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罗瑟尔收拾好东西,打开双皮奶,“那你打算毕业以后回去干嘛?”
“我还不知道呢,首先准备一下考试吧,司法考试,公考和事业单位,都要尝试一下的吧。”时云殊道。
“可是都很难诶。”罗瑟尔轻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好难呀。本来这个专业我都没弄懂到底学的什么,眼睛一眨,这都要毕业了,我天!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你看荀正,听说他爸爸就是律师,那他肯定就是倾向性地专门学法学的,而且你看他这几年成绩都很好,还会自己想很多问题和老师交流、讨论。你看我上课的时候,有时候老师问我问题,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还有些同学,听说家里都是这个系统或者这个方向的,比如公务员,起码他们知道这个专业学的是什么,以后要做什么。你看刚刚的公考,我也去考了,可是我都不知道这都考的什么东西,那些题目看着好无语呀,哪里能用得上那些知识,就纯粹的应试教育。而且我虽然报考了,我也不知道那个岗位是干嘛的。我现在觉得好迷茫啊。哎呀,一说到这个话题,我连双皮奶都吃不下了,愁死我了。”
“可不是。你看李伊容,听说她入学的时候就是冲着咱们学校有国际桥,大三人家就飞走了。还有陈子鸣,听说保研了;张庭轩好像也要去澳洲吧?对了,赵力是不是要去港大?”时云殊掰着手指头盘点了一下她所知的情况。
“对了对了!还有肖锋和潘诗诗这对神仙眷侣!听说肖锋考上研究生了,潘诗诗也要去美丽国留学,还听说他们俩打算熬过异国恋就结婚呢!双方父母都见面了,就都把这个事儿都落实了呢!”罗瑟尔更失落了:“怎么觉得他们都好厉害!你看他们,不光成绩好,还把人生大事都解决了。就我自己像个废柴似的!成绩不好,没男朋友,我还架子大!还拒绝了检察院的邀约!”罗瑟尔的脸都皱了,“突然觉得好后悔啊!我怎么就给拒了呢!”
“对啊!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时云殊恨铁不成钢,“你要是回老家的话,检察院也不是这么好考的,而且就像你说的,武塘起码是省会城市啊,你们盛氿也就是个四线城市吧?”
罗瑟尔一脸沮丧:“那不是我妈说想让我回去嘛!忠孝不能两全,她生着病都只牵挂着我,我不回去怎么行呢!”罗瑟尔抖擞了一下精神,“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颓废,我觉得只要我愿意努力,找个工作应该也还是可以的,无非就是吃点苦呗,实在不行就工资低点呗。日子嘛,总要过下去的。”
“工作没定下来之前,肯定是要吃点苦的。反正不管什么工作,咱们都先试试呗。该考试考试,该应征应征。对了,周末拍写真可别忘记了。”时云殊道,“咱俩一起去。”
“可以啊,我周末可以先和我妈见个面,先把东西带给她,然后我就去找你。”罗妈妈在武塘有业务,还在武塘租了个房子,就在武塘大学附近。罗瑟尔时不常都会和罗妈妈碰个面,聚一聚。
“好的呢,下午两点,别忘了。”时云殊又问起,“对了,你对毕业旅行有什么打算吗?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暂时还没什么想法呢。主要要看看工作能不能定下来,不然总觉得心里不安定,没什么心思出去玩。”罗瑟尔说。
“也对哦。我看景思佳他们出去玩了,去了桂林那里,我觉得挺漂亮的,所以也想出去玩玩。”时云殊翻看到景思佳校园网的空间,看到景思佳拍的照片,有些羡慕。
“我觉得可以有。漂亮的地方挺多的,没去过的咱们可以一个一个地去。到时候再说。”罗瑟尔道,“我先打个电话给我妈,和她约一下周末的时间,就怕她有时候出差不在武塘。”
“好的呢。”时云殊叮嘱道,“你齁住点,可别又和阿姨吵起来,好好说,知道吗?”
罗瑟尔噎住:“不是我想和她吵架好吗?谁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怎么回事,总是说着说着,前面还好好的,后面就莫名其妙吵起来了。”
“你说说你,刚刚还说回老家都是为了你妈才回去的,怎么就不能好好和她说话呢?”时云殊有些不明白,“你妈妈肯定是关心你的,哪怕有时候她说话你不爱听,心肯定是好的,你就不能让让她嘛,和她较什么真呢?”
“我……”罗瑟尔语塞,“算了算了,我反正只是约一下她,然后重点是要把买的这些衣服和鞋子带给她,这样应该不会吵吧?这都要吵的话,我是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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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禺要毕业了?”杻阳从浊世镜里看到罗瑟尔,问道。
“嗯哼,时间是不是过得特别快?想当年你照料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在幼儿园的宝宝,这都要大学毕业了。”堂庭懒懒地窝在沙发里,嘴巴接过杻阳喂来的凌缇果。
“那……你怎么不安排一下和她一起出去旅游?还不打算和她见面吗?”杻阳手不停地剥开凌缇果。凌缇果被厚厚的凌缇树皮裹着,需要一层一层的剥开树皮,才能尝到甜美的果实,口感和人间的荔枝很像,区别是凌缇果没有核。
“她?出去旅游?”堂庭翻了个白眼,“你听她说得潇洒,什么‘漂亮的地方挺多的,没去过的咱们可以一个一个地去’,说得可真好听。她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吗?她有钱出去玩吗?你觉得她会向华姨开口要钱出去玩?她这么心高气傲,华姨要是给了生活费她就拿着花,华姨要是不给她生活费,偶尔有几回给得晚了,她就省着花,但是绝不会向华姨开口。她没有直接拒绝时小姐的邀请,是因为她想给自己留几分颜面。这么多年,她个性有多犟,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了解吗?好在时不常地她还拿一些奖学金。否则的话,光靠华姨给的生活费,怕是早就饿死了。”
“饿死?”杻阳好奇地问道,“她不会还像以前一样吧?虽然个子小小,胃口倒是不小?”
“对!就是这样!真是奇了怪了!哥,我真怀疑当年你是不是偷偷给她喂了饕餮乳?她有些习性和饕餮真是没什么两样!别人花钱,都有什么爱好,是吧,比如玩游戏,比如买玩具,买衣服,或者手办,或者玩车之类的,她倒好,把钱全都花在吃东西上面了,问题是她还吃不胖,真是吃了都是浪费!”堂庭愤愤然。
“……”杻阳有些心虚,饕餮乳他倒是没喂,但是当年他确实在南禺山上斩伤了饕餮,怕是南禺投胎转世的时候受了饕餮气血的灵力影响,故而才沾染到了饕餮的某些习性。杻阳肯定不能自行招供,便道,“开什么玩笑,当年我抓的那只刚刚产崽的母饕餮,明明都用来给你滋补了,怎么可能是给她的。你都没有沾染饕餮的习性,她怎么可能染上这种嗜食的癖好。”
堂庭撇撇嘴:“那谁知道了,反正那时候我和她都小,只有你才知道事实,哼。”
“好吧好吧,都怪我,好了吧。”杻阳哭笑不得地揽责上身,又问道,“那华姨和南禺的关系好些了没有?还是一言不合就开战吗?”
“我也看不懂她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堂庭长叹一气,“华姨太强势了,南禺根本无法和她抗衡,起码到目前为止,南禺都被华姨吃得死死的。”
“不会吧?”杻阳一脸不可置信,“南禺的个性这么强,按说,不合她心意的事,她肯定会反抗,怎么可能会被华姨吃得死死的。”
“因为,”堂庭垂下眼睫,有些怅然,“因为她太在乎华姨,太想得到华姨的认可了。所以即使她提出抗议,但是最后,都会委屈自己,迎合华姨。”
“……”杻阳轻笑,摇摇头,“那她有没有想过,早晚有一天,她会承受不住这样的委屈,会崩溃的。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凡人。哪怕神仙、精怪,在承受了太多无法承受的东西之后,都会天人五衰,她一介凡人,这样勉强自己,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也许,太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也没有关系吧。”堂庭拿过一个凌缇果,自己慢慢地剥,就像剥开尘封的过往,“南禺这一世最大的牵挂,最在意的人,应该就是华姨了。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华姨对于南禺的在意,似乎总是不以为意,也总是对南禺存有莫名其妙的防备和戒意。”
杻阳不解:“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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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大荒西经》有云:“西有王母之山,壑山、海山。有沃之国,沃民是处。沃之野,凤鸟之卵是食,甘露是饮。凡其所欲其味尽存。爰有甘华、璇瑰、甘柤、瑶碧、白木、白柳、视肉、琅玕、白丹、青丹、多银铁。鸾凤自歌,凤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群是处,是谓沃之野。”
堂庭口中的华姨,正是甘华,也是这一世罗瑟尔的母亲,华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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