设定。”
“还有,还有别的世界吗?”
“当然,你看到这河底的石子和沙砾了吗?梵梦中的世界,比这些石子、沙砾还要多的多。每一粒沙,都是一个世界,一个宇宙,而我们所在的世界,又只是这一粒沙中的一粒沙而已。”
目连和乔达摩坐在小渔船上,在河流上漫无目的的飘荡着,这河不知道从哪里源起,也不知流向何方。
目连听着乔达摩的话,看着河床下那些弥补的石子沙砾,心中的震撼难以平息。
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
真的如同河中之沙一般,无穷无尽的吗?
过去的目连绝对是无法理解这种概念的,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熏陶,以及突然的开窍,他好像若有所思。
曾经,目连的世界很小很小,就是翡翠城下城区的那一小块。
他不想做个打渔的达利特,可他能想到的也不过是跟着黑帮大哥招摇过市,做个渔霸而已。
直到那个夜晚,在菩提树下他遇到了乔达摩,那一刻他的脑子就开悟了。
他知道自己此生一定要紧紧跟随着他,至死不渝。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大,如此的宏伟,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的多的多。”
目连喃喃自语,从翡翠城出来以后,途经大小绿镜湖,珍珠岛,他觉得萨拉姆邦可真大啊。
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走出萨拉姆邦。
路上,他又常听悉达多讲曾经游历四方的故事。
说南方的普尔佩克森林一望无际,说戈帕尔高原比萨拉姆邦要大十倍,说无垢世界和娑婆世界之间的无人地带,比戈帕尔高原还要大几倍……
这些已经足够让目连感到震撼了。
结果,乔达摩告诉他,这些世界加起来,也不过是一粒沙中的一粒沙而已。
“尊者,如果连这广大的世界都只是一粒沙而已,那…那我们人又是什么呢?”目连问道。
“目连,凡事不能仅以大小而论,大,或者小,都是相对而言。你看,这广袤无垠的荒原,长的看不到头的河流,都不过是我阿赖耶识中的一念而已。”
乔达摩刚说完,船下的河流忽然消失了,船只搁浅在了荒原上。
乔达摩和目连从船上下来,行走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又来到了那座开出了小花和杂草的山丘。
目连见到这些花草很是惊奇,道:“尊者,这里原来有花草的啊。啊,这是狗尾巴花,这是…这是黑露花,这是绿湖草。”
“原来这些花你都认识啊。”乔达摩对这些不起眼的小花,完全不知道它们的品种。
“认识啊,它们都是绿镜湖边的野花,特别是这种绿湖草,湖边最多了,可以拿来喂牲畜。”
说着,目连伸手轻轻摸了摸这些花草,其中一朵金色的小花突然闪了一下,掉落出一颗金色的小种子来。
目连拾起这颗小种子,递到乔达摩跟前,道:“你看,尊者,种子,一颗种子!”
乔达摩从目连手中捻起这颗种子,很小,很普通,泛着淡淡的金色,看起来很漂亮。
“这是什么花,目连?”乔达摩问道。
“这是小报恩花,是路边最常见的花。”
“是吗,名字倒是挺好听的,那还有大报恩花?”
“不是,叫小报恩花,是因为它真的很小。”
乔达摩又看了看那朵刚刚掉出金色种子的小花,它的花瓣的确很小,而且只有两片花瓣,非常不起眼。
低下头靠近了看,这两片花瓣一片大一些,一片小一些,在荒原凛冽的风下,微微地颤抖着。
乔达摩将这颗种子捏在了手心里,觉得有一丝温暖的感觉,他觉得好像有一些熟悉。
带着目连继续在荒原上行走,终于看到了阿南塔,乔达摩拉住目连的手,念头一动来到了阿南塔下。
罗波那四仰八叉地躺在阿南塔下,他脱掉了身上的盔甲,只穿了一套单衣,正在地上左右打滚。
看到乔达摩带着人来,罗波那从地上一跃而起,显得很是高兴,因为他这里实在是太过孤单无趣了。
哪怕能多看到一个人,他也是开心的。
乔达摩介绍道:“这是十头魔王罗波那,他是个罗刹,暂住在我的阿赖耶识中。”
罗波那道:“什么暂住,是被你给困住了!”
目连听到介绍,脸上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罗波那意味着什么。
他左右打量了一下罗波那,道:“这…这就是罗刹,怎么和人差不多?”
乔达摩则指着目连道:“这是我的二徒弟目连十三,他最近在修行上取得了进展,来到了我的阿赖耶识中。”
罗波那听了很高兴,道:“这样我是不是有伙伴了?他以后能留在这里陪我吗?”
乔达摩连连摇头,道:“那肯定不行,他只是来这里…来这里修行一下而已。”
罗波那脸色变得难看,他气鼓鼓地在阿南塔下转圈,道:“这样说来,他可以进出自如,而我却出不去,是吗!”
乔达摩道:“他是人类,你是罗刹,而且我也没想你待在这儿,是你赖着不走的。”
罗波那想要发作,目连道:“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不能对尊者无礼!”
罗波那气的七窍生烟,他扫了一眼目连,这小子充其量是个苦行僧,刚刚摸到古鲁的边!
放在他最为威风的时候,只要一个念头,轻轻一个弹指,就能让这种修行低微之人陷入疯癫,自己跳进千沙河里淹死。
现在好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罗波那在原地转着圈圈,道:“好,好,等我出去了…”
他正要说狠话呢,乔达摩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要离开了。
“目连,我们走!”
目连点头,说完,两人就消失在了荒原中,只留下罗波那一个人,在阿南塔下呓语。
乔达摩从入定的状态中醒来,听到窗外传来了惊叫和浪涛声,他连忙叫醒了目连等人。
“发生了什么事,快出去看看!”乔达摩道。
目连第一个反应过来,从地上一跃而起,打开了房间的门。
原来,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了,驿站的房客们纷纷起身,穿衣的穿衣,下楼的下楼,要逃出驿站去。
目连随便抓了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那人道:“快跑吧!碧玉河上的泥石坝塌了,洪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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