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难眠

    
    祁斐然最近因为祁氏申请破产清算的事情也很忙，送裴音回到张家，就准备去公司一趟。
    管家却已经在门口等了。
    “祁少，老爷说您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祁斐然和裴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好。”
    这段时间，张老爷子放了手中很多权，一些放给了裴音，一些留给张景尧，张禹赫也给了一两个不太重要的项目，避免出错。
    这样一来，他单独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
    这几天有关于裴音和祁斐然疑似复合的消息甚嚣尘上，裴音没提过，也并不代表张老不知道。
    餐桌上，有孩子们在，张老也闭口不提这件事。
    等到吃过饭，裴音叫洛晴晴和张姐把孩子带到楼上去。
    张老问：“你们是和好了？”
    裴音点了点头，“嗯，是的。”
    她本来也就没有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了。
    用张景尧的话来说，就是已经有恃无恐了，反正现在张老膝下也就裴音一个能倚靠的住的孙女。
    张老端详着裴音，“所以，之前也一直都是在演戏吧。”
    裴音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听见这句话，还是微微一愣。
    她其实早该想到，就像是张老这种层面的人，又如何看不出她的貌合神离呢。
    她抬起头来，“爷爷……”
    祁斐然握住裴音的手，“张老，这件事情和音音没关系，是我做主的，她被我逼迫听我的。”
    裴音感受到祁斐然手掌心里的纹路，掌心里的暖，顺延到内心里，心里都是一暖。
    张老打量了祁斐然一眼，缓缓地笑了起来。
    这种护短的模样，还真的是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
    他说：“就以音音的性子，你觉得如果她不想，你能逼的了她么？”
    裴音：“……”
    这说的倒是。
    她还真不是任何人能强迫的来的。
    张老语重心长的说：“我也不是不喜欢没心机的，有心机，心思活络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的久，要是一个愚蠢至极的人，我还不会放心。”
    他这话意有所指，在场的人也都知道指的就是张禹赫。
    张老叹了一声，“本以为养在身边的是一个温顺的人，就算是有野心，也只是局限的，却没想到，养的是一匹白眼狼。”
    他对汤敏没有任何留恋，就算是办了一场c市听了都唏嘘的葬礼，却也只是面子工程，为了稳固一下张氏公司的地位罢了。
    张老说：“斐然也是我一直都看好的，这次破产清算，你做得对，汤敏提前出局也是好的，要不然她做的那些事，到时候也要留下来给张氏抹黑。”
    裴音心中猛地一惊。
    她没想到，其实张老一早就想到了汤敏的去留。
    那就是说，就算是汤敏没有做出来坑害自己的事情，到头来，如果一旦是上面查下来那些擦边的灰色产业，张老也还是会把汤敏给推出去。
    裴音也不知道是否要为汤敏感到悲哀。
    上位者的心……都是冷的吧。
    他们在意的只有利益。
    张老说：“你们我不反对，在几年前，你们结婚也是只扯了证吧，正好趁着斐然你大难不死，给我的好孙女一个婚礼吧，也让我睁着眼的时候能看得见。”
    裴音本想要拒绝，“不用了爷爷，反正都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也……”
    祁斐然打断了裴音的话，朝着张老点头：“我一定会的。”
    裴音送祁斐然出来，一路上走的都有点心不在焉的，祁斐然停下来她都没察觉到，等到祁斐然绕过到前面，她撞上他的背，才停了下来。
    裴音捂着额头，“诶？你什么时候到前面去了。”
    “你再低头走路不看路，下次我就直接带着你到坑里去了。”
    裴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好啊，有你垫背，掉下去也不会痛。”
    祁斐然主动牵过她的手，“你不用多想。”
    裴音：“多想什么？”
    “想你爷爷说的那些话，”祁斐然说，“就算是商人重利，也要看人的，我永远不会把利益放在你和孩子前面。”
    裴音甩着祁斐然的手，“你长在我心里了吗？怎么想什么你都知道。”
    “不是我长在你心里，是你长在我心里了。”
    “哟哟，”裴音嗤了一声，“我发现你最近看什么情话秘籍了吧，肯定又是陆科找给你的吧。”
    “不是。”
    “那是你自己领悟的？”
    “是顿悟的。”
    裴音：“……”
    “琢磨了一百遍，就顿悟了。”
    裴音要笑死了。
    她扶着祁斐然的肩膀，“那好呀，以后你每天对我说一句好听的情话。”
    “你不是觉得油腻么？”
    “不不不，”裴音说，“油腻那也要看到底是谁说的，你说的就不油腻。”
    祁斐然看裴音心情好了，这才上车离开。
    裴音站在门口，用力的朝着祁斐然挥手。
    这种感觉真好。
    有一种对生活的期盼的感觉，因为有一个人可以和你一同携手度过这一生。
    …………
    祁氏公司的破产清算很顺利。
    一直到结束这一天，祁斐然才算是卸下了身上的担子。
    全程祁振军都不曾出面，在医院里面“养病”，也是避开外面纷杂的言论。
    有裴音手里的那份调查报告，他就算是有意见，也不能反对了。
    一旦是那些东西真要是被调查出来，祁易凯要去坐牢，他也要算是包庇罪从罪论处。
    祁易凯频繁出入医院，却又并不像是关心祁振军的孝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