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之下

    
    大年二十九，我终于带着程彩返回了首都的家里，同时表明了程彩的身份。
    原本还鼓足了劲，准备迎接四女的风暴般的呵斥、埋怨，亦或是怨念，但是没曾想，对于程彩的加入，四女没有任何抵触，反而亲切跟程彩打成了一片。
    当我正在疑惑的时候，嵇然投来了那会心的一笑，我瞬间明白，肯定是她已经早早的帮我铺垫好了，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
    今年过年，几女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没有一个回家的，显然他们是想跟我一起在首都过年，想来过完年就要结婚了，也没什么合理不合理的，我也就认了。
    而我那老爹和后妈过年也搬了过来，毕竟新的大院房间多，安排几个人住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董浩然和董丽都无所谓，他们两个两处房子都有自己的房间，想住是随便住的。
    至于佐文征，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父母说的，反正过年也不回去了，这一下，新的四合院比去年更热闹了，里里外外十几口人，这将是热闹的一年。
    今天是节前最后一天了，算是一年的最末尾了，我想了想，还是像去年一样，把胖子、李雨筠、郭思淼、任希、言子昂、赵三江一行人喊到了自己的小院。
    一个是聊聊，聊聊这一年的工作发展，公司业绩，以及未来的方向和布局。
    一个是聚聚，一年了，虽然各个公司都组织了年会，但是这些高层却没有单独聚会的习惯，也没有机会，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大家见见面，联络联络感情。
    公司层面的事，董丽、董浩然和佐文征自然不用参与，而我那老爹和后妈好像也逐渐适应了首都的环境，也习惯了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所以也主动回避了。
    新的四合院就是很大，整个前进的院子都是给商务洽谈的，一众人都在这里聊天吃喝。
    其实关于各个公司的业务，我零星的都已经了解过了，没有必要正式听他们汇报，主要是让他们之间进行沟通，资源共享嘛！
    除了跟大家聚聚，我今天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交底，给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交底，因为此前的摊子虽然铺开了，但是规模还不是很大，我还可以从中调节，但是现在不行了，规模太大了，牵扯太多，如果这些人不能交心，那么对我后期的掣肘会很厉害，还可能会颠覆我的计划。
    吃过晚饭，我把众人喊到了前院里的会客厅，这个会客厅是我特意安排佐文婷整改的，目的就是屏蔽一切电子设备，屏蔽一切信号，保证整个房间的谈话不会被偷听，不会被外泄。
    为了今天的会，我特意把战斗服都脱了，进门前，我主动的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一个封闭隔音箱里，同时要求众人跟我一样。
    另外门口设置的扫描设备，保证一点信息产品都带不进去，房间里也没什么高端家具，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会议桌和十几把普通椅子。
    这一系列的情况，都证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所以众人进屋后，没有任何言语，都是一脸凝重的看着我。
    我率先发言，道：“这是第二次与诸位一起聚会了，算起来也有一年了，这一年的时间足够能看懂一个人，所以去年的诸位，今天能再次出现的，都是我认可的，既然都是我认可的，那我就没必要再有任何隐瞒了，知人善用，用人不疑，这一直是我自己的目标，所以，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但是，在宣布之前，我要告诉各位，我的事业，或者说我们的事业不是，或者不全是你们所看到的，后面的道路很危险，也很艰辛，我不敢保证你们一定会认同我，但是我希望你们跟我一起战斗到最后，因为我快没有时间，我只能选择相信你们。”
    我没有说什么如果感觉危险可以退出什么的话，因为这是废话，这种事只要说出来了，他们就不能退出，只能选择站队，要么站我这一边，要么占对面人工智能那一边，想不参与，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
    我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最终落到了郭思淼身上，对他说道：“孙总，众人里，最清楚当前局势的就是你了，你来给大家说一下吧！”
    郭思淼此时有点懵，他试探性的问道：“说……说什么？”
    我干笑一声，说道：“什么都说，你知道的都说，罗宾啊！亚当啊！基地啊！不要保留，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全部？”
    “当然！全部！”
    郭思淼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思路，此时他好像明白我要做什么了，所以微微坐直了身体，开始跟众人描述起了所有的来龙去脉，确实没有丝毫保留。
    整个会议室，众人没有任何打断，即便感觉到不可思议，但是众人仍然是认真的听着，因为我前面的铺垫足够让他们重视起来，这不是在开玩笑。
    差不多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郭思淼终于把所有的事情讲述完成，基本上没有什么遗漏的部分。
    但是他讲述完成后，房间里并没有任何讨论声，反而陷入了沉默，毕竟这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知道这些的，只是知道的多少问题，这里不清楚的，可能就是李雨筠、程彩、赵三江、任希以及我那得力干将言子昂了。
    我点燃一支烟，说道：“行了，别压着了，想问什么就问吧！今天没有上下级，也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随便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三江举了举手，弱弱的问道：“大哥，老郭这说的是真的，还是说你大过年的，想逗大家一乐？”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肯定的告诉你，这都是真的，逗乐没有这么逗的，我没有周幽王那烽火戏诸侯的怪癖，不会跟你们这帮兄弟姐妹寻开心。”
    “那……那刚刚老郭说的罗宾和亚当，到底哪个是好的，哪个是坏的？”他继续问道。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最好的结果当然是罗宾是我们的朋友，那样的话，我们的布局是最坚固的，当然，即便不是她，她与亚当之间只要有一个好的，对我们来说都是很大的助力，但是……最坏的结果是两个都是我们的敌人，那样的话，我们就只能自己单独面对偌大的人工智能系统了。”
    “还有这种可能？”
    “当然，否则我费那么大劲设置我们自己的基地干什么？”
    “老大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今天夏天你为什么给我提那些要求了！”言子昂说道。
    “我就说一直感觉你很不对劲，怎么能搅动整个互联网呢，原来是有人工智能助力！”李雨筠说着就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胖子，虎着脸问道：“死胖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胖子打着哈哈说道：“知道是知道一点，但是不全。”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我不能说啊……这么私密的事，我兄弟没说公开，我不敢公开……哎呦……疼……”
    “行了，行了。”我阻拦了两个人的打情骂俏，“是我不让他说的，毕竟这件事非常机密，在没有取得充分信任之前，我不能冒险，现在大家已经敞开心扉了，不要再为这种事纠结了。”
    李雨筠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们？不是单纯的因为相互信任了吧？”
    我点头，“确实，之所以告诉各位，是因为前期的工作已经铺展完了，后续的工作已经开始了，而这个时候，我们所有人必须保证一致，确保整件事在我们的可控范围之内，所以我需要的是各位的鼎力合作和互相支持，我们中间只要有一个人掉链子，那么整件事就会转向不可控的局面。”
    赵三江举手道：“我首先表态，我是大哥带出来的，我谁都不信，就信大哥你，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所以我这里大哥放心，绝对不给你拖后腿。”
    我点头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呢？”
    “都上了你的贼船了，想退还能退出去吗？”李雨筠说道。
    “我原本以为跟着老大你做个超凡就已经是个很nb的事了，现在看来这事还不够nb，以后的事才是最nb的，我喜欢这种感觉，干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言子昂说道。
    “你不用再看我了，熊国我都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这些日子，虽然思淼一直没跟我说具体的情况，但是我猜你们两个应该是在谋划什么大事，只是没想到形势这么恶劣，行了，不用多说什么了，你看着安排就行。”任希说道。
    我笑了笑，最终把目光收回来，说道：“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各位客气了，接下来我开始做以后的工作安排！”
    说到正事了，所有人都认真了起来。
    我先看向季思文，问道：“你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飞船和现有的两款飞机的技术要全部移交，并且一分钱不给，原因很简单，一个是研究院的股份不全是我们的，另外一个是生产经营权在我们手里。”
    我点头，“也就说只是把技术上交，实体的建造和销售还在我们手里？”
    “没错，不过销售需要接受监管，没有许可的前提下不能进行销售，当然，第一阶段是先预定二十架新型无人机和十架新型战斗机，总价值150亿，价格不高，主要原因有两个方面，第一，我们的飞机是非隐形的，第二实际效果需要接手后尝试，不过即便如此，因为空气凝胶技术在我们手里，所以这个价格也不亏。”
    我点头道：“不亏就行，飞船呢？”
    “现在正在造的那艘肯定是预定走了，价格是500亿，跟刚才说的飞机一样，价格不高，但是咱们也不亏，主要是配套的武器装备咱们都没有，这都得人家后期自己装。”
    “行，不亏就行，别的我也没奢望。”我说道。
    “但是……你想过没有，那船……怎么开回来？”
    她的意思是说那船在哈马，想开回来需要得到熊国的允许，然而熊国……
    “那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了，我现在的要求是，当前的这艘飞船的研发就到此为止了，全部交给思凡研究院的其他人吧！你与罗宾停止对这件事的参与。”
    “什么？这技术我们不要了？”
    我摇头道：“不是不要，是要进行切割，撇开我们与这件事的牵连，我们的所有产业就当成一个代工厂，就是替别人生产配建的，这样天凡精密的车间才能安全，不被关注。”
    “那我跟罗宾……”
    “你与罗宾开启新型的飞船和飞机的研发，晚点我会把要求详细跟你和罗宾说，这项技术不公开，西北和哈马负责生产配建，而组装就设置在斯列亚哥，这是我们自己的技术。”
    “好的。”
    我看向了李雨筠，说道：“你那边今年的形势还可以吧！我听说几款游戏跟不凡合作，赚了不少钱。”
    “行了，别挤兑我了，我赚钱，你不也赚钱吗？咱俩的股份可是一样的。”
    “分红给不给我都一样，我无所谓，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
    “斯列亚哥现在刚刚起步，这不仅仅是基础建筑的建设，还有大型局域网的建设维护和发展，你们李氏手里人才资源多，我想让你把我挑选可靠的人才去那里，辅助郭总这边进行网络系统的开发建设。”
    “这好办，只要给钱，有的是人去。”
    “我在李氏集团的分红不要了，全部交给你，这些人的费用就在这里出，剩的多了算你的，不够的话，我再补，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想清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我要的是价值观正确，抗压能力强，而且你们李氏能控制的住的人，否则，去的人可能不是帮忙，而是威胁。”
    “放心啦！前面说的那么明确了，这种事我能不上心吗！保证不会出现问题。”
    我视线再次看向言子昂，“你那边也一样，别看你现在很赚钱，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才，尽量把顶尖的，受自己控制的人才放到斯列亚哥去，那才是重点。”
    “老大放心，你刚刚说完，我心里就有数了，这个我回去后马上梳理。”
    目光看向任希，“斯列亚哥的安保和运营全部由你负责，所以这些人的身份也由你负责核实，我不管你采用什么手段，必须保证基地的人员可靠，并且不能让任何势力渗入。”
    “什么手段都可以？”
    “只要你想得出，什么手段都可以，你要钱，我给钱，要人我给人，要设备我给设备，不管有多么难，我这边全力支持你。”
    “那行，大不了我就搞个东厂锦衣卫。”
    “随便你，我只看结果。”说完，我目光又看向了程彩，说道：“明年开始，尼古拉斯和马达列夫的精力可以收一收了，或者直接不管了也行，如果有人想接手，价格合适的话，出手买了也行，重点放在矿产、冶金以及化工材料生产上，花钱没关系，尽快做好产业的升级，确保我们自己的需求。”
    “这没问题，但是……那边的基地……”
    “基地的事你不用参与，搞好这些就行！”说到这里，我目光再次落到胖子身上，“胖子，休息了一年了，是不是又长肉了？”
    “唉……”胖子长叹一声，“你要想给我派任务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咱哥们没必要。”
    “那行，哈马的基地建设由你接手，我不管你怎么找人，是从三江这借人，还是跟国内各个建设企业合作，还是你自己组建队伍，那边的工程你帮我担起来，你的指责跟郭总这边是一样的，不过你要简单很多，毕竟有亚当帮你，对了，后期我会让你跟零接上头，那边的指令你直接照办就是，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质疑，但是需要跟我当年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天眼之下，周围都是耳朵。”
    眼神看向萧静荷，“天凡产业园目前的进展很快，而且效果很不错，这是西北基地的一个卫星城，你首要的工作就是要把这个卫星城落地，然后开始进行后期的规划，这些工作让你一个人做有点为难，不过，嵇然和文婷这边可以帮你，你们三个商量着来吧！”
    “嗯嗯，我会努力的！”
    “文婷你这边重点就是西北，一方面帮静静，一方面要把握好进度，有事的话，找三江这边帮忙。”
    佐文婷点头。
    我看向赵三江，“西北是你的重点，这就不用说了，你人都准备去那养老了，不过，斯列亚哥那边你也得照应，郭总这边需要建设人才和建设技术，你得全力配合，而且同时不能耽误西北的运作。”
    “好的，大哥，我回头就安排几个得力的兄弟过去，保证不耽误你的计划。”
    最后目光落到嵇然身上，“你这边就难了，因为钱是从你这出的，但是我对赚钱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不过，有一点可以建议一下，高端空气凝胶目前是咱们自己再用，但是民用空气凝胶可以推广了，除此以外，机器人、超凡以及超凡配套的产业，都可以投资，我现在关注不了那么多，只能靠你手下的团队了，很多边沿产业和下游产业其实也挺赚钱的，只是我们自己没必要做，你可以适当的做做股权投资，不管怎么样，我们用钱可能也就是最近这两年，只要走上正规，就不会再缺钱了。”
    “我明白，你放心，现在的途径也就是股权投资了，我知道怎么做。”
    最后我把目光投向了郭思淼，“你的重要我就不说了，我已经遵循了我的诺言，能支持的我全力支持，剩下的就看你了。”
    “不是看我，而是看我们。”郭思淼说着，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道：“接下来的三到五年是我们与时间赛跑，因为机器人和自动化的技术已经成熟，我们想拦也拦不住，有幸的是，机器人技术目前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以控制节奏，同时还能给我们基地的开发提供资金上的支持，所以，我由衷的希望在座的各位，我们精诚合作，一起努力，不是为了功成名就，不是为了万贯家财，仅仅是为了后世的平安，待一切尘埃落定，我在斯列亚哥请各位喝酒！”
    众人相视一笑，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慷慨激昂，仅仅是眼神中的坚定，这对当前这些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我最后补充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个整体了，需要注意的是，业务上的工作，随便谈，牵扯罗宾、亚当、基地，以及我们核心的内容的，要谨慎、谨慎、再谨慎，虽然你们可能清楚，但是我还是强调，所有的网络终端，移动终端、智能设备，包括卫星电话，都可能是我们泄露信息的途径，所以我们对这种事沟通的时候，务必谨慎。”
    “明白！”
    “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