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除之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耳边是远处时断时续的炮竹声,瑞王只能看着远处袅袅的炊烟,迎着风雪,领着一队人马策马飞驰,眼前浮现的却是前日在承明殿中的情景。
“老三,朕不能贸然定了卫家的罪名,然而满朝百官中,朕能信的过的无几,朕想了许久,此事唯有派你去办。事已至此,卫家是留不得了!”永庆帝说完,一阵猛咳。
瑞王弯腰拱手说道:“儿臣知父皇心意,定不辱使命。儿臣唯有一虑,若卫家私下采矿属实,恐是早有异心,卫司远再闻长子下狱,只怕会孤注一掷。”
老三的话正中所虑,下朝后,永庆帝也颇为后悔,近日御医加大了药量,自己的状态愈发不清醒。今日在朝堂之上,本该隐而不发,私下查访,如今已没了退路,唯有明面上派出钦差前往泸州,暗地里调兵遣将、秣马厉兵。
纵观诸位皇子,能随机应变,从泸州全身而退的只有老三。这些年即便自己不喜老三,却不得不承认,老三最像年轻时的自己。
永庆帝道:“卫家若真有反意,你即刻返京,从长计议。”
瑞王知父皇必有后招,自己只不过是明面上的幌子。然君命不可违,明知生死难料,也只能义无反顾。
初二这日,瑞王思前想后,有意放慢了行程,前往雍州刺史李家住下。未想,半夜被李贤文急迫的敲门声唤醒。
瑞王拉开门,只见李贤文衣冠不整地站在门外,慌张地禀报:“瑞王殿下,卫家发兵雍州,已一连攻下安定、新安、南襄三郡。”
李荣怀也闻讯赶来,看着张惶失措的父亲,心下感慨,当初自己苦劝父亲莫要愚忠,招惹卫家,父亲一意孤行。如今卫家谋反,雍州首当其冲,本就哀鸿遍野的雍州怕要沦为人间地狱。
瑞王倒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前往泸州与卫家周旋,正色说道:“李大人,当务之急,应调兵前往雍州南境,挡住卫家北上之路。”
李贤文哆嗦着嘴唇:“瑞王殿下,如今雍州的兵马不足十万,卫家号称四十万大军,螳臂当车,撑不得几日。”
瑞王大骇:“早前荆州之乱,他卫司远仅率十五万人众,且死伤惨重,如今从哪冒出来的四十万大军?”
李荣怀回道:“殿下有所不知,泸州原就拥兵三十万,近年天灾频发,泸州一半兵士解甲归田,开垦荒地,兴修水利。今岁泸州丰收,应是召回了旧部。加上雍州饥荒,逃往泸州的流民为了吃饭活命,身强体健者怕是都入了军营。”
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瑞王说道:“既是如此,雍州大军以守城为重,静待朝廷发兵增援。”
此处不宜久留,瑞王次日清晨便赶回京城,不知父皇作何打算。
自卫景辰下狱,永庆帝苦思冥想,若卫家谋逆,谁人堪为主帅。叶家与卫家本是姻亲,如今是万万不能起用。许晏清倒是个人才,可惜从未上阵杀敌,怎敌得过峥嵘半生的卫司远。
唯有王家,根基不深,忠贯日月,然而兵部尚书王重德虽擅兵法,恐只会纸上谈兵,只能寄望其弟王重安随叶家征战多年,学得定远侯的用兵之道,可助其兄一臂之力。
定下了主帅,永庆帝略感安心,喝下汤药,昏昏沉沉地睡去。
初三这夜,跑死了几匹马的信使终于赶到皇城,永庆帝急招诸位皇子和重臣连夜进宫商议。
永庆帝将急报甩给于相等人:“卫司远老奸巨猾,荆州一战他深藏不露,仅领兵十五万以少敌多,如今却骤然率四十万大军发兵雍州,着实可恨。”
“朝廷如今也仅有四十余万的亲兵,若全数上阵,只怕皇城危矣。”
庄王道。
于相试探着说道:“卫家许是夸大其词,这四十万大军未免有些耸人听闻。犬戎一战后,朝廷也是四处征兵,才补到了如今的人数。”
许国公连连摇头:“卫司远其人深不可测,上次见他还是一副憔悴苍老的模样,转身回了泸州便让老妻再添一子。其人城府之深,令人忧心。况且他既是开采了铁矿,恐缮甲厉兵已久,有备而来,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永庆帝突然转向定远侯:“叶卿,你与卫司远是儿女亲家,你有何见解?”
定远侯恭谨地回道:“臣与卫司远仅几面之缘,儿女亲事乃陛下恩赐。至于卫司远其人,臣观其排兵布阵,早期谨慎,步步为营,如今大胆,屡出奇兵。臣一时也拿捏不准,不敢妄言。”
此话滴水不漏,永庆帝心中冷哼,却道:“叶卿所言极是,依众卿之见,眼下该如何应对?”
王重德回道:“兵贵神速,豫州与雍州各出十万兵力,朝廷发兵二十万,火速在雍州汇集。”
永庆帝沉思片刻:“怕也只能如此。王重德,朕命你为兵马大元帅,明日点兵出征雍州。”
尚未走出皇宫,定远侯听闻圣上下了旨:“二月初一,处斩镇南侯夫妇。”
定远侯一个踉跄,险些踏空了台阶。
一旁的许国公扶了他一把,低声说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侯爷莫急!”
定远侯浑浑噩噩地出了宫,回到侯府,叶静川已在门外候着:“父亲,可是出了大事?”
定远侯半晌才回道:“卫家以雍州刺史构陷为名发兵雍州,陛下旨意,出了正月便要处死卫景辰与静姝。”
叶静川只觉晴空霹雳,呆立原地。良久,定远侯又道:“走吧,先随我去书房。”
叶家父子在书房议事到了天明,如今圣上已有了防备,叶家一时无法轻举妄动,唯有劝静姝与卫景辰和离,尚有一线生机。
明泰郡主在平明时,终于见到了一夜未回的定远侯,急忙从床上坐起:“侯爷怎么彻夜未眠?”
定远侯脱了外袍躺下:“陪我再睡一会。”
明泰郡主看着他陡然苍桑的面容,猜测必是出了大事,可见他不愿多言,心急如焚,却不敢再问,乖巧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定远侯长叹一声,抚了抚她隆起的小腹,将今夜之事道出。
明泰郡主看着他疲倦的神情,心疼不已,轻柔地按着他的太阳穴:“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静姝生死全靠侯爷运筹,侯爷务必保重自己。”
定远侯应了一声,便阖上了眼睛。明泰郡主并未停下按揉的动作,如今她也只能替侯爷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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