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
洗了把脸。
江童精神愉悦,身体中的疲惫,连同之前被打扰休息的烦躁感一并消退了。
看着盥洗盆里浅红色的水流渐渐消失。
江童长舒一口气。
“不过那个女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那个地方,就是地狱吗?”
“书选择了我,指的就是这本祭典?”
“初章,鲜血仪式。”
当江童心中念头刚动起来时,脑海中一段诡异的文字,便浮现了出来。
“以亡者之魂,借往生人血,画鲜血图腾,邪崇自现。”
“额……”
这些文字虽然每个字江童都是认识,但是连在一起,他一时之间还真搞不懂是啥意思。
“看不懂,有简写版本吗?”
“……”
“用张显贵的部分魂体为引子,用《祭典》之主江童的血,牵引画出血图,可现恶鬼。”
脑海中的《祭典》抖了抖,自动打开了书籍的第一页,然后之前的文字碎裂开,重新组合。
这一次简单明了,一下子江童就明白了。
“早这么写不就得了,非要设置阅读门槛干嘛?”
《祭典》犹如活物。
在觉察到江童的内心活动之后,不满的关闭了第一页,翻过身去。
仿佛在说。
“丈育宿主。”
将脸上的血水擦干净,江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也是梁龙给他买的。
对着镜子里照了一下。
惨白灯光下。
刚才江童的动作,仿佛就是在给自己清理遗容一般。
“往生之人。”
“原来,我早就已经死了。”
此时,阁楼上传来呜咽声。
江童明白,这是自己的好邻居醒了。
其实他觉得这个柳温,还挺有趣的。
除了干的事有点恶心以外。
“大半夜的,自己没有生活,真当别人……好,我也没有!”
走出卫生间,张显贵依旧飘在楼梯上,朝着江童开口。
“小哥,那家伙醒了,不过他好像又看不见我了。”张显贵脸上的两个大窟窿,透出大大的疑惑。
他知道正常人是看不见自己的。
只有江童能看见,之前柳温回头被吓晕的时候,他还意外了一下。
江童点点头没有说话。
推开了阁楼的木门。
“呜呜呜,呜呜,呜!”
光线映入阁楼,江童顺着呜咽声看过去。
柳温的嘴巴已经被堵起来,不知道张显贵从哪里拾来的抹布,而那些铁丝网被张显贵扭曲成线,裹着麻绳,将柳温绑了个结结实实。
别说挣脱了。
这个状态的柳温,能在地上蠕动就算天赋异禀了。
不过在江童推开门的时候,柳温却惊恐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嘴巴还不停歇的在哼唧。
“别叫了。”
听到进来的是江童的声音。
柳温当即面色缓和了许多,这才睁开眼,冲着江童直使眼色。
心中百转千回。
“我昨晚看到的绝对不会错!那就是一只鬼!妈的,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
“连老头子都没有见过!”
“难道这姓江的真的可以养鬼?这只鬼不会是……不会的,肯定是这个铺子里原本就有鬼!”
柳温内心咆哮。
不过对于江童可以养鬼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被掐灭了。
这突破了他的固有认知。
虽然阴行的一些功力深厚的家伙,能够完成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那都是长年累月练习出来的真功夫。
跟诡异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柳温是个年轻人,小时候就怀疑过世界上有鬼,只是自己没见过。
现在,他是真的见到鬼了,不过醒来后,他确认了那只鬼,大概率是离开了。
“这个消息,一定要抽个时间回老家告诉老头子,老江杂货铺的秘密被我发现了!”柳温心里暗暗道。
看着这家伙费劲的样子,江童走到他的身边,将堵住柳温嘴巴的抹布给抽了出来。
“我擦,你这铺子里有鬼!”
旋即柳温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实在有些蠢,面前的这个姓江的,肯定早就知道有鬼了!
“你他娘的养鬼!”这一句,柳温带有一丝试探。
江童微微皱眉。
“你要是没其他要说的,我就出门办事了。”
“也不知道,张大哥去哪里了,啥时候会再回来,这鬼,到底会不会吃人啊?”江童没有正面回答,摇着头。
慢慢朝着楼梯口走去。
“别!别走!江童先生,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昨晚不该耍小心眼,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柳温看到江童的动作,顿时着急了。
要是这家伙再把自己关在这黑不隆咚的阁楼上,那只鬼回来,自己不被害死,也被吓死了!
尽管柳温十分怀疑,那只鬼跟这个姓江的早就串通好了。
不过现在自己的处境。
属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柳温嘴上道着歉,心里头依旧在盘算。
昨晚是自己太大意了。
不该如此冒失的来到他的地盘,不愧是老江的孙子,也不知道怎么跟那只鬼称兄道弟的,果然有些门道。
但是下一次!哼哼!
江童离去的脚步停住了。
“既然你承认错误了,那么该如何补偿我?”
似乎他之前所有的话,都是为了铺垫这一句。
柳温顿时明白了一切。
“好你个江童!”不过他可不敢骂出声,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齿。
嘴上却说着:“那是当然的,你看江老板,你需要什么补偿?才能放开我。”
江童笑眯眯地重新走到柳温身边。
“你看,柳老板,今晚要不是这个阁楼有破口,咱两也不会发生误会不是……”
“好,我负责修好,无偿。”
柳温同样挂起笑容,
“柳老板,你进来我这铺子也看到了,连桌椅什么的都是坏的,甚至那张床……”
“好!我买!就当是给江老板的杂货铺重新开张,送礼了!”
柳温被铁丝网加麻绳捆住的身子微微颤抖。
“那多不好意思啊,柳老板还真是个好人,陶艺手艺也是非常的棒,你看这个倒地的陶俑,做得多逼真啊,真好看,要是我也有……”
“停!”
“江老板,我可以给你店里的三个陶艺品,随你挑,不过像今晚这个物件,我那边真没有,这是我爷爷当年做的,留下来给我的镇店之宝。”
江童也不恼,笑意满满。
他知道倒在旁边的那个惟妙惟肖的陶俑很特殊,之前那青色的烟气就表明一切。
而且,也确定不是柳温能做出来的。
不然这小子也不会被张显贵吓晕过去。
江童估摸着,要达到柳温他爷爷这种水平,怕是还需要很久的沉淀才行。
毕竟已经快要让陶俑,真的成人了。
看着滚落在一旁,跟柳温非常相似的陶俑,江童倒是对柳温的爷爷,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行,柳老板还真是热心大方,有你这种邻居,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孤单寂寞,咦,柳老板怎么睡在地上?还被捆住了?”
“是哪个狗日的这么大胆!”
“快快快,我来给你松绑!”
此时,躲在楼下卫生间的张显贵,身子一僵,丝毫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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