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盛长桢和张桂芬忙着造娃大业,日子过得甜滋滋的,那边顾廷烨过得可就糟心至极了。
其实自从顾廷烨跟着赵宗全重新回京以来,他与顾家众人的扯皮就没有间断过,在他成婚之后,情况更是尤为严重。
不过,顾廷烨遇着的也不全是糟心事, 至少他能够顺利袭爵了,让小秦氏几十年的隐忍谋算都落了空。
顾廷煜还小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生母秦氏是被顾廷烨的母亲白氏害死的,就连他这身病骨也是让白氏母子害的,因此一直深恨白家母子,也曾和小秦氏合伙将顾廷烨赶出顾家。
但顾廷煜虽一副病死鬼的模样, 心里却是亮堂的很, 他很清楚,顾家这些人里, 究竟谁是好谁是坏,谁又是值得托付后事之人。
为了妻女的未来,自知时日无多的顾廷煜还是向顾廷烨低头了,在顾家祠堂中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顾家的所有产业都交给了顾廷烨。
小秦氏和四房五房诸人当然不情愿,但顾廷煜是现任的宁远侯,也是顾氏一族的族长,小秦氏她们对顾廷煜的决定根本无可奈何。
顾廷煜的确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若不是身子骨这么弱,恐怕顾廷烨也未必斗得过他。
可惜,顾廷煜终究还是命不久矣,托付完后事,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顾廷煜死后,顾廷烨顺理成章地袭了爵,这样一来, 他既是禁军指挥使,又是新任宁远侯, 实权和尊荣都有了, 在整个汴京城那么多高官中也是少见少有。
眼看顾廷烨春风得意,小秦氏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遂与白家串通一气,密谋对付顾廷烨。
因为顾廷烨有外公遗嘱,继承了白家所有产业,令白家人对他恨之入骨,乃至时时想要杀害他。然而顾廷烨身居要职,身边又有重重护卫,白家始终找不到机会下手。
小秦氏身为顾廷烨的嫡母,明知白家与顾廷烨的恩怨,还主动与白家联系,在玉清观碰面,可见其阴险毒辣,不择手段。
与白家的勾连很快就起到了效果,小秦氏通过白家大郎的门路找到了失踪多时的朱曼娘,试图以此来离间新婚的顾廷烨夫妻俩。
其实,朱曼娘还身负了白家交给她的刺杀顾廷烨的任务。
在小秦氏暗中操纵的巧合下,顾廷烨见到了苦寻多年无果的朱曼娘。
顾廷烨挂念儿子昌哥儿的安危,并没有苛待朱曼娘,还把她收入府中安置,未及防备下,还真给朱曼娘给刺伤了。
顾廷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伤在女人手里了,当初在禹州时,他就曾因为一时大意,被朱贵家的丫鬟用剪子刺中腰间,差点阴沟里翻船,还好遇上了夜探朱家的盛长桢。
顾廷烨在卢氏的服侍下养着伤,忽然想起了这一段往事,他正被小秦氏和朱曼娘搅得心烦意乱,便决意到拙园,请盛长桢给他出出主意。
盛长桢见顾廷烨身上裹着绷带、龇牙咧嘴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他和顾廷烨也是老交情了,在他面前一点也没避讳,就这么赤裸裸地嘲笑起来。
顾廷烨郁闷无比,想他多英武的一个人呐,敌军之中七进七出眼睛都不眨一下,却频频在女人手里栽跟头,也不知道是时运如此,还是他就这么倒霉。
“长桢,别笑了,赶紧给我想想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的。”盛长桢收敛笑意,心不在焉地用指节扣着桌面。
顾廷烨不耐烦道:“有屁快放,磨磨唧唧地跟个女人似的,能不能爽利点?”
盛长桢脸一沉,高声道:“来人,端茶,送客!”
“别啊!”顾廷烨见盛长桢板起脸,立马就认了怂,“我的好弟弟,你就帮帮哥哥我吧。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看在你嫂子的面子上,我是真不忍心见她每日心力交瘁的模样了。”
“算你识相。”盛长桢轻哼一声,慢慢悠悠道,“嫂子嫁给你,确实也过得不容易,也罢,我就帮你这一回吧。”
朱曼娘和小秦氏都是阴险毒辣之人,盛长桢早就对她们厌恶至极,能顺手除之也是件好事。
而且说起来,卢氏算是代替明兰受的苦,盛长桢自觉有义务帮她一把,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当然,这些心思,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顾廷烨见盛长桢态度缓和,顿时喜上眉梢,忙问道:“长桢,计将安出?”
“很简单。”盛长桢掌并成刀,狠狠向下一落,“杀了她们,一了百了。”
“就这?”顾廷烨期待了半天,就听到了这么个答案,立时耷拉下了脑袋,浑像个泄气的皮球。
忽而又支愣起来,面色不善地盯着盛长桢,“我都快叫你爷爷了,你就给我听这个?”
盛长桢面不改色道:“这是最立竿见影的办法,以你的能力,要把这件事办得滴水不漏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顾廷烨垂头丧气道:“要真这么简单,还用得找你说我早就自己把事情给办了。”
其实,以盛长桢和顾廷烨的势力和手段,要悄无声息地让一个人人间蒸发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例如盛长桢想杀掉康姨母,办法也绝不止用白磷这一种,盛长桢只是觉得,让康姨母死得无声无息,那也太便宜她了。
相比之下,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活烧死,死后还要受人唾骂,这才是盛长桢心中最满意的结果。
同理,如果顾廷烨真对小秦氏和朱曼娘起了杀心,这两人根本就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说实话,顾廷烨气急之时,脑中并不是没有浮现过这样的念头,但他和盛长桢不同,他始终下不了决心。
尤其是朱曼娘,顾廷烨还要靠她来探听儿子昌哥儿的下落,所以无论朱曼娘如何嚣张如何癫狂,顾廷烨都只能生生忍着。
他权衡了一会儿,开口道:“我那恶毒的后母可以先放一放,这曼娘才是当务之急,昌哥儿虽是庶出,但他可是我现在唯一的儿子啊!”
盛长桢望着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的顾廷烨,心中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曾经鲜衣怒马的纨绔子弟,如今也已经是一个父亲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盛长桢很清楚,顾廷烨这些年始终没有放弃对昌哥儿的寻找,从籍籍无名之时,一直到现在功成名就。
可惜,顾廷烨还不知道,他的儿子昌哥儿已经化为了一抔黄土。
盛长桢忽然有些不忍,不敢想像顾廷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如何。
那么多年的期待一朝幻灭,即使顾廷烨再坚强,恐怕也难以承受这样沉痛的打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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