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敌人倒下了,你才安全了
赌局还在继续着,有一个人眼神总是冷冰冰的,他看每个人都有杀气,即使是我们兄弟之间,他也是一样的目光,只不过我们都习以为常了罢了。他面目净白,包括嘴唇也是一样的白,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无常鬼一般。他是一个秃子,但是他喜欢带着一个皮帽遮住他的半边脸,这样更加增强了他的神秘之感。
这个人的骨子里不是人,是狼!他流的也不是人血,是狼血!
他每次与敌人作战都是勇往直前,奋不顾身,总要把敌人置于死地;他每受一次伤,都会挑起他身体的兴奋点,攻敌便更狠了一次,好似他受伤一次,武功便强了一分似的。我们兄弟之间和别人过招,有的时候也会留有一丝的余地。但是,他不会,他要么不动手;动手,对方不死,他则死,他若活着,对方必死!当然,我们兄弟之间过招除外。
他是我五弟,“青龙六雄”老五,六云帮六寨的五当家,鹏云寨寨寨主——“九命书生”何琼!
提到何琼,在东北的黑白两道几乎到了谈虎色变的程度,即使我武功盖世,我大哥名满天下,我四弟一手遮天,我六弟心狠毒辣,但是总有一些人不怕我们,敢与我们一较高下。但是何琼,这个简单的两个字的名字,就足可以让天下英雄闻风而逃;是闻风而逃,不是望风而逃,如果望的话,那就是看见了何琼,即使如此,恐怕他也没有机会逃掉了。
有很多次日寇攻我山寨,有的时候我大哥只要派出我五弟何琼,配上两把手枪,仅仅他一个人,不带一兵一卒,日本人很多次都不战而败。因为他们没有人有胆子和何琼一战,每当何琼自己的子弹打没的时候,他会用自己的胸口对着对方的枪口冲向前去,要么自己死在对方的枪下,要么对方的枪势必被他夺下,然后将对方杀死。他根本已经不是胆子大了,而是他根本就不要命!
我大哥经常对他说:每个人只有一条命,就好似蜜蜂,他蛰了人之后,他的
刺没了,他也就死了。每次我五弟总是一笑置之,然后说一句:只有当敌人彻底倒下的时候,你才是最安全的,不然对方永远都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
说来何琼也是一个奇人,因为以他的作战方式,恐怕根本活不了几天,可是奇就奇在我五弟居然活到了今天,他也二十二岁了。所以江湖人称他为“九命”,好像猫一样,有着九条命,但是他身上至少有六十多处不同部位的刀伤和枪伤,当他光着膀子的时候,也会把别人吓到。往往怕死的人,死的都很快;反之,像何琼这样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却不会死!
至于“书生”的称号自然是来源于他的文。民国建立之后,科举制度已经渐渐地被废除,但是由于何琼的家四代人都是书香世家,思想依然很是封建。所以和家人仍然希望他多读书,以后可以光宗耀祖。何琼自小就熟读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由此可见何家的人的确太过迂腐了,这样的人到最后也只能成为一介书生罢了。真正要从文,也要像鲁迅那样,对世界的肮脏进行无情地抨击和鞭挞,所以学文的人,应该学习鲁迅,而不是要成为徐志摩。
直到何琼十三岁的时候,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了,他突然远走他乡,好似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这一走,就是七年,这七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包括我们兄弟也是一样,每次问他的时候,他总是笑而不答。但是他这七年却学会了一身好武功,在江湖上可以算是一流高手,加上他打起仗来不要命,能胜过他的人当真不多。在江湖上打出了名声,人送外号“九命书生”。直到我和大哥上山后,他才去寻的我们,我们兄弟才重聚了。
日本人当然想杀的是我大哥和四弟,杀了我大哥,六云帮六寨群龙无首,日本人便有机会攻陷我青龙山;杀了我四弟,我们的势力至少会削减一半,那时也根本没有能力和日本军队抗衡了。但是日本人最想杀的是我五弟,尽管我大哥雄才伟略,我四弟权势熏天,但是日本人也可以与我们死战到底。可是我五弟还活着,那就相当于一面大山,阻在了日本人和青龙山土匪的中间。日本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和何琼正面交锋,正因如此,日本大佐三田池也数次大发雷霆。但是我想:他也就是敢对自己的部下吼两句而已,如果他遇到我五弟,不用我五弟出手,一个眼神就足可以吓得他屁滚尿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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