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者的旅途

    
    小巧的魔法阵在“她”的身前浮现。
    暗金色的光辉和鲜红的光辉交织在一起，一个足足有“她”两个那么高的身影出现在魔法阵中。
    方秋灵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就觉得胃部有些不太舒服，呕吐感油然而生。
    ——这、这是……是、是什么怪物！
    在魔法阵中出现的身影胖的不成人形！别说脖子了，连头都快肿的与身体合并在一起了。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肉球！而且还是长着无数大大小小触手的恶心肉球！
    “……你把他怎么了？”
    方秋灵动用了超魔技巧，直接往自己身上丢了一个具有法术极效效果的机械心智，强行把胃部的不适压了下去。
    “当然是……占有他啦。”“已经诞生的奇迹”眼波流转，“他热情的很呢！一见面就把人家那个了，而且还把人家摆出各种姿势、各种动作……”
    方秋灵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突了出来。他对“已经诞生的奇迹”没有任何想法，但问题在于“她”顶着一张萧寒韵的脸孔！
    “……几次之后，人家把他榨干了，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已经诞生的奇迹”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指，动作轻柔的挑起肉球上最大的一根触手。肉球立刻给与了回应，异常激烈的回应。
    所有的触手都树立而起，不顾一切的向“她”抓去。而“她”则是发出了欢快的笑声，任由触手抚摸。
    ——两百七十一秒！
    惊悚中带着需要和谐的景象让方秋灵默默举起手中的未来科技枪械。
    “我可以干掉他吗？”
    未来科技枪械的枪口径直指向塞缪尔城堡之巅的露台。
    “已经诞生的奇迹”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请便，只要你能干掉他的话……咦？你还真动手啊！”
    未来科技枪械前段亮起，银白色的光辉从枪口中溢出，铭刻在枪身表面的魔纹也随之亮起。仿佛是在蓄力。
    在“她”的眼中，秩序的法则力量以枪械后半段的某个点为中心开始聚集，在短短的眨眼之间就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法则漩涡。枪口溢出的银白色光辉实际上是随时秩序法则力量聚集而自然产生的正能量。
    ——这魔导炮不错，有点意思。
    “已经诞生的奇迹”目光微闪，心中不由产生了想要占为己有的念头。“她”所掌握的知识足以让最睿智的贤者感到羞愧，但在创新方面却比不上刚上小学的小朋友。
    ——不过……发动速度似乎有点慢呢。而且……
    银白色的光辉骤然炸亮，一道纯白的光束从枪口中猛然射出。
    “已经诞生的奇迹”从容的向左后方退出一步。在退步的同时，七彩的光辉组成的魔法护盾也随之护住了“她”全身。
    包含着强大秩序力量的纯白光束在千分之一内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精准的击中了目标……从目标身旁擦过！
    方秋灵瞄准的可不是挂着格兰维尔·乔治·加斯科因·塞西尔名字，实际上则是一个已经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肉球。他直接瞄准了“已经诞生的奇迹”！
    不过“已经诞生的奇迹”也同样不是吃素的。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远，但方秋灵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那门能抱在怀里的魔导炮炮口只是微微偏转，“她”立刻就察觉到了。
    擦身而过的光束击中了挥舞着无数触手的肉球。无声无息之中，肉球被“烧”掉了，彻彻底底、没有任何残渣的被烧掉了。光束的余波同时还擦过了七彩的魔法护盾，魔法护盾立刻如同泡沫一般破碎。
    ——好厉害！
    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情感涌上了心头，这让“已经诞生的奇迹”颇为感到新奇。“她”仔细感受着不断冲击的情感，目光也变得忽闪忽闪。
    很快，“她”从无数的记忆中找到了这种新奇情感的名称：恐惧。降临者手中造型奇异的魔导炮能伤到“她”。而能伤到“她”，也就意味着能对“她”造成“致命伤”，也就能让“她”进入沉眠……
    不经意间，“已经诞生的奇迹”捕捉到了一个思维的片段。
    ——两百七十一秒！
    “倒计时……你在倒计时？”
    “她”的目光骤然集中到了方秋灵身上，预言法术也悄无声息的发动。
    “……还没有完成，一件半成品。”短短的刹那过后，预言术就给出了答案，“这门怪模怪样的魔导炮，就是你的杀手锏，你拖延时间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它，对吧？”
    在这一次攻击之前，方秋灵始终将魔导炮抱在怀中，默然的注视着战场。即便英灵在交手中损失惨重也没有发起攻击，与魔导炮合并之前的猛烈攻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反常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已经诞生的奇迹”仰起头，但脸上的笑意却在不知不觉中隐去。
    “这件‘武器’很快就能完成了，对吧？还有两百三十八秒！”
    方秋灵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拉动了一下枪械右侧的把手，然后再度开始扣下了扳机。
    这一次，未来风格的枪械没有蓄力，扳机扣动的同时就射出了纯白的光束。
    “哼！”
    “已经诞生的奇迹”一声冷哼。只见“她”向前踏出一步，双手同时举起迎向纯白的光束。在“她”举起双手的同时，暗金色的光辉化为护体的结界，将“她”的身躯完全护住。
    纯白的光束瞬间击打在暗金色的结界上，暗金与纯白的双色涟漪随即在结界上扩散而开，仿佛是在漆黑的咖啡中倒入了牛奶。
    两者之间的碰撞悄然无声，但却在看不见的世界中激起了轩然大波。游离于空间中的“至源”力量狂乱的翻滚、涌动，数不尽的魔力乱流和魔力塌陷点随处可见，而且还随着纯白与暗金之间的不断碰撞逐渐加剧！
    第一道双色的涟漪扩散到结界的边界，结界的边界随即开始破碎，化为无数细小的碎片分落而下。
    纯白的碎片是秩序的力量，其中还包含着浓厚的正能量。其所到之处，破碎的青玉石地面变得光亮如新，石板缝隙间的杂草冒出了翠绿色的新芽。空间变得更为稳固，法则的力量也变得更为强大。
    暗金的碎片是混沌的力量，其中还带着“世间一切的恶”中的负能量。其落下之处，青玉石地面开始腐朽，石板缝隙间的杂草瞬息之间枯萎。空间变得极不稳定，砂砾般大小的空间裂痕此起彼伏，法则的力量被扭曲、被削弱。
    而当双色的碎片触碰到一起，小规模的空间塌陷随之而起。
    “你！你是一个疯子！你打算毁了这个世界吗！”
    纯白的光束与暗金色的结界之间的碰撞只持续了短短的数秒，但“已经诞生的奇迹”却有些抓狂了。
    方秋灵是攻击方，而且还是远程攻击，所以他无所畏惧。而“已经诞生的奇迹”是防守方，细碎的空间塌陷时不时在身边炸开的景象极为恐怖！
    要知道这可不是因为质量过大而引起的空间塌陷，也不是通过魔法手段制造的“人工”空间塌陷，而是秩序与混沌两者之间相互碰撞而产生的空间塌陷。一但卷入其中，别说是传奇以上了，就算是神祗的化身也要脱一层皮才有机会逃脱。
    “已经诞生的奇迹”之前表现的有恃无恐，即便发现了方秋灵是在拖延时间也表现的无所谓，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之就是现实世界的常规力量几乎“她”无效。魔导炮的威力绝伦，但绝不可能突破混沌的防护！那些非常规的力量虽然能突破混沌的防护对“她”造成伤害，但在突破混沌防护的同时也会对世界造成破坏，而且是无可逆转的破坏。
    有哪个家伙会愿意承担毁坏世界的罪名，而对“她”发起攻击吗？不可能有！任何人都承担不起“破坏世界”这个罪名！这一点也同样是世界意志菲莉雅对“已经诞生的奇迹”没辙的原因之一。因为世界意志是世界的守护者，守护者不能以破坏世界的方式对“她”发起攻击。
    “不……”方秋灵的声音平稳，完全没有抑扬顿挫，“疯的人是你。作为世界的‘造物’，文明的象征之一，你自甘堕落成为“黄昏”的爪牙。拥有自我意识的你否定生命存在的意义，否定文明存在的意义，那么你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
    他没有再次拉动枪械右侧的把手，而是直接扣下扳机。下一刻，纯白的光束再度从枪口中射出。
    ——有人告诉你这东西需要蓄力的？有人告诉你这东西效率低？有人告诉你这东西还没完成？呵、呵呵！都是我骗你的！
    常规力量无法伤到“已经诞生的奇迹”，这个问题很麻烦。但只是豁出去、下狠心，就会发现办法就在最显眼的地方放着，唾手可及。戮神证道都有人谋划，传奇以上算什么？
    实际上与“已经诞生的奇迹”对抗的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谋划。“她”有“世界一切之恶”组成，且拥有一小部分的世界权柄，所以任何对其产生的恶意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其知晓。
    同时，黄金阶位以下的人在“已经诞生的奇迹”面前没有秘密。只需要扫一眼，脑海中的计划就会完全暴露在“已经诞生的奇迹”眼中。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念头，或者通过语言、肢体动作的暗示，“已经诞生的奇迹”就能将扭曲的想法注入他人的脑海，改变其想法，进而将其变为傀儡。
    黄金阶位以上固然能封闭脑海，免受的窥探。但“她”还有预言术！
    也就是说，要在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对“已经诞生的奇迹”发起攻击，然后在其还没有做出针对性的反制之前结束战斗……这样能打赢才叫做怪！
    不过方秋灵可以。方秋灵身上挂在世界意志的祝福，任何对其思维进行的窥探都会无效。同时，任何直接针对其本人的预言术也同样无效——受预言指引列外！而且预言指引时所针对的目标也不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