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之主

    
    “你想好了么？前往哪一个据点调查。”
    女巫菲儿望着王负剑问道，他身后站着一位低级人类战士霜叶（郑天霜）、一位人类女术士棋棋（郑柔棋）以及兽化人猫女巡林客泰琳达，显然是对方为此次调查召集的小队。
    至于王负剑自己则是身着的灰白法袍，外罩着深黑斗篷，兜帽阴影将面部容易遮掩的严严实实，手持黑木权杖，腰间别着十字弩、卷轴匣与长剑，装扮更像是阴影女士莎尔的牧师。
    他忍不住抬起头，盯着议事大厅墙面悬挂的绝境东域地图，上面以莱瑟曼为中心向四周蔓延至山脉湖泊，地图中关键的城镇与要地森林都一一清晰标注。
    两日间莫杉提尔的攻势依旧延绵不绝，双方仿佛都打算把这里作为角力场，陷入僵持。
    而内陆地区，从最初都城“依米尔玛”被爆出现“红袍踪迹”后，接连贸易重镇“木尔埔坦”、遗迹区域“北方之地”、原始丛林“灰白森林”、禁地“幽林之森”、北部丘陵“至高之地”等，都陆陆续续传出，有居民目睹红袍巫师踪影。
    这种深入敌后的行为在战争时期属于常态，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无关战场大局，常常都被搁置处理，不会浪费大力气去调查。
    也就这一次王负剑提出“传送门计划”，通过欣布这等强者传回女巫议会后，这才受到非同寻常的重视。
    哪怕战场态势森严，当下还是有不少支由女巫带领的“獠牙小队”、以及诸多雇佣的冒险者队伍，前往出现“状况”的地方进行调查。
    王负剑双手插在兜里，目光在地图上十几个插旗的地方游弋。
    身后同伴都紧张看着他，靠着王负剑的关系众人都鸟枪换炮，装备了价值不菲的铠甲与武器，它们暂时属于借用路途，只有作出贡献才会归属他们。
    包括王负剑也预借了两枚一环法力再生珍珠，现在他三颗珍珠带来的三道一环法术位，已经和自身的三道一环数量相当，战力提升不菲。
    一旦选错了地方，这一趟就白忙活了。
    女巫菲儿提醒道，“很显然，如果真的有类似‘传送门战役’的话也只会建立在一处，那么剩余的地点，都是红袍巫师为了不让‘它’显眼的障眼法罢了。”
    “事态紧急，所以你们慎重选好点后，我便传送你们到外围区域。一旦发现红袍的踪迹，切记不要恋战，直接捏碎标记等待我们赶来。”
    王负剑点头表示明白。
    可队员们大多眉头深锁，望着这些关键的地点选一处，确实如同大海捞针。
    “情报方面，没有消息么？”女术士棋棋问道，加入小队后大家便用相似的代号称呼。
    女巫菲儿摇头，“我们已经抓住几位红袍巫师搜寻过记忆，都没有相关讯息。若非传送物资在刻意维护下还出现缺乏升价态势，否则我们也不会在战场紧急局面下，还往外抽调人手。”
    “我选好了，幽林之森。”
    “这里？”女巫小姐脸色诧异。
    几位队员明白这定然内有隐情，当即望向王负剑。
    “没错。”
    女巫菲儿困惑道，“这片浓密且未开发的森林位于日出山脉的北端。我们女巫每年都花费大量时间与此处的自然之魂联系，向它们献上祭品与执行束缚仪式，本土特产的莱瑟曼火酒便是在这里完成的调制。”
    “寻常外乡人都严禁入内，违者处死！外部有铁王亲卫日日巡逻。甚至附近的幽林镇便居住着大量女巫。”
    言下之意，这本来就是严密防范的地方。
    王负剑却是摆摆手，顺势将《莱瑟曼千年历史》一书奉还，这也是他昨天用竖琴手名义借阅而来。
    女巫菲儿神色困惑接过，“这是你选择此处的原因？”
    “没错。”
    王负剑迈步前方，定睛细视这幅形状如鸟冠的莱瑟曼地图。
    “5000DR，人类游牧部族在酋长舍曼带领下定居这片湖泊之地，他死之后追随者们将这里命名为莱瑟曼，在部族语言里是‘舍曼之地’的意思。”
    周遭众人多少有些恍然，隐隐中抓住王负剑接下来的脉络。
    “这片地方沉寂数千年后，在152DR烈酒之年被恶魔与毁灭性法术所毁坏，其后数年落入恶魔领主艾尔塔巴的统治下。”
    “数十年后，108DR魔杖之年，一个蒙面女巫结社出现在莱瑟曼中央的提鲁拉格湖附近，她们是洛曼萨人的后裔，在洛曼萨帝国濒临灭绝时成立，发誓守护帝国的传说与知识，正式走入莱瑟曼人的眼中。”
    女巫菲儿目光微凝，这说的便是她们哈斯兰女巫。
    “105DR染血刺棒之年，一个唤作茹斯的部落通过失灵传送门来带莱瑟曼，并与当地人同化，但这个狂战士部落发动起了反抗恶魔领主的攻势，随之与当地的女巫结社开始呼应。”
    “75DR皮盾之年，洛曼萨女巫和茹斯狂战士组成联盟，将莱瑟曼从恶魔艾尔塔巴的统治中解脱出来。女巫们要求得到指定领袖‘铁王’的权力，同时莱瑟曼国家正式建立。”
    郑家兄妹这才猛然惊醒！
    这段历史中最终成为统治者的野蛮人与女巫，都是这片土地的外乡人，这不就是在告诉他们，哪怕同在一个国度，都得付出不朽的贡献才能正式掌握一个国家。
    届时地球有幸全民穿越的话，这种融入路线又该如何去走？
    尤其是，天底下哪还有一片无人沃土来养活庞然数十亿的人口，要知道塞尔的红袍法师都是不断施展法术才让贫瘠的土地丰收。
    郑天霜低下头，明白到这是王负剑托自己口向“沉默行军”传达的消息，这些历史上发生的事迹，都是他们参考的案例。
    “45DR乱流之年，穆尔霍兰德的神王们希望莱瑟曼自己国家的省份，最终被野蛮人与女巫召唤的自然精魂击退。”
    “DR306毒牙部落之年，数量惊人的兽人翻越日出山脉突袭莱瑟曼，依旧被女巫们的精魂与野蛮人军团击退。”
    “DR934堕落巫术之年，塞尔第一次入侵莱瑟曼，红袍法师们试图穿越迦劳斯峡谷入侵莱瑟曼，但被被女巫们的精魂与野蛮人军团击退。”
    听到这一幕，身后三名队员也完全反应过来，这里的关键都在于精魂！
    “精魂是什么？”战士霜叶好奇道。
    “灵魂兽。”巡林客泰琳达解释道，“尽管它们常常被误认为不死生物，但精魂们并非由绝望的力量而来，相反它们是活着活着死去动物的意念结合在一起的自然体现，它们的力量充盈在天空、大地与海洋之中，鼓舞着大自然与城市乃至非自然的魔法抗争。”
    森林中并不缺乏精魂，因此巡林客和德鲁伊对它们都不陌生。
    “特殊之处呢？”战士霜叶终究在乎的是实力，能不能砍死这些，并不太关心它们怎么来的。
    “精魂是居住在灵界的生物，它们能够在物质世界以虚体形式显化。”女巫菲儿瞟了眼战士。
    “霜叶先生，除了魔法武器与法术，普通人根本伤害不了虚体，所以你遇到它们，除非博卡布牧师给你施展‘魔化武器’，否则你也无能为力。”
    战士霜叶这才如梦初醒，“治疗来自牧师，魔化武器来自牧师，难怪我看到那些战士都是一个劲地凑在牧师身边，原来如此。”
    可他马上得到新的困惑，“那为什么这一次对莫杉提尔的攻城，我并没有怎么看到精魂的身影？”
    “哥哥，很简单。”女术士棋棋语气沉重“精魂们因为来自灵界，本身受到地域限制。所以进攻内陆都要面对这些来自森林的精魂。”
    “海里不也有么？”战士霜叶反问。
    女巫菲儿摇摇头，“有，可是莫杉提尔前线便是莫杉提尔湖，相邻着薛塞尔省，红袍巫师多年经营下来，已经用魔法将湖底精魂的优势抹消得差不多了，至于北面的阿森湖中倒依旧是不少精魂。”
    “所以说？”
    棋棋叹了口气，“红袍法师们入侵莫杉提尔这些海岸线倒也罢了，可一旦入侵内陆必须要面临精魂的难题，因此他们这一次目标其实是幽林之森？”
    “将这一处女巫联系精魂的大本营摧毁？”
    女巫菲儿同样如梦初醒，“因此派遣魔法船舰，就是为了尽量调离驻守当地的女巫姐妹们？”
    顺着王负剑的思路，众人都摸索到了这个关键的讯息。
    并非大家不知道幽林之森的关键性，只是谁都没把“祸水东引”结合起来。
    四人都目光炯炯地望着王负剑，好奇着他到底是如何短短时间内联想这点。
    王负剑连忙摆手。
    “历史是每个人的最好的老师，这些过去的战役发生在数百年前所以大家才不敏感而已。”
    毕竟，谁都不是他这样能用“学者之触”连番通读一本书的。
    “我要去通知女巫议会！”菲儿小姐紧张道。
    王负剑一愣。
    “先传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