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龙走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好在杂货铺里还有爷爷以前打扫卫生的工具,扫帚拖把什么的,不至于让江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当然,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是杂货铺余留下来的残党。
看着满目的‘百废待兴’,江童摇了摇头,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得到了一个宝箱。
结果打开里面竟然是……
一纸劳动合同!
除了他娘的惊喜,还是他娘的惊喜!
本来一夜暴富的梦想瞬间破碎。
“唉,想那么多也没用,也没钱请保洁,自己干呗。”
沉吟了一小会,江童接受了这个事实。
虽然之前他已经十分疲惫,不过在喝了一杯……不对,是半杯热咖啡之后,还是稍稍恢复了些体力。
屋子里,除了太久没有人来过导致灰尘有点多之外,其实算不上杂乱。
毕竟这里的东西真是少的可怜。
“难不成关门之前,那些东西都让爷爷拿去抵存续的费用了?”
江童有些无奈,他现在简直就是一穷二白。
老家的屋子已经快倒塌了,那些家具电器什么的,早就坏的不能再坏了。
唯一有点经济价值的,就是自己随身带着的手机跟钱包里的几张联邦大钞。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总不能一直靠梁龙救济吧。”
江童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打扫着杂货铺。
好在自己有梁龙这层关系,所以这间铺子过户手续什么的,都办的很方便。
现在已经归于他的名下了。
不自觉,江童就想起车上梁龙聊得,关于那个名叫白浅月,疑似是自己未婚妻的女人。
“童啊,你知道吗,读大学的时候,你最让兄弟们羡慕的不是恐怖的观察力,而是你这个家伙竟然有个……未!婚!妻!”
“操!”
“你知道这对于当时的年纪尚小的我们,冲击力有多大吗?”
“最关键的是,白浅月后来跟我们见面吃饭时,还透露出一个重磅消息!”
坐在副驾驶的江童,面色古怪,不过还是好奇追问。
“什么消息?”
梁龙握紧了方向盘,咬牙切齿道。
“白浅月还是你的远方亲戚!名义上是你的表姐!你两定的是娃娃亲!草!”
“可是你小子总是对她不理不睬,还叫她麻烦。”
“果然,有些人一出生,就处在人生巅峰了……呜呜呜。”
说着梁龙还故作流泪状。
只是当时江童根本没在意他的拙劣表演。
在听到白浅月身份的时候,他的心头犹如被锤子击打了一下。
远房亲戚,表姐,娃娃亲。
那么这个白浅月,一定知道些关于自己遗忘的记忆!
……
夜色渐浓。
“咚,咚,咚。”就在江童打扫刚到一半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不会吧,开业第一天就有人买东西?还是晚上?”
杂货铺的门没锁。
江童回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身后的路灯从他的背后打过来,显得正脸有些黑看不太清晰。
“你是这间荒废的杂货铺,新的承租人?”
见到江童看向自己,此人依靠在门上开口出声,丝毫不嫌弃木门上的陈旧灰渍。
听声音是个男人。
“你不是来买东西的?”
江童放下手中的扫帚,疑惑开口。
听着男子的语气,似乎挺熟悉这间铺子。
“当然不是,我是隔壁开陶艺馆的,我问你话呢,你是这间杂货铺新的承租人?”
江童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真是顾客上门,那自己店里啥玩意都没有,这第一桶金不就泡汤了,腾飞的事业还没有起步就倒塌,他可万万不答应。
“我不是承租的,这里以前是我爷爷的。”
“嗯?你说这里以前是你爷爷的?我在这里开了三年陶艺馆,不说其他的,就是这个杂货铺的门,都已经三年没有人打开过了,你不会是小偷吧?我看你的样子就不像好人。”
“我……”
江童不由地想摸一下自己的脸,不过还是耐心解释道,他不想再麻烦梁龙过来一趟。
“我爷爷十年前就把这铺子关门回了老家,前几年,他老人家去世了,直到今天我才有空过来收拾一下。”
门口的男子闻言站直了身体,仔细瞅了一眼杂货铺的内部环境,以及江童刚刚放下的扫帚跟打扫过稍稍有些干净的货架。
对于江童所说的信了个七八分。
“这小子就是老爹说的那个怪老头的孙子么,嘿嘿,不妨……”
不过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稍稍上扬,心中浮现一个主意。
“那没事了,欢迎你,为数不多的新邻居。”
“对了,提醒你一句,这片街的店铺都是两层加一个小阁楼的设计,因为年代久远,说实话,这些店主包括我,都没有什么钱,所以三层隔断很多破损的地方都没有修。”
“如果我有些堆放在阁楼的东西,掉到了你那边,你直接过来告我一声就行,别介意哈。”
“我也不知道你今天过来,等这两天我收拾一下,然后把阁楼破损的地方修补一下就好了。”
说完还没等江童回答,这名男子就消失在门框之外。
“奇怪的家伙。”
江童走到门口,探出头扫了一眼隔壁陶艺馆,门上的闩锁已经被打开,屋子里亮着灯,只不过店面外的发光字牌依旧是熄着。
“晚上开门的陶艺馆?”
“活该你没钱。”
江童嘟囔了一句,然后将杂货铺的门反锁了起来。
省得过来败坏我这个即将崛起的杂货铺气运。
一直打扫到半夜。
整个一层的所有货架包括地板,才有了那么一丝丝干净的意味。
中途梁龙开完会来过一个电话,江童再次婉拒了去他家将就一晚的邀请,毕竟是别人家他怎么睡着都不会舒服。
尤其自己现在的状态,真的有点不对劲。
不过,电话里,江童跟梁龙要了一套干净的被褥跟床单。
在梁龙送来之后离开。
外面就开始下起了雨。
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唯一这间小小的杂货铺,亮着冰冷的白炽灯。
江童实在有些累坏了。
就这么径直躺在了重新换了被褥的小床上,闭目养神。
虽然白天在警署躺了一会,不过相比较柔软的床铺,舒适程度肯定是不能比的。
但警署里的人太多,根本就不能进行有效地休息。
纵使现在江童的睡眠时间愈发的短。
但是还是需要的。
躺在这个自己去世的爷爷躺过的小床上,江童觉得出奇的安宁,身心都有种休息的感觉。
杂货铺里有些阴冷。
不过江童却十分地享受。
闭上眼之后,周遭的黑暗渐渐涌来。
其实不光是死亡之后的遗言,江童已经开始发现自己,对黑暗越来越敏感。
尤其是……
嗯?
躺在床上的江童忽然睁开了眼睛。
即使刚才他已经很困了。
可是想起一件事的江童瞬间睡意全无。
睁着眼,看着已经被黑暗遮挡,原本木条纵横交错的天花板。
江童不知道。
是谁……帮他关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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