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下令,师徒名分自然就这么定下。
只是朱允熥感觉有些奇怪的是,按照前世的记载,宋讷老先生在洪武二十三年去世。
现如今都已经快洪武二十六年了,和自己记忆中的历史不一样。
朱允熥也不去想太多,带着黄观便出了府邸。
“初次上门摆放,总要带点东西去才合适吧?”
朱允熥并没有选择做马车,第一次去老师家里摆放,总不能那样不讲究。
只是,朱允熥的府邸在城东头。
而宋讷则住在城西的国子监附近。
“宋老先生治学严谨,为人清廉。财帛太过庸俗,书画又未必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这礼物,确实有些难选啊。”
将心比心,黄观若是到了宋讷这个位置上,一般的礼物确实有些看不上。
再者,黄观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宋讷在国子监任教多年,从不收受他人礼物。
这样看来,见面礼的确是不好选。
贵了也不好,便宜了也不行。
就连朱允熥也有些犯难。
“小宝,若你是宋老先生,你想要什么?”朱允熥头也不回的说道。
身后的郑宝听到朱允熥叫自己,身子稍稍一绷,随后没有发现异常又松懈下来,“人这辈子,要么图名,要么图利。反正我就觉得读书人穷讲究,明明自己很想要,非要推脱说不要。”
黄观听闻这话,稍稍皱了下眉头。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穷讲究呢?俗话说的好,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这是对自我的约束。”
对于黄观这种文绉绉的话,郑宝是听不大明白的,“反正就是想要又不敢说,说了怕挨骂。”
“你这是偏见。”黄观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郑宝。
郑宝也不畏惧,“你敢说你跟在殿下身边,不是为了求个前程?”
朱允熥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说道,“闭嘴。”
他也不知道,郑宝今天到底怎么了?
整个人突然就和黄观对上了。
郑宝长于宫中,最懂得人情世故。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得罪别人呢?
更何况,黄观如今逐步成为朱允熥手下的心腹。
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郑宝更不应该如此讽刺对方。
除非,他是故意的?
由不得朱允熥不去想这些。
身处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时代,如果想的太少,早晚被别人吃掉。
朱允熥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才会更加的感到奇怪。
“澜伯,你去前面书店里帮我选几幅山水画。”朱允熥将腰间的钱袋扔给黄观。
与其让二人对峙下去,不如先将他们两个分开。
这样,才能方便自己去了解情况。
“说说看吧?你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朱允熥将黄观支开后,便带着郑宝来到路边的茶摊坐下。
郑宝一如既往的抱着随身携带的包裹,小心翼翼的坐在朱允熥的身前,“殿下,我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朱允熥才感觉十分奇怪。
他所熟知的郑宝,最崇敬的便是那些读书人。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能够读书识字,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朱元璋对于宦官的防备之心,从未消失过。
宫内的宦官们,若是没有基础,打小入了宫中,想要识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郑宝也是跟着朱允熥出宫后,才开始有机会接触到书籍。
所以,他不可能看不起读书人。
相反,郑宝应该十分敬重读书人才对。
“黄观是传统的读书人,如今南京内外,又有哪个读书人不心向二殿下?”郑宝一脸担忧的看着朱允熥,“最近这段时间,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暗道泄密,陛下亲指名师。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很顺理成章。”
“可我在宫中多年,只学会一个道理。那就是越是正常的事情,那就越是不正常。哪有那么多合情合理的事情会发生?除非,是有人刻意安排!”
听完郑宝的话,朱允熥愕然一笑,“你是怀疑澜伯出卖我?”
“府中上下,都是殿下和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知根知底。只有黄观,是陛下亲自指派。很难让人不怀疑呀。”
郑宝看起来有些木讷。
可分析情报的能力,早已经被朱允熥锻炼的炉火纯青。
如今看来,朱允熥的心思也没有白费。
“你是在试探他?”朱允熥眯起眼睛,看向正在不远处挑选书画的黄观,“完全没有必要。如果他是皇爷爷的人,那最好不过。如果他是二哥的人,那也无妨。”
就连黄观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得到朱允熥的信任。
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傻瓜。
“互相利用罢了。”朱允熥笑着拍了拍郑宝的肩膀,“走吧,别让我的那位老师等太久。”
“殿下的意思是,宋老先生正在等您?”
“如果没在等我,那才是叫人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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