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口含天宪,金口玉言。岂能说改就改?说变就变的!”
朱元璋靠在龙椅上,断然拒绝了朱允熥的意见。
“不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也说了,此次事端因你而起。正好,前日里河南水患已有奏报回来。朕不是很放心,你就替朕去看看吧。”
“那徐增寿......”朱允熥抬头看向龙椅上的老人,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你是在跟朕讲条件?”朱元璋猛地睁开双眼。
一时间,朱允熥也不敢再多嘴一句。
此时离开应天府,对于朱允熥而言自然算不上什么好事。
如果让朱允炆趁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再讨的朱元璋欢心,那皇太孙的位置,就真的不好说了。
今日早朝,已经让朱允熥认识到,自己这位便宜二哥在朝堂上,有多少人在暗中支持。
那些个御史、文官,即使没有朱允炆的指示,也在不断的帮助他争权夺利。
如今自己离开应天府,还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倒向朱允炆。
更何况,得罪了宋讷,也就得罪了国子监的学生。
朱允熥一想到这里,顿时感觉头大。
“若没有其他事情,那就退朝吧。”朱元璋摆了摆手,便让刘嘉搀扶着自己,离开了奉天殿。
等到朱元璋走远,傅友德才连忙走到朱允熥身边,“殿下,徐将军没大碍吧?”
“没大碍?这模样,叫没大碍?赶紧送医馆,请大夫!”朱允熥也顾不上傅友德是什么长辈,劈头盖脸的一顿怒斥。
要不是徐辉祖人高马大,朱允熥实在是背不起来。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傅友德赶忙叫来两个人,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
三日过后。
朱允熥坐在马车上,一名俊朗的战将带着三百余名骑兵跟随左右。
“不说来个杀才吧,至少来个悍将也行呀。”朱允熥看着那位俊朗战将的后背,忍不住吐槽两句。
与朱允熥公乘马车的黄观,一手捏着棋子,一边笑着说道,“李将军毕竟也是名将之后,熟读兵书、精于武艺,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战神李景隆当然是翘楚。
如果朱允熥不知道他后面的成就的话,光看他的履历应该也会这么认为吧?
“是翘楚,是翘楚。”朱允熥也不跟黄观争执,“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让我去河南。”
“赈灾诸事,自有宣政使负责。杨贵也是多年老臣,犯不着我去操心才对。”
这才是朱允熥不解的地方。
自己夺嫡的心思,肯定是瞒不住朱元璋的。
而如今正值关键时候,却把自己调离权利中心。
这,是好是坏?
黄观却反而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殿下不用多想,就当是散散心。”
散散心?
“殿下,再行几里路,我们就该上船了。”李景隆驱马来到朱允熥的马车前,“顺着运河一路北上,再转道黄河,很快就能到开封府了。”
朱允熥总归是皇孙,李景隆也怕一路上太过劳顿。
比起旱路,水路便要舒适许多。
“麻烦将军了。”朱允熥对于走水路还是旱路,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意见。
不过水路总归是要舒服一些的,既然李景隆有这样的心思,朱允熥也不会拒绝。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码头上。
三艘楼船早早的等候在这里。
朱允熥看着码头两侧,忙碌着的脚夫不断将来往的货物,搬运到船上。
一条运河,联通南北,带来的不仅仅是两岸的繁华,更是将南北两地勾连在了一起。
就在朱允熥感慨之际,前面传来一阵骚动。
“穿越者就是倒霉蛋,走到哪儿,哪儿出事?”朱允熥忍不住心中腹诽了两句。
总觉得,自己诸事不顺。
也许,这是位面给与的玩笑也说不定。
“去看看怎么回事。”朱允熥停下脚步,朝着身边的郑宝吩咐道。
郑宝本就十分好奇,想去看看热闹,此时有了朱允熥的指示,一下子便窜了出去。
“这家伙,平日里看起来挺稳重的,今天怎么这么毛躁?”黄观看着郑宝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始吐槽。
朱允熥却只是微微一笑,“许是很久没出来过了,有些兴奋。”
让郑宝去查看的同时,朱允熥也没有停下脚步。
李景隆带着护卫,将朱允熥送上楼船。
楼船的船首宽,约莫有三层楼那么高的样子,朱允熥站在甲板上,便能将码头上的一切,一览无余。
此时正好看到郑宝抱着贴身的长剑,护在一个女子身前,嘴里也不知道骂骂咧咧的在说些什么。
“看起来,真遇上个些麻烦事了?”朱允熥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黄观,如今要去河南巡抚四方,自然要将身边能带的人统统带上。
原本就没有自己班底的朱允熥,只能将黄观和郑宝带在身边。
“要不我去看看?”原本站在不远处的李景隆,听到朱允熥的话,赶忙上前询问两句。
朱允熥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大明战神李景隆,不应该是朱允炆的人吗?
上赶着到自己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原本,朱允熥只是觉得,李景隆应该是奉命行事。
可是这一路上,李景隆嘘寒问暖的模样,着实不想是被迫领命的。
难道,因为自己又触发了什么蝴蝶效应?让李景隆改变了想法?
朱允熥只觉得脑子一阵发麻。
李景隆这一人可抵百万雄师,自己怕是无福消受啊。
“那就麻烦李将军了。”心中想法万千,可朱允熥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朝着李景隆点了点头。
随即,便有十数名军士在李景隆的带领下,下了楼船。
很快便将那女子和郑宝带了回来。
那女子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朱允熥却站得远远的,丝毫不敢靠近,“女人是祸水,这女人长得如此漂亮。岂不是滔天祸水?”
“殿下,你在说什么?”黄观听到朱允熥的话,强忍住笑意,“不过只是一个民女罢了。”
“澜伯啊,记住我一句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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