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者的旅途

    
    方秋灵一边向大图书馆走去，一边通过左腕上的终端与小野联系。
    小野在聊天软件里大吐苦水，很快就把方秋灵进入秘境之后那几天里的事情说了个遍。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无非是自认“上级管理部门”的大老爷、太上老爷得知时钟塔的一位传话人被“下属部门”的刺头剁了一只手，然后集体“高潮”了。
    ——伤害友人！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绝不能放过！
    ——严肃纪律，严肃规章制度，严肃处理！
    ——严惩！必须严惩！
    然后就是“调查组”的人层层下访，层层调查，层层盘剥……
    聊天频道中本来就只有方秋灵和小野，但不知何时小兔加了进来，随后其他兔耳萝莉也纷纷进入。聊天频道很快就变成了菜市场，兔耳萝莉们怨声载道，抱怨和吐槽轮番交替。
    她们的用语不仅犀利，而且还非常彪悍。其中几只小兔子更是拥有非常丰富的驾龄，堪称老司机中的老司机，让方秋灵头冒冷汗。
    他看了一会，默默退出了聊天频道。
    ——惹不起，惹不起。我没被“特别审查”的人弄死，倒是要被你们吓死了！
    乘电梯上楼，直奔大图书馆。
    才推开大图书馆的大门，方秋灵就看到一个小巧的身影漂浮在图书馆中庭里。只见她端身正坐，一缕金色的光辉自中庭上方落下，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向您致敬，艾露恩主神。”
    方秋灵连忙躬身行礼，神色肃然。
    “好久不见了，修利克。”小妖精艾露恩点点头，神态端庄而严肃，“一段时间没见，你又进步了不少。”
    “承蒙您的吉言，在下略微走了些捷径。”
    方秋灵的话语中满是恭敬，神态也极为庄重。
    “你去了菲莉雅的世界？有看到菲莉雅吗？”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式，但艾露恩的语气却非常的肯定。
    “是的，艾露恩大人。在下有幸在那个世界遇见了菲莉雅主神。”
    艾露恩眨了眨眼睛：“你……对我的态度似乎比以往恭敬，是不是发生了一点什么？”
    “是的，艾露恩大人。在菲莉雅的世界，在下看到了世界意志与世界毒瘤之间的交锋。作为两者之间交锋的棋子，在下在夹缝中艰难求生。总算是、总算是成功的完成了菲莉雅主神赋予的使命。在下感受到了上层力量之间的碰撞，也体验过了拥有世界权限的权柄。身为降临者，在下深感自身的渺小和力量的不足。只是‘黄昏’些许的力量就足以颠覆一整个世界……”
    方秋灵上前几步，低下了头、单膝跪下，犹如觐见君王的骑士。
    “您是世界的化身，是世界的意志。在认知不足时，只是将您当做是菲的家长。但有了真正的认识，知晓何为世界的权柄，那么再将您视作为可以平辈而论的存在，那是对您的蔑视。”
    艾露恩的身影缓缓落下，端庄的神情多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你能有这样的认知，我很高兴。这证明我的眼光没错，我的降临者已经成长了，能独当一面了。认识力量是第一步，感受到自身的不足是第二步，奋发努力是第三步。至于第四步、第五步……相信到那一天，你自然会知道。那么此时此刻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力量？”
    方秋灵点点头：“是的。在下需要知识，至少需要能匹配自身实力阶位的知识。”
    “知识？你需要什么样的知识？”
    艾露恩饶有兴致的问道。
    “在下成为降临者的时间很短，接触‘里世界’的时间也同样很短。知识的积累，尤其是魔法知识，与‘灵’相关的法则，在下知之甚少。所以现在需要补足这方面的欠缺。”
    “你和那位的降临者，不是已经开创了一门新的学科嘛？魔导科技学。虽然我不太理解你们研究的内容，不过我觉得这门学科很不错。用现世的话语来描述，也就是这门学科很有‘钱途’。”
    一个与艾露恩差不多大小的身影悄悄从方秋灵的领口中探出了脑袋。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艾露恩的神色，然后蹩手蹩脚的顺着方秋灵的后背往下滑。
    “承蒙您的夸奖……现世的知识侧重于‘理’，在下多年所受的教育同样是‘理’的理解与运用。知识层面上的知识缺陷在白银阶位及以下，可能并不重要。但在高层次的交锋中，些许理解的偏差，或是意识的错误，将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失败。尤其是在法则层面上，在下对于法则的理解和领悟实在是不够。虽然‘灵’与‘理’的结合能绽放出极为璀璨的光辉。不过两者的结合也必须建立在齐头并进的基础上，任何一侧的单独强盛都会留下、留下隐患”
    方秋灵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点点往下爬的小身影，自然也同样不会注意这样的小身影实际上有两个。
    “‘灵’的知识，‘灵’的法则。还有最重要的，‘秩序’的知识。这些确实都是你所欠缺的……”艾露恩举起小手，一点细小金色从她极为纤细的手指中绽放，“修利克，作为我的降临者，我似乎还从没给你发过……奖励？”
    ——奖励？
    低着头的方秋灵微微一愣。
    “菲莉雅的报酬，应该很不错吧？她有没有邀请你去她哪里？”
    艾露恩的声音依旧平稳，端庄而清脆。但方秋灵却觉得话语中多少带着几分焦虑和担忧。
    “是的，艾露恩主神。菲莉雅主神给的报酬非常丰厚，也同样有向在下发出了邀请。不过在下在您的世界有着诸多的牵绊，所以没有答应她的邀请。”
    在世界意志面前有所隐瞒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再说了，方秋灵除了菲莉雅给的那些报酬，也没拿什么不该拿的，也没答应菲莉雅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嗯、嗯。实力提升至黄金巅峰，魔法石一颗，法术书籍三册。然后一百多位魔法师，魔法战舰一艘，一整船的奇珍异宝……顺带还给萧萧和琪琪解决了后顾之忧。她还真是大方！舍得下本钱！”
    艾露恩对方秋灵获得的好处如数家珍。
    “……你是没答应成为她的降临者。不过她下次有事找你干活，你去不去？”
    艾露恩的身影继续下降，直接落在地上。方秋灵随即将她略微愤愤不平的神情收入了眼帘。
    “这个……应该还是会去帮忙的吧……”
    ——菲莉雅还是很大方的，帮祂干活肯定不会吃亏。自然是要去的。
    “就是这么一回事！让你去帮忙，你肯定愿意。多去几次，你是我的降临者，还是她的降临者？”
    艾露恩的愤愤不平变成了一脸的气恼。刚刚表现出的端庄和沉稳全都不见了，就像是一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这个……”
    方秋灵觉得自己脑袋上开始冒汗。
    如果艾露恩、菲莉雅的存在是君王的话，降临者方秋灵就是臣子。时不时就为隔壁君王效力的臣子，在隔壁国家有着极高声望的臣子吗，怎么看应该都归于“奸臣”的范畴，对吧？
    “咳呵！”艾露恩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轻咳一声，恢复自己“太皇太后”的气势，“菲，你和你的小伙伴，打算去哪？”
    正捻手捻脚往外跑的小妖精菲瞬间僵住了，跟在她身后的小妖精没想到前面的小伙伴会停下脚步，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痛！”
    才一声呼痛，小妖精琳就意识到了不对，连忙伸手捂住嘴。
    “菲……”
    小妖精菲回过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想和你的小伙伴出去玩？”
    菲的意图实在是太过明显，根本不用猜。
    “菲～～～！”
    小妖精菲连连点头。背后的小翅膀更是连连扇动，一副很想出去的样子。
    “那好，去吧……才怪！你给我过来，这里乖乖坐着！”
    艾露恩锐利的目光立刻镇住了菲和她的小伙伴。两只小妖精战战兢兢的在艾露恩身旁屈膝坐下，一副乖宝宝、正襟危坐的样子。
    “……修利克。你是我的降临者。”艾露恩三言两语收拾了淘气的自家小朋友，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方秋灵，“提升自身实力，固然是你的期望，但也同样是我所希望的。我同样希望你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在面对‘黄昏’时，能成为棋手，而不是一个棋子。”
    方秋灵选择性的暂时遗忘刚刚的一幕，再次低下头。
    “我可以如同菲莉雅一样，短时间里提升你的境界。不过也这如同你所知道的，境界的提升在进入黄金阶位后就失去了意义。空有境界而没有对应的实力，即便进入传奇，也不过是任人殴打的沙包。而且直接提升境界，本质是对未来的一种透支。需要尽可能的避免。”
    艾露恩将手中金色的光点举起，然后投向方秋灵。
    “这是我给予你的‘报酬’。是从更高的层面，对‘灵’与‘理’的认知。希望这些认知能让你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