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无限死亡

    
    走到熟悉的大街上，已经接近熟透了路线的李无常迈步朝上官府邸出发。
    今天，他一如既往地在路边卖报郎那拿了份报纸。
    他感觉，在这没有互联网的异世界里，如果再不来点书籍和报纸消遣，就真的要无聊疯了。
    “我看看......”他翻开报纸，目光投向最醒目的那条内容上，念道，“经过两天时间的休息调整，自由军团重新整装出发，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歼灭东边威胁较大的异能兽......”
    李无常一阵迷惑，因为看不懂上面的内容，索性跳过，直接看下一条。
    他看见，第二条内容依然是关于最近全国闹得沸沸扬扬的少女失踪事件。
    李无常边走边阅读着，很快就来到了上官府邸。
    叩响门环，一如既往的是小青为他打开门，认识了有三天，两人也彼此熟悉了不少，许多寒暄话都免掉了。
    “李先生，家主大人今天有公务在身，出去忙了，梦瑶小姐在后院里练习书法绘画。”
    小青一边与李无常并肩走着，一边对他说道。
    李无常浅笑道：
    “小姐还会书法和绘画？”
    “当然。”说这话时，小青略显得意，“身为上官家的大小姐，瑶瑶还是有很多本事的，而且，有很多都是我教的呢。”
    两人聊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后院。梦瑶果真如小青所说的，正在后院里进行绘画。
    在梧桐树树荫下，梦瑶叫仆人搬来一张木桌，一张木凳，桌子上面铺有一张白纸，瑶瑶坐在凳子上，手握毛笔，正认真地滑动着。
    她抬起头，看见了李无常，脸上流露出一副欣喜的神情，招呼道：
    “无常哥哥，今天你也是这么早。”
    李无常轻轻颔首，笑道：
    “是啊，毕竟是你的贴身护卫嘛。”
    他问道：
    “今天瑶瑶你的任务是什么？”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边的小青为了不打扰到他们，转身离去。
    瑶瑶手指抵在唇前，道：
    “无常哥哥，今天我想在家......很抱歉。”
    李无常颇感疑惑：
    “为什么要道歉呢？”
    梦瑶挠了挠头：
    “哥哥今早和我说，距离‘那个时候’不远了，我不能老是出去玩，应该抽出一些时间在家里练习书法绘画，况且，昨天走得我腿都酸了，现在还没恢复好。”
    “很抱歉，明明之前说过要每天和你出门寻找‘记忆’的。”
    李无常笑了笑，走到她的身边：
    “我怎么可能会介意呢，只要瑶瑶你能够多点跟我聊聊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收获。”
    梦瑶点了点头，不再谈论这件事，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张画有奇异图案的纸张，问道：
    “无常哥哥，你看我画的怎么样，漂亮吗？”
    李无常打量着那副她画的画，辨认了一番，认出了瑶瑶画的是一只小鸟，一只离开鸟群，独自站在树枝上的小鸟，它的身边还长出了朵朵艳花。
    对这方面不太了解的李无常只是点了点头，不吝啬地评价道：
    “很不错啊，瑶瑶，你真厉害。”
    被李无常夸奖，梦瑶好像很开心。她腼腆一笑道：
    “但我总觉得......我画的画还是缺少一些意境。”
    梦瑶告诉李无常，她自小便开始随着母亲学习绘画，母亲离世后，她平时如果不是和侍女小青一起练习，就是独自学习。
    李无常也终于理解，她为什么能画画功力这么好了，原来梦瑶练习了不下十年。
    他感慨名门贵族家庭教育好的同时，又为梦瑶早丧父母的苦命而叹息。
    片刻后，梦瑶说道：
    “无常哥哥，尽管不太擅长，但我最感兴趣的还是画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她顿了顿，说道：
    “我想尝试着去画一下你。你就坐在我前面，好吗？”
    李无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赞同道：
    “好啊。”
    得到同意，梦瑶欣喜起身，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的绘画工具，还亲自为李无常拿来一张凳子。
    过了一阵，梦瑶告诉李无常，可以坐下去了。
    李无常坐在那张桦木凳子上，看着在自己前面距离两米的梦瑶，问道：
    “瑶瑶，我该摆出怎么样的姿势来呢？”
    梦瑶还真认真的去想了想，回道：
    “平时无常哥哥你怎么坐的舒服，就怎么来吧，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双手放在胸前。”
    李无常按照她的说法坐着。
    很快，梦瑶开始进行绘画，李无常看着她耐心仔细的模样，不好意思打扰，心想着自己也要认真点。
    清晨，冬日的暖阳侵染了李无常全身，让他舒适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梦瑶视线放在桌子的画上，头也不抬地对李无常说道：
    “无常哥哥，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和我聊聊天哦。”
    李无常保持着那个动作：
    “不会打扰到你吗？”
    梦瑶轻轻摇头：
    “不会的，我可以分开一些注意力在你身上。”
    李无常微不可见地颔首，他想起来昨晚有关林小逸的事情，酝酿一阵问道：
    “瑶瑶，你听说过一个叫‘暗夜’的组织吗？”
    当听到李无常说这句话的时候，梦瑶手中握笔的动作一滞，惊诧地抬起头来：
    “什么？”
    李无常以为是她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注意到梦瑶脸色逐渐阴沉，李无常在想，是不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回想起在桑一杀害酒馆成员之前，梦瑶与林涵相见时，如同久别重逢般的那番谈话，李无常不难猜出，梦瑶对这个组织，或者说对林涵有着极深的感触。
    怔了许久，梦瑶才缓过神来，语气毫无波澜地回道：
    “那不是几年前就销声匿迹的杀手组织吗......无常哥哥，怎么了？”
    “难道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她的心中忽然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李无常眨了眨眼：
    “算是吧。这个组织的名字一直徘徊在我那仅有的记忆中，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梦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注意到她的情绪反常，李无常愧疚于自己打扰到她绘画心绪的同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听道：
    “瑶瑶，你知道些什么吗？”
    他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个组织。
    梦瑶垂着眸，朱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合上嘴，把话咽了回去。
    她吐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有机会的话帮你去打听一下吧。无常哥哥，我们还是先别交流了，很快就画好了。”
    李无常暗自责怪自己选的时机不是时候，没有考虑到对方的心情。
    时间又过去二十分钟，在此期间，梦瑶早已把心中那低沉的情绪抛之脑后，认真进行着创作。
    她站起身来，告诉李无常已经画好了。
    李无常也起身，舒展了一下胳膊，朝她那边走去。
    梦瑶双手举起桌子上的那副画，与李无常一起观望着。
    看着上面那个由墨水画成的，和李无常的外貌完全相像的人，他不禁感慨：
    “这也太厉害了吧！”
    没有背景，没有添油加醋，只画有一张普通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双手放置于胸前，黑色眼眸较深，飘逸细碎的头发留在额前，黑色外衣燕尾延伸到地面上的一名男子。
    梦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画一副我和无常哥哥靠在一起，露出甜美笑容的画来，不过那样的话就要让别人来画了......”
    李无常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会有机会的。”
    他的心里忽地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不断蔓延。
    ..........
    今天的上午和下午，李无常都在上官府邸内度过。
    梦瑶并没有一整天都在同李无常闹，李无常能看出，她今天确实是很忙，忙的不可开交。
    除了要进行书法绘画的练习之外，瑶瑶还有很多家族内的事务要处理，光靠她的哥哥梦人一个人在外面处理是不行的，她也要尽自己所能去分担一些工作。
    李无常倒也不无聊，在正房的书斋处，上官梦人收藏有很多有趣的书籍，在经过梦瑶的允许之下李无常认真阅读着。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傍晚，下属为梦瑶和李无常准备好了晚饭，在一起进餐之后，梦瑶告诉李无常，如果他累的话可以回去休息了。
    见平时慵懒悠闲的梦瑶直到现在仍在忙里忙外的，李无常也就不再多做停留，离开了府邸，回到家中。
    天色渐黑，回到居民楼，李无常沿着用石头砌成的楼梯走上去，路过二楼，看见敞开大门的苗婆婆的房间。
    想了想，李无常还是没有去打招呼，径直朝三楼走去。
    来到三楼，他看见他的房间隔壁那间房也敞开着木门，李无常想起今天早上苗婆婆说的新邻居一事。
    里面传来一阵阵拉小提琴的声音，这声音有点儿熟悉。
    秉持着与陌生人保持距离，独来独往的原则，李无常轻轻地拿出钥匙，插进自己家那扇门的锁孔。
    就在这时，一旁的那个房间忽然走出一名女人，女人长相异常甜美，留着白色及肩中短发，穿着粉色居家连衣裙，白皙的双腿显露出来。
    她看见李无常，当即诧异地惊呼出对方的名字：
    “李无常？”
    李无常侧头看向她，两秒后比她更加惊诧：
    “林涵小姐？”
    她怎么会在这里？李无常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