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从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中感受到一丝凉意,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又便宜了武峰,不由得又羞又急:
“呀!你干嘛!”
武峰被潘金莲的娇喝声惊醒,这才从沉醉中缓过神来,瞟眼看到怒气冲冲的小娘子正双手捂胸瞪着自己,当即急中生智道:
“娘子别误会!”
“我是夜盲眼!我什么都没看到!”
单纯的潘金莲原本不信,可看他说得委实真切,心中便有了一丝动摇:
“你当真……没看到?”
“千真万确!娘子,这里水雾大,我眼神又不好,只看到模糊一团白影,别的啥都看不清!”
“哦……”
就在面带疑惑的潘金莲几乎都要相信一脸真诚的武峰时,她却突然发现,夫君的鼻孔下,好像流出了两道鲜红的血渍!
好啊!好你个大郎!
我把你当好汉,你,你却馋我身子!
发现憋红了脸的小娘子表情变得羞怒,武峰顿时意识到自己露出了马脚,急忙求生欲满满地使出秘术·话题转移大法——
“呀,娘子,我锅炉里的水烧干了……”
“哼!大郎是大坏蛋!”
可惜,这一回,羞恼至极的潘金莲却不吃这一套,只听她娇喝一声,武峰脑门上,就被半边葫芦做成的水瓢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包。
好在他脸皮够厚,脑袋上挨了潘金莲一水瓢,却依旧面不改色地打趣道:
“娘子火气有点大哦,为夫这就去给你煲绿豆汤,撤撤火,撤撤火!”
讲道理,其实潘金莲丢出水瓢后,便有些后悔,她生怕武峰觉得她反应过度,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不料,挨了打的武峰竟然没有一点架子,还顺着她的话逗他乐,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的潘金莲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武峰一瞅,小娘子笑逐颜开,知道事情算是翻过篇去了,得了便宜的他当然不会错过这等好机会,赶紧张开抹了蜜的小嘴,献上一波彩虹屁:
“娘子,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哼!就知道贫嘴!”
“谢娘子夸奖!那为夫就给你煲汤去喽!”
“等等!陪我…说说话呗……”
武峰闻言不由得略微一愣。
事实上,这潘金莲自从和他成为合约夫妻以来,虽说在外人跟前的表现无可挑剔,但要说到对自己敞开心扉,这还的确是第一次。
“怎么……不行吗?”发现武峰面上露出一闪而过的犹豫,羞红了脸的小娘子却先沉不住气了。
“没,没事!那啥,娘子,只要你相信哥,有事尽管说!”
潘金莲一看,把胸脯拍得山响的武峰又变回平时那副臭屁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张开藕臂环抱住膝盖蹲坐回水盆之中,缓缓给他讲述起她的身世来。
“我在家中排行第六,上头还有四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倾听中,武峰这才了解到,潘金莲的父亲曾担任过贝州知州,出仕之前还和当今开封府府尹,包青天的后人包不凡在东京御书院做过同窗。
听到这里,武峰忍不住插话道:
“对了,娘子,既然你家认识那么大的官儿,怎么不把张大户放高利贷逼死你父母家人的事情给捅上去?”
“唉,大郎,你有所不知,这状书递交必得经过衙门层层上报,可那张启发勾结县令,把我家控诉的不下二十张状纸,都给扣了下来,一封都不曾得以上达天听!”
“到头来,怀恨在心的张大户还假借县衙之名,处处针对我家,反而害得哥哥姊姊在饥荒中积劳成疾,含恨而终……”说到动情处,潘金莲不禁悲从心头涌起,潸然落下泪来。
武峰听完,顿时哑然。
他娘的!
这大宋官场咋这么黑啊!
一个小小地方官,勾结上无良客商,居然都能在百姓面前只手遮天了?
不行!眼下这楚楚可怜的小娘子孤立无援,没有依靠,我得想办法帮她一帮!更何况,她连身子都让哥给看光了,男子汉大丈夫得了便宜,岂能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本就不喜欢亏欠别人的武峰忍不住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潘金莲道:
“娘子,为夫决定了,我要帮你夺回被张大户抢走的家宅田产!”
潘金莲自问这段日子跟武峰相处下来,他的确在不断给她制造惊喜,可听他说要帮自己夺回已经流失的家产,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大郎,你的好意我明白。只是,除去潘家祖宅,我妈留给我的传家手镯,还有我家的田地牛羊,都已经让老东西变卖了,你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找回来……”
“呵呵,娘子放心,这事儿就包在为夫身上!唔,水好像不热了?为夫再去给你烧一点!”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说定喽!”
眼瞅着不解风情的武峰大包大揽地拍完胸脯,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一头扎进厨房忙活起来,欲言又止的潘金莲只好默默把螓首没入水盆,从樱桃小口里缓缓吐出一连串幽怨的气泡。
“可是,我还想你再陪我一会嘛……”
“大郎是大笨蛋……”
与此同时,清河县城,张府里,因气极上头遭了暑气,导致血气淤结,昏迷了大半天的张大户,终于在灌下第十碗稠苦的凉药后,睁开了昏黄的双眼。
看到他苏醒过来,守候在一旁的丫鬟急忙招呼隔壁的张夫人和李管家。
“夫人!老爷醒了!”
“谢天谢地!老爷,你总算是醒了!”
张夫人带着李管家一前一后进来,看到侧卧在床上的张大户面色依旧如同灰土,忍不住大骂道:
“哼!武大那厮,伙同贱人,忘恩负义,骗我钱财,欺人太甚!我定不能饶他!李管家!”
“在!”
“你连夜跑一趟盐帮,把这封信交给我父亲,让他多派些行事狠辣的伙计过来!”
“遵命!”
支走李管家,张夫人还不解气,一把将空空如也的药碗扫落在地,咬牙发狠道:
“我倒是要看看,在我盐帮子弟面前,你武大能不能守住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机关水道!”
“老爷,我已经命人打听清楚了,那厮搭建的取水装置,属于是类似墨家传承下来的那种奇技淫巧,不是所谓的‘法术’。”
“既然如此,还跟他废什么话,派人打砸掉就是!”
听了张夫人怒气冲冲地把话说完,张大户终于动了动惨白的嘴唇,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来:
“还不够。”
“我要…亲自制裁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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