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定国假借入援的名义,一举擒拿了范永斗、王登库、田生兰等山西八大晋商,张家口的防御系统瞬间崩溃,无数的山西兵在山西镇各部将佐的指挥下攻进了堡内。
张家口仅仅只有四里方圆,而且仅仅只有两道堡门,狂飙疾进的山西军在入城后根本不在乎城内四处乱跑乱撞的张家口百姓和八大晋商的家丁。
他们在山西镇游击潘一凤的率领下径直扑向张家口另一道城门永镇门。
许定国很有眼色,他知道既然选择了投靠燕王殿下,那就必须毫无保留,故此山西兵并没有抢占城内的粮库和银库,他们只负责攻占堡墙和封死城门。
有山西军封锁要津,只一个多时辰,九边重镇之一的张家口堡就基本被靖北军控制,城内只余八大晋商府邸尚没有被攻占。
秦风和张成当即下令堡内百姓俱在其家门墙系上红布,家中人口之数皆以红布标明。五人者便系五条,三人者便系三条。若有虚报瞒报者,一经查明,俱已通鞑藏鞑之罪处死。
在李兴之看来范永斗、王登库等名为汉人,实为满奴,其祸害不亚于抗战时期的汪某人,天下糜烂至此,建州人虽然罪无可恕,但通奴之汉奸走狗罪行更甚,故此在靖北军出征之前,曾有手谕,凡八大晋商之十族尽诛之,以警醒后世子孙。
“百姓皆闭门,敢出者杀!”
“奉燕王口谕,只拿范永斗、王登库等八家族人,有敢窝藏其家小者与之共罪。”
“我靖北军军纪严明,于百姓秋毫无犯,各家自安,有冒犯处,还请诸位乡亲们海涵。”
张家口堡内,十余个张家口的守军战战兢兢的在一队队靖北军士兵的监押下一边沿街叫喊,一边将写有顺靖北军签押的封条贴在那些门墙之上已挂红布的人家。
得了封条的人家,稍后还会有兵丁入户清查,当然搜查的士兵只例行公事般验看人丁数目以及核验姓名年龄,如若无误便行退出,并无扰民之举。
有胆大百姓趴墙上偷看,发现沿街走动的靖北军看到一些穷苦百姓也不上前驱赶,而是随手从怀中抓起一把铜钱又或者干粮放在他们的门前。
没有守城战,张家口的百姓自然不会有什么伤亡,官军不伤及无辜的态度,让城内百姓的胆子大了许多,有机灵的甚至主动当起了靖北军的向导,替官军捉拿八大晋商的族人。
“轰……!”
作为晋商之首的范家,宅子自然是张家口首屈一指的,不需要兵丁和百姓指认,第九镇副将王进才带着五百兵,撞开了范府那紧闭的大门。
“奉燕王口谕,凡范家族人一体捕拿,有顽抗者格杀勿论。”
随手砍翻了顶在大门前的几个范府家丁后,王进才踏步上前,身后的靖北军士兵接到命令后,顿时一拥而入,如狼似虎般地冲进了范府的大堂。
搜查的官军从前院搜到后院,凡是敢逃跑或者抵抗的全部被他们就地格杀。那些丫鬟、女人还有老妈子则是一个个骇的花容失色,瘫倒于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有甚者当时就吓得大小便失了禁,院子里黄白之物淌的到处都是
范家大院尚有数十名护院家丁,他们有的在官军冲进来后就知道不妙,想着翻墙逃走。
可院墙外,却是一排排持着火铳和长矛的官军。
自知无法幸免的他们,终是挥舞起手中的长刀,扑向了向他们围拢过来的官兵,做垂死挣扎。
可是他们的反抗,却根本改变不了他们被屠杀的命运,二十多个出生在范家、长在范家的家生子拼死反抗着官军,他们一边抵抗一边往后退,最终被如同潮水般涌进的靖北军砍杀在范府的大堂内。
混乱中,范永斗的弟弟范永民带着七八个雇佣过来的女真人架着火铳躲在一处厢房内负隅顽抗。
谷鋘两个上前搜查的靖北军士兵措不及防之下,居然被铳子击穿了脑壳。
“哪里放铳?哪里放铳?给老子上陶罐手雷,把他们给炸出来。”
王进才怒了,本来自己的干儿子王辅臣出任了靖北军骑兵第一镇镇将,自己到现在还只是个正三品副将,在军中已经有人笑他老子不如儿子了,现在搜查区区一个商贾家,居然还折了五六个士兵,这让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放。
接到命令的靖北军官兵,纷纷从腰间掏出陶罐手雷,然后用火折子点燃引线,然后往范永民所在的厢房扔去。
“嘭……嘭……!”
数声巨响传来,木制的房门顿时被炸的四分五裂,整个屋子里全是呛人的硝烟,直呛的躲在房内的范永民等人根本睁不开眼。
等他们缓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堵满了靖北军,然后就是一连串长枪入肉之声响起,几个女真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长枪捅穿了胸膛。
“你给老子死来!”
暴怒中的王进才一脚将吓懵了的范永民踹飞了出去,然后被涌上来的官军捆成了麻花。
“将爷,老身求求您了,老身求求您了,他还是个孩子!”
范府后院正房,范永斗的老妻金氏死死地将年仅六岁的孙子毓馨抱在怀里,拼命地向着进来搜寻的第九镇队官董大哭诉着。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们的子嗣是人,北直隶和山东千千万万汉家百姓的子嗣不是人?燕王殿下有口谕捕拿范家十族,有胆敢抗旨者,格杀勿论。”
董大一把拖住缩在金氏怀里瑟瑟发抖的范毓馨,狠狠地往房外掷了出去,手中长刀兜头就对着金氏的脸前砍去,董大是恨透了这帮丧了良心的汉奸走狗,他本是土生土长的宣大人氏,崇祯九年,东虏入寇京畿,他全族二十三口全部被东虏残杀,和东虏有血海深仇,如今仇人见面,自然是有冤申冤,有仇报仇了。
范家大院内,靖北军到处搜捡范家大院的存银,只要值钱的物件被他们一股脑的搬了出来。
几十尊各种玉器和宋代官窑的瓷瓶被砸碎在地,一箱箱的银子从地窖中被抬了出来,成箱成箱的金银首饰、珠宝玉石被倒抬到了大院内的天井处。
一本本帐册、一叠叠银票被搜出,仅从范家大院抄出的金银就有三百三十余万两。
帐册上边记着范家在山西、北直隶以及山东和淮扬三十七州县的各种产业,在天津和德州有囤积盐的仓库,在京师有商铺十七间、票号六家。
在张家口有商铺三十七间,银号一家;在蒙古归化城有商铺十三家,在太原……在河南彰德……其产业几乎是遍布北中国,其余南方各地还有大小当铺数十家。
土地方面,范家仅在张家口就置地一百余顷,分布各地的房产近一千多户,大致估算,范家的家产大致大约有一千万两左右,此外张家口内还有粮库十一座,仅范家就有存量八万余石。
“一家有一千万两,八大晋商岂不有七八千万两,这钱不算南征和西征大军花费的,咱们北伐辽东的钱粮也绰绰有余啊!”
两日后,秦风和张成看着范家财产统计清单,惊的目瞪口呆,八大晋商果然名不虚传,仅仅一家的财富就是崇祯初年朝廷两年半的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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