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无限死亡

    
    李无常吃面的动作一滞，抬起眼来：
    “为什么这么问呢？”
    这时，一直在柜台里默不作声的肥胖男子一双眼睛眯成两条缝，笑呵呵道：
    “小常啊，你不知道，瑶瑶那女孩子她哪有什么朋友啊，今天看见她带人过来吃饭，我们都很吃惊呢。”
    李无常颇感疑惑地问道：
    “没有朋友？叔叔，这是为什么呢？”
    他一直觉得，像瑶瑶这种长相甜美，出身高贵，平易近人的女孩不应该挺受欢迎的吗？
    肥胖男子顿了顿，回道：
    “瑶瑶她啊，就因为出身高贵这点，就从小被很多同龄的小孩子远离，有时候人太出名，地位太高不一定是件好事呢。”
    “她妈妈离世后，她就一直挺孤单的，就偶尔来咱们店里吃点东西，和我家婆娘聊聊天，其他时间都在家里研究茶艺和书画呢。”
    “哦，我还记得，瑶瑶她还有个唯一合得来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呢......叫林涵是吧，但不知道为什么前些年那女孩子就不见了......”
    肥胖男人正说着，李无常身旁的林阿姨忽然盯着他，打断道：
    “喂！说多了吧！”
    “啊？”肥胖男人疑惑一阵，似乎晃过神来，点了点头，“哦，不提这件事。”
    与此同时，李无常一直在安静地听着。
    林涵？她俩果然认识啊。
    李无常回想起上一次轮回之前，他把梦瑶带到酒馆里面时，林涵与梦瑶二人的谈话。
    似乎因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林阿姨和她的丈夫都不再提起这件事。
    林阿姨移了移椅子，继续道：
    “诶，就是这样，瑶瑶那女孩子，你别看她身居高位，但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女孩，原本我还以为你是她的追求者呢。”
    追求者？李无常轻笑一声。
    他哪有过那种想法，那种经历啊。
    因为梦瑶的不在场，八卦的林阿姨瞬间打开了话匣子：
    “那姑娘，人美心善，而且还是大家族的小姐，一直都有着很多动机不纯的追求者，只不过瑶瑶都没有去理会而已。哎！就比如那个九条家族的公子啊，一直缠着她不放，追起来那叫一个......”
    这时，柜台里边的肥胖男子忽然瞪了她一眼：
    “还好意思说我呢，自己的嘴巴比喇叭还大！”
    李无常听着这对老夫妻在这一唱一和的，也没去接话，只是安静地咀嚼着面条。
    九条家族？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新鲜的玩意儿。
    而且那个什么公子还是瑶瑶的追求者？
    这套路，真tm熟悉啊......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注意到店门口处站着一个人，原来是梦瑶回来了。
    她一副歉意的神情看着众人：
    “抱歉，失礼了......”
    见梦瑶回来，林阿姨他们这才止住原先的话题，微笑看向梦瑶：
    “没事，好了点的话就赶紧回来吃吧，面条都凉了。”
    梦瑶点点头，重新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与此同时，她留意到众人略显古怪的表情。
    难道他们刚刚聊了什么吗？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想要开口发问，又不好意思。
    就这样，梦瑶和李无常安静地干完了那两碗牛肉面，她站起身来。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她与林阿姨就着谁为这顿出钱而争执起来。
    最后梦瑶还是拗不过林阿姨，不过梦瑶她答应对方下次来一定会把这顿的钱付了。
    梦瑶对李无常使了个眼神，两人离开面馆，重新走到街上。
    因为中午的那场大雨，现在的街道仍显湿润，两人小心漫步走着。李无常问道：
    “接下来去哪？”
    “先回府上吧？”梦瑶沉吟片刻，问道：
    “刚才......林阿姨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有关我的事情？”
    “啊？”李无常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梦瑶垂下眼眸：
    “因为......在我刚回来的时候，你们的表情都好奇怪，就好像我犯了什么错一样......”
    李无常轻笑一声，心里斟酌着要不要把自己知道对方那些小秘密的事说出来。
    他还没想好说辞，梦瑶就低声开口道：
    “她一定对你说了......我，我很少朋友这件事吧。”
    “林阿姨老是喜欢拿这件事说我，让我应该多点去交朋友......”
    梦瑶微微抬眼，观察了一下李无常的神情，见果然如自己猜测一样，她轻叹了口气：
    “是，我承认，我的确很少朋友......”
    “平日里跟我走得近的只有我的哥哥，右伯伯，小青姐姐，还有其他的下属。今晚林阿姨他们看见我带人来吃饭，肯定很意外的吧......”
    李无常看向她，用安慰的口吻道：
    “我觉得吧，只是有些人还没有足够地了解你，其实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你理应去结交很多朋友。”
    这句话是他发自内心想要对梦瑶说的，像梦瑶这般美好善良的女孩，确实值得让更多人喜欢。
    而不应该像李无常他这种人一样。
    被李无常突然夸奖，梦瑶脸色微红，不确定地说道：
    “谢谢你安慰我。”
    “但是......碍于我的身份，我恐怕永远无法做到......”
    “不。”不料，李无常忽然停下脚步，定定地凝视着梦瑶，沉声阻断了她的话语，“你可以做到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无常前所未有的认真：
    “虽然就目前来说，我还不是很了解你，但我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唔......”
    “一个善良的，一个可靠的朋友。”
    梦瑶顿时沉默住，许久后才微微张口，喃喃道：
    “朋友......”
    ..........
    两人步行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回到了上官府邸。
    李无常和梦瑶约定好，明天就开始担任她的贴身护卫。
    根据前世看过的有关保镖与大小姐的影视作品，李无常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护送这位大小姐回到府上，然后他再回到自己的家去休息。
    刚走到府邸门口，李无常左侧就迎面驶来一辆马车。
    那辆轻便的双轮马车缓慢停靠在李无常和梦瑶身前，接着，马车车厢后方下来一个男人。
    上官梦人瞧了眼与自己的妹妹走在一块儿的李无常，面带微笑地挑了挑眉：
    “你就是李无常吧？”
    李无常打量着他，反问道：
    “你是......？”
    这时，他身边的梦瑶忽然喊了一声：
    “哥，你回来了！”
    李无常这才明白，这位就是梦瑶先前提到过的她的家兄，上官梦人，也就是上官家的家主。
    梦人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
    “你和李先生两人去哪儿了？”
    梦瑶踌躇片刻，把方才和李无常出去吃晚餐的事情告诉给他。
    上官梦人回过头去，对那位上官家的私家车夫叮嘱了几句，接着车夫拉动马匹离开。
    他走上前，推开府邸的大门，回头看向李无常，说道：
    “李先生，不赶时间吧？”
    “进来，咱们聊聊？”
    看着这个眼角饱含笑意，笑容轻浮的男子，李无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如何去应对。
    李无常猜想，对方既然是瑶瑶的哥哥，那要聊也是聊关于自己救了他妹妹这件事。李无常点了点头，随着他走了进去。
    他们三人一路行到府邸主院，上官梦人来到主院内那张接待外人用的桌子处，随手脱掉厚重棉衣，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他看向他妹妹梦瑶：
    “瑶瑶，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上官梦人轻轻扬眉：“我要和这位兄台说些事。”
    看见梦瑶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他又补充了一句：
    “说一些男人感兴趣的事儿。”
    梦瑶愣了一下，用诡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会自己的兄长，接着抬眼看了看李无常。
    李无常朝她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梦瑶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身离开。
    梦瑶走后，上官梦人露出一个笑容，道：
    “李兄，请坐吧。不必拘泥于礼节。”
    李无常闻言，轻轻拉开了一张上官梦人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自我介绍一下。”上官梦人道，“我叫上官梦人，瑶瑶的兄长，同时也是上官家的现任家主。”
    “李兄，听说你是一位......失忆者？”
    李无常肯定地点了下头。
    华丽的棕色圆桌上摆放有一盏典雅的煤油灯，上官梦人点燃了它，继续道：
    “需要来杯暖和的茶水吗？”
    “谢谢，还是不用了。”李无常道。
    见客气话已经说完，上官梦人直接进入了正题。他手撑住下巴，眼带笑意地看着李无常：
    “听说，李兄你昨晚在恶人手中就下了我的妹妹？”
    李无常扯了扯嘴角：
    “是的，举手之劳罢了。”
    上官梦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是能力者？”
    “没错。”李无常轻轻颔首，“一位忘记了过去许多事情的普通右级能力者。”
    他尽量让自己回答问题的时候显得非常淡定，以避免让对方察觉到些许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