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子,你真以为凭传星大法获取了几十年功力便能平了我玉皇?真是笑话!”三当家挺枪哂笑道,“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
三当家此言一出,玉皇寨贼子们的眼前顿时亮了,他们就说这不是真的吧,果然是这样想的!
虽然知晓传星大法的人很少,但他们这些人恰巧正是那一波很少的人,每个人都在那江湖中混迹了许久,传星大法的名头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风宇莫淡淡一笑,却是道:“是么?那你们便来试试呗。”
话音未落,风宇莫便动了,只见他舞着那根似剑一般的的玉带,或劈或削或砍或刺,没有任何的招式,只是纯粹剑法基本要诀,再加上他一直按着九宫八卦的方位游走,玉皇寨等人却也一时拿他不下等人。
紫玉阁内。
烟语凝焦急地走来走去,一面是五年的生死兄弟,一面是风叔莘姨的嫡传弟子算起来还是她的师弟。哪怕这两方中的任何一方有所损伤,都不是她所希望的,这可真叫人为难,所以她并未前往搦战。
因为烟语凝下令让春华秋实两姐妹看着点鞭旗,所以鞭旗众姐妹也都未曾前往搦战,全部汇聚在云轩。
虽然她们也听到那叫阵之人猖狂的话语,心中自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噬其骨,饮其血。
别看鞭旗众姐妹个个长得都还可以,但越是漂亮的女子心肠愈是歹毒以及最毒不过妇人心这两句话却是得到了生动的印证。
玉皇寨的女子,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没少做,甚至两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鄂北劫皇杠一事,就是这鞭旗做出来的。
你说这皇杠劫了也就劫了,偏生还要把那些押解皇杠的人一股脑的全给杀了。
在这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劫镖之人是不杀脚夫的,但那一次劫皇杠,鞭旗却是坏了这规矩,虽然鞭旗本就是混黑道的,但也免不了被众多黑道狠角色打压,甚至白道人物都纷纷上门要求讨个说法。
最后二当家烟语凝出山,只她一人便单枪匹马平了几个最嚣张的山头。
如今竟然受到如此欺辱,二当家却不管不顾,她们也都无可奈何,只得老实待着,以免惹得二当家生恼。
只片刻,一个叫严若曦的女子便借着出恭的名义像春华秋实两姐妹告罪出了云轩。
严若曦出了云轩之后,并未去茅厕,而是脚步轻盈地向着紫玉阁走去,在此之前她还特意观察了四周,确认是否有人跟踪。
过了约莫片刻,严若曦来到了紫玉阁前,她整理了下容颜,便敲了紫玉阁的门。
正在紫玉阁内走来走去,急躁不安的烟语凝忽听得一阵敲门声,便向大门走来,边走还边说道:“谁啊?!”
待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比较黝黑的面容,烟语凝识得眼前的是鞭旗第十花将严若曦,同时也是她大哥的姘头。
由于两人私下关系极好,烟语凝也不理会她违反了自己的命令,当即露出笑颜要把她迎进来。
就在烟语凝转身之际,严若曦认准穴道,随后手中甩出一枚袖箭。
“哼,我就知道你严若曦出来就没什么好事,于是便悄悄跟着,果不其然!”严若曦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听那声音自然是春华。
原来春华自严若曦一出云轩便一直跟着,只不过她隐匿行踪的本事极为高强,严若曦倒也没发现端倪。
现今见严若曦对二当家下手,春华当即站了出来出声呵斥,同时打出一块飞蝗石,但由于距离较远,还未曾击落那枚袖箭,袖箭便已打中二当家了。
与此同时,烟语凝听到先后有两道暗器破空的声音,她知晓第二道是春华打出的飞蝗石,而第一道则是严若曦打出的袖箭,春华打出飞蝗石自是不会伤她,她只需避开那枚袖箭即可。
只因烟语凝和严若曦两人距离过劲,再加上那袖箭来得甚急,反应已是不及,只得略微移动身子。不过即使这般,那枚袖箭也射穿了她的右肩。
烟语凝看了一眼伤口,见那疮口只一瞬间便溃烂得不成样子,就知那袖箭上抹了消肌去腐膏。
这消肌去腐膏原是外科医生去除腐肉的一剂良药,本身并无毒,只是她这右肩刚被射穿,再加入了消肌去腐膏,疮口自然会溃烂。
烟语凝缓缓转身,一阵呲牙咧嘴,这消肌去腐膏虽说不是什么毒药,但抹在疮口上,自是会加剧疼痛的。
“若曦,你这是要做什么?”
烟语凝很是疑惑,寻常她和自己关系不错,不知为何她今日会突下杀手。
因为她知晓这妮子原本打的是她的膏肓穴,若不是她急中生智,移动了身子,否则今个儿指定要交代在这里了。
而这膏肓穴乃是人体背部的一个极为重要的腧穴。此穴在第四、第五胸椎间两旁三寸处,属足太阳膀胱经。一经损伤,轻则半身不遂,重则横死当场。
所以烟语凝自要问个清楚。
就在烟语凝质问之际,春华所打出的飞蝗石到了,只见烟语凝手一抄,也没见烟语凝有过多的动作,那块飞蝗石便到了烟语凝的手中。
烟语凝这手接暗器的功夫乃是师叔陈子言亲传的,看得春华和严若曦当即惊愕万分。
她们原以为怎么着烟语凝都得避开,却不料那飞蝗石竟像自己跑到二当家手中一般,轻描淡写间就化解了飞蝗石带来的威胁。
春华自然是知晓烟语凝手段的,但也是被吓到了,怎能如此轻松,要知道她可是用了些许暗劲的,这飞蝗石打来,少说也有七八十斤的力道,竟然就此化解了?
严若曦虽然有被烟语凝这手功夫吓到,但转念一想如今她右肩已伤,便不足为惧,再加上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局面,当下也不言语,抽出了腰间悬挂着的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看着这柴刀,烟语凝和春华脸上都显得有些凝重,整个鞭旗的人都知道,这严若曦最拿手的便是一路砍柴刀法,而她的兵刃也只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据说这把柴刀跟了她整整十二年,也是她用这把柴刀杀了她苦恋五年的情人张严,而这上面的斑点则是那张严的心头血。
也是因为杀了张严,所以严若曦才会在玉皇寨里落草。
虽然她在众多花将里垫底,但亦不可否认的是,这路砍柴刀法使将出来,大开大合,颇有些神威难挡之势。
虽然脸上颇有些凝重之色,烟春二人却也是不惧,她们各自抽出了自己的贴身兵刃。
烟语凝的自然是绑缚在腰间的那一小截软鞭,而春华的则是一对金银峨眉刺。
率先动的是春华,她因为是短兵刃,必须要扯近距离,不过在此期间她却是张了张口,便见两枚袖箭从口中射出。
一枚取其上身,而另一枚则直指下盘。
严若曦听到破空声,神色大变,现如今前有烟语凝短鞭伺候,后有春华袖箭来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当真可谓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原来,就在春华张口吐出袖箭的同时,烟语凝也动了。
只见她左手持鞭,气沉丹田随即便使出一招龙飞凤舞,此乃龙凤三鞭的最强一鞭,长鞭不住抖动,如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
这一招有诸多秒处,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对方根本不知道你要击何处,完全靠的是临场应变。
不过,任何招数只有有招,那便是有破解之法的。此招最大的空门便是在上下,只要能跃起或者下蹲,如此一来,这就占得了先手。
只是她身后还有两枚袖箭,如此一来,只怕她都撑不过第一合。
不过严若曦也是个人物,她一咬牙,心中打好了算盘——不管了,先避过那两枚袖箭再说!
当下,她连忙向前翻了个空心筋斗,在快要落地是,她运转全身气力,又来了个侧那两枚袖箭这才擦擦脸而过,只不过带出了两道血花,显然是破了相。
有分教:自诩无人透骨剑,两难进退相遭破。
待得站定后,严若曦看到地上的两滴血珠,再摸了摸自己的脸后才发现自己破了相,当即使开那路砍柴刀法。
由于心生怒意,这刀法使得也露了老大的一个破绽,不过好在严若曦的每一招都衔接的恰到好处,这些破绽都在无形中被补上了。哪怕是烟春二人,一时间竟也奈她不得,不过可以想象的是,此战严若曦已经是输了。
与此同时,寨门上。
风宇莫手持玉带,久战之下,自是不敌对方拥有诸多兵刃的好手,哪怕他可以使玉带刚直如剑也不成,这是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作为支撑的,时间一久,指不定要出什么问题。
所以他在登上寨门的第一时间便想着夺一把钢剑过来,只是他刚一上来,三当家便来了一招连环三枪,弄得他好不狼狈。
而之后又是一群混战,久战之下他便觉越来越不支,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什么缘故,后来一瞥瞥到兵刃的不同,才知原来是兵刃的缘故当即暗暗自嘲道:“瞧我这脑子!”
有分教:久战之下力不支,惊鸿一瞥兵刃故。
当下他打定主意,要夺一把钢剑过来,虽然各种兵刃他都会使,但还是喜欢用剑。
剑者,乃百兵之君也。除此之外,剑重的是空和轻,长剑抖动间自是有一股飘然的感觉,这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一念及此,风宇莫便动了,他再一次运转内力,使那根玉带再次挺直,随后一步踏出,因为他不识招式,所使的全都招不成招,没想到竟在不知不觉中暗合了无招胜有招的武理,倒也从一个贼子手中夺了一把钢剑过来。
有剑在手的风宇莫比之前还要强上那么几分,虽说内力在之前已消耗过半,按理来说应该会逐渐露出颓势,渐渐败下阵来。但瞧得眼前的形势,只怕没那么好对付。
虽风宇莫在兵刃上已经没有劣势可言,但不得不说,三当家的枪,那是真的狠,不留丝毫退路,就是一个字——直!
他的枪,不仅快准狠,还讲求一个直,风宇莫之前用玉带的时候已经吃了好几回亏了,甚至曾多次差点散命于三当家的枪上。
若不是凭着他内力比三当家更为深厚且及时凭此反震,他风宇莫只怕在三当家手上撑不过一合之数。
不过,那又如何?之前用玉带时三当家都奈他不得,现如今他手持钢剑,那便更加奈他不得,不就是快准狠直么?今个儿,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快准狠直。
“用枪那个,你不是耍枪功夫一流么,试试我这耍剑的功夫怎么样?”风宇莫对三当家勾了勾中指,脸上颇有几分揶揄之色。
三当家听得此言,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当即脸色一沉,道:“小友,你这是找死!”
当下,胡墨白对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退了开去,不再参与此事。他知道三弟是动了真怒,想来是一定要轻手解决眼前这个黄口小儿。
“哦,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是想车轮战么,还是说,你恼羞成怒决定一个人挑了我?”风宇莫眨了眨大眼,奶声奶气地说道,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还没脱奶的娃子。
的确,风宇莫虽说已经是七岁的童子了,但他到得如今还经常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去后山自己寻兽奶喝,用他的话来说这兽奶的味道可比牛奶好太多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后山的那些野兽们见了他一点也没有平日的架子,大概就是因为他曾是白狼王养的狼孩吧。
三当家一听他如此这般言语,心下好生着恼,当即使了招潜龙腾渊,便向风宇莫袭来。
风宇莫见状,也是不慌不忙,他虽然未曾系统学过任何剑招,但之前和他们打得时间久了,凭着惊人的记性,倒也记得了一招半式随后他便用这记下的招式和三当家打。
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这凭记性记下的一招半式终究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根本不可能和原来的招式一般无二,可谓是天马行空,想怎么来便怎么来。
不得不说这种半吊子的剑招的确管用,可谓是每每都出奇制胜,缘何?
原来是每次三当家见他剑招已然成型,便用与其相克的招数来拆解,但风宇莫总是剑招使到一半,便以不可思议的法子变招,只五六合,三当家便被他弄得灰头土脸的,往日的威严尽失。
这也不怪风宇莫,毕竟他对单挑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看重的,所以才会用这种半吊子的招式,之前的打斗那可以算得上是近乎无赖的打法,是上不来台面的打法,难以登堂入室。
所以他才会用这种半吊子的招式对敌,只怪他当时没用心记忆这些招式,使出来的剑招似是而非,否则绝技是绝不闹成如此这般的。
虽然三当家心底不由得一阵着恼,但他也知晓,这小子总在关键之时变招,而且变招的法子千奇百怪的莫非是……
念及此处,三当家抖擞精神,一扇崭新的武学大门这才向他缓缓开启。
师父说他天生愚钝,只是会一些勤学苦练的法子,原本以为师父说的是错的,到得如今才知师傅所言非虚,是他错怪师父了。
三当家拜入师门习武之时,对师父所教授的武艺都一板一眼地做好,不敢有分毫差错,以为这样便能成为一等一的大高手,到得今日才知自己错了简直愚不可及,招式怎又比得上人?
从来都是人御招,而不是招御人,只有看透了这一点,才有机会迈入江湖最强者之列。
而现在,三当家明显就领悟到了这一点,哪怕只是皮毛,效果也是显著的,风宇莫顿时觉得压力倍增。
当即便见那三当家挺枪直上,使了一招潜龙腾渊,风宇莫看出三当家之前便使过这一招,心道难道要再来打一轮不成?
当下右手持剑,左手捏了个剑诀,气沉丹田,使了招半吊子的龙腾万里。
这招龙腾万里是他在之前交战中偷学过来的,不过似是而非,如果真用对付龙腾万里的招式来拆招的话,下场一定会很惨。
但见三当家枪尖虚晃,紧接着便是枪尖斜指下三盘,但转瞬间,三当家便倒转了长枪,将枪杆子朝风宇莫头上击去。
起初风宇莫还不当回事,不过见他枪尖斜指自己的下三盘便知这其中有猫腻,果不其然!
原来出招都有起势一说,这起势就是出招前要做的准备。比如若是要出左拳,那么他的左肩定会微微下沉。
会观起势的人在江湖中行走会有诸多便利,但起势这种东西也不是那么好练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招习惯,而这些出招习惯不可能会完全相同,这就要求修习者要做到以心观心四字,方能有所成效。
因为风宇莫在观起势这一方面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三当家的潜龙腾渊特殊式并未奏功。
就在那枪尖斜指下三盘之际风宇莫手中的长剑突然变招,原本这招龙腾万里乃是直削的招式,可是风宇莫却在钢剑递出半分后,忽的剑尖斜指,紧接着的是一记横斩,并且此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并没有半分的刻意。
天知道他是怎么把一招龙腾万里使出横斩的效果来的。
在场观战的包括场中的三当家本人眼睛都看直了,这根本不符合剑理啊!
这的确不符剑理,但别忘了,风宇莫记的招式都是残招,没有记全的,随意性极强,再加上风宇莫并未系统学过剑招,根本不知道剑理是什么回事,又碰巧遇到了如此境况,自然而然便使了这一招出来。如果再让他使出这一招出来多半是使不出来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如此随意的一个横斩,就已经颠覆了在场诸位已经根深蒂固的武学理念。
而毁灭一个江湖人的最好方式,不是把他杀了,而是将他自己的一套武学理念一举击个粉碎,而在场所有人心中所认定的武学理念全都开始动摇。
绕是三当家变招迅速,急忙收势而回,却也是不及风宇莫长剑来得迅疾,三当家手中长枪的枪头被风宇莫顺势斩断了。
三当家枪头虽断,但斗志不失,持棍上前搦战。
但风宇莫却是不想与他再如此这般斗下去,他早就失了兴致,他只使了一招。
只见他重新取出那根玉带直接使了招龙飞凤舞。
因为和烟语凝的关系,这龙凤鞭法是他唯一熟识的武学招式,虽然熟识,但他也只学了一半,就连这一半大多也都是残缺的。唯有一招龙飞凤舞他很是喜欢,便把这一招学了个精通,但他使出来的这招龙飞凤舞却又和创造者有极大的区别,似乎更能贴近龙飞凤舞这四个字的本质。
三当家虽然不惧那烟语凝,可是诚心而论,龙凤三鞭的实力还是让他颇为忌惮的,特别是龙凤三鞭中的龙飞凤舞,就连他也不太可能在此鞭之下还能安之若,更遑论是风宇莫使出的龙飞凤舞,他这一招的威力明显要比烟语凝使这招的威力还要大上几分。
果不其然,虽说三当家使出最强一招,不过也是个笑话而已。
只见他一个转身,手中的长棍也跟着转动,随后又转回来,手中长棍顺势前击,这便是回马枪了,只不过没有枪头,但长枪的枪头对他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不过风宇莫却是早就料到了一半,脸上淡淡一笑,心下却是暗道:“便是回马枪又何妨,看你有恃无恐的模样,枪头有没有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吧,不过那又有何用?!”
只见风宇莫张口一啸,口中便吐出来一小枚飞刀,那飞刀去势甚急,三当家却是不管不顾,也不变招。
下一刻,飞刀和棍同时到了,但风宇莫愣是一点也没事,三当家还被抽了一鞭,不偏不倚,正好抽在脸上,露出偌大一个红印子,而那飞刀却是直直地穿胸而过。
三当家这辈子都未曾明白,为何他引以为傲的一招回马枪会在今日今时失了效果,是的,他不明白,哪怕最后到了棺材里都未能弄清此事。
不仅是三当家自己未能弄清此事,在场的诸位也全都未能查明此事。
到了末,这竟成了一则江湖疑案。甚至越传越离谱,说这风宇莫乃是什么天上的武德星君下凡云云,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暂表不提。
看着众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模样,风宇莫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前去帮三当家把眼给闭上了,还道了句:“到下面了也不要怨我,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话音未落,三当家便倒在了血泊中……
风宇莫见三当家的身子渐渐软倒,这才收回视线,目光扫向周围站着的人。
胡墨白看着如此景况,就感觉自己如坠冰窖,那可是三当家,他是玉皇寨中文武双全的男人,一身武艺论单打独斗,玉皇寨里寻不出一个,唯一能和三当家叫板的烟语凝今日又不宜动手。
但即使是烟语凝来了又如何,连三当家都折损在了此处,烟语凝来了会有用么?不,不会,只怕她的结局会比三当家更为凄惨些。
一念及此,胡墨白脸色顿时就白了,心下怒骂:“难道我玉皇寨今日注定覆灭于此么?我不甘!”
看着脸色煞白而又不知所措的胡墨白,风宇莫笑了,他的笑声很是纯粹,仿佛江湖中所有的事情在他这一笑中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按理来说会有些惶恐与不安,但是别忘了,他是一个狼孩,一个被狼养大的孩子。
对于一个狼孩来说,杀戮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哪怕他们只有七岁。所以对他们来说,杀一个人那就是无关痛痒的,不过是从野兽换成了人罢了,这有能有什么区别么?
人也是生灵,野兽也是生灵,为什么人要单独列出来,而且还高高在上?!
而他风宇莫,是白狼王养大的孩子,这些杀戮的游戏,在他幼小时每天都会上演不下百次,不过是杀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再者,这里是江湖,可不是玩过家家的地方!一旦踏入江湖,就要有杀人和被杀的觉悟;江湖是一个大染缸,里面没有圣人,没有人会给你心平气和地讲道理,因为拳头就是道理!
这些都是莘姨和叔告诉他的,还有一些是他的狼孩身份让他明白的。
其实他是一个不寻衅滋事的人,但也决计不会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人;他是一个能卧薪尝胆的人,但决计不会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
待他笑完,便盯着胡墨白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不该蹚这趟浑水的,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快来,记住,某些事情不是你们能掺和的。
“此外,把我子言叔的东西给我,我也不追究你们两年前杀了我狼叔狼婶们的事了。
你们别可别想着耍花招,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我看你们玉皇寨到底有几斤几两!”
不得不说,风宇莫这几句话现如今的分量很足,要是三当家没有被杀,这话就会显得无比可笑。
只可惜的是,三当家如今死了。而玉皇寨里对那织血锦颇为热衷的也就只有三当家一系,如今树倒猢狲散,这织血锦自然到了风宇莫手中。
风宇莫只看了一眼便欣然收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江湖人最是讲诚信,说好了灭寨就一定要灭寨,这可不能自食其言……”
“这位公子,你倒是说完啊!这样不得急死人啊?!”周遭人如此这般言道。
“这样吧,你们玉皇寨人今日全部离开,稍后我会将这里烧为一片白地,这便不会自食其言了……”
听得风宇莫如此言道,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虽然经三日前一役,玉皇寨折损了七百名弟兄以及两位虎将今日又折损了不少弟兄,但整体实力依旧很强,不过真要动起手来哪怕赢了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胡墨白才会如此这般行事。
风宇莫目送着玉皇寨子弟远去,待得寨门边上的全部远走之后,他提着三当家的尸体走了进去。
当走到那成片的楼宇前,他运转内力高声道:“出来!”
随后四周都响起了这两个的声音,一阵强过一阵。到了末,躲在里面的鞭旗众姐妹全都被逼了出来。
秋实看到风宇莫,显然十分地惊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风宇莫见鞭旗那么多人都怒不可遏模样,便道:“今日我奉德宗帝之令特来灭寨,看尔等有回头是岸的福报,也不愿做过多杀生之事,稍后我会烧了这寨子,还请诸位速速离开。”
“凭什么,就凭德宗帝给你的破令?他算老几?还你不愿做过多杀生之事,真是笑话!”
风宇莫话音还未曾落下,第二花将秋实便如此反驳道,随后又有好几位花将出声斥责,后来鞭旗众姐妹齐声斥责。
那场面要多壮观有多壮观,没见过世面的估计都会直接跪了,但风宇莫是谁?他是狼孩,是风叔莘姨未行拜师礼的弟子,岂会惧怕这些?
当即他扔下一具尸体,随后转身便走。话既已带到,剩下的事情留给他们自己解决。
风宇莫刚走出十步,便觉脑后一阵风吹过,他头回也没回脑袋后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抬起右手便往后按了一记。
随后便听到一声脆响,显然是某人精致的脸被打了。
虽然如此,但风宇莫仍是没有回头,他还要去紫玉阁看看,知会烟姐姐一声。
约莫过了半刻钟左右,风宇莫来到了紫玉阁前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在地上翻滚女子,还躺着两个女子。
走上前去,那在翻滚的女子正是烟姐姐,而躺在地上的两个女子早已失去了呼吸。瞧模样看,一个是风叔的药侍春华,另一个好像是什么鞭旗第十花将严若曦。
此时的烟语凝一张容颜尽数溃烂,模模糊糊瞧见了风宇莫的模样,便乞求道:“好弟弟,快杀了我!快!”
烟语凝牢牢抓住风宇莫的手不松开,风宇莫见了她那张鬼一般的面孔,不由得声泪俱下,他不住地哽咽:“好姊姊,发生了什么,昨日不都还好好的么?!”
风宇莫话音还未曾落下,烟姊姊便断了气,看上去就好像真的是风宇莫杀了烟语凝一般。
风宇莫忍着巨大的悲痛将烟姊姊就地埋了,随后抱起了春华的尸身,一边走一边点起了火。
火势烧得很旺,浓烟直冲云霄。
待得风宇莫抱着春华的尸身走出寨门时,秋实便迎了上来,看见已经断气的姊姊,泪水登时就像三生河水一般滚滚东流,根本止不住。
风宇莫原本止住了哭泣,可是被秋实这么一哭,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他却知若是任由秋实如此这般哭泣的话,是很有可能把命送了的。
念及此处,风宇莫出声安慰道:“逝者已逝,我们不能因为身边亲近之人死了便如此的悲伤与难过,我们要替她们活着,如果我们也死了,那她们也就真正的死了。”
一边说着,风宇莫便一边抱着春华的尸身朝着无双镇走去。
“秋姊姊,你不回无双镇了么?”风宇莫走了十步有余,见秋实还未曾跟上来,便转身开口问道。
“哦,好好好,这就来。”秋实听得此言赶忙拭尽了眼角的泪水,小步跟了上去。
虽然回到无双镇让秋实很是开心,但死了姊姊的秋实却怎么开心不起来,所以一路上两人都未曾说话。
走了约莫五个时辰的样子,风宇莫和秋实这才踏着月色回到无双镇。
一回到无双镇,风宇莫变被莘姨风叔陈子言三人同时叫去问话,风宇莫如实回答。
当三人听得烟语凝和春华已然身死的消息,三人都感觉像是被雷击击了一般,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我那师侄是个好孩子啊,年纪轻轻怎么就……”陈子言经过莘姨一番解释,已然知晓师侄不敢用九霄散命散来对付他这个师叔的,当下是十分痛心疾首。
而风叔和莘姨既是悲烟语凝离世又叹春华早逝,这两个女娃都是十分不错的,竟然会同时身殒。
当下三人都不言语,挥了挥手便让他离开了。
风宇莫今日总算能睡个好觉了昨夜睡在石头上,别提有多难受了!
如今这风宇莫是睡的安稳,可是那江湖上却是极为不平静,一时间暗流涌动,黑白两道有点名气的人物都把目光瞄向了藏北天断山里的一个叫无双镇的隐世城镇。
原因是五个时辰前就有人在江湖上散布消息说织血锦重现江湖,先是为天断山玉皇寨所得,后来玉皇寨惨遭灭门无一幸免,就连寨子也都被烧成了一片白地。而做出此事的仅仅只是无双镇里的一个七岁童子。
这三件事,哪怕任何一样都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
一是每每织血锦重现江湖之时,这江湖上总会多些不必要的腥风和血雨,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这般景况何年何月才是个头。
二是玉皇寨这块硬骨头让朝廷头疼了五年之久,这五年来他们三劫皇杠,一次比一次狠,偏生这偌大的华夏竟奈不得那群贼子分毫。而今这玉皇寨却是被灭门了,实在是让德宗帝笑开了龙颜,倒是祛除了他的一块心病。
三是灭玉皇寨已实属不易,更别提是一个七岁的童子了,换谁谁都不信,但这事的确是如此,毕竟躲过一劫的玉皇寨子弟都这么说。
江湖人并不理会那玉皇寨是否灭门之事,这只不过是他们的笑谈罢了,他们关注的只有织血锦三个字。
这织血锦相传乃是冥古帝在位期间的首位位锦衣卫指挥使以十分奇异手法织就。
据传言此锦乃是以血为针,以魂为线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总之其来由传得那叫一个神乎其神,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织血锦里藏着一个冥古帝在位期间的惊天秘闻以及一部绝世功法。
而这些江湖人为了这织血锦闹得血雨腥风想来也就是因为这里面藏着的绝世功法了。
毕竟宝刀赠烈士,好马配好鞍,江湖人行走江湖哪个不希望自己能一步登天成为武学高手,又有哪个武学高手不想武功修为再进一步?
毕竟习武长寿不是秘密,想当年武当张邋遢一身武学修为功参造化,虽然最终未能逃过岁月的流逝,但到底至少还是活到了百岁高龄。
哪怕张邋遢百岁高龄,身子依旧硬朗,创下太极拳和太极剑传世。
因此,哪怕不为了武功,为了寿元,这些江湖人都会坐不住的。
而今,不仅一些刚打出名气的少年天骄把眼光瞄向了无双镇,就连一些黄土都埋了半的的老怪物也都盯着无双镇。
不得不说,散布这则消息的人真的其心可诛,仅凭三言两语就把无双镇这个超然的城镇拉下了水。
不过这也怪不得那散布消息之人,要怪就怪那捉摸不透的人心啊!
于是一时之间,江湖上各方势力云集,开始暗自派人前往无双镇。
毕竟当今江湖上,少林武当地位都有衰落,取少林武当代之的便是这无双镇。
由此可见,这无双镇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风云际会之地,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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