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王妃:王爷又来扒您马甲啦!

第240章:揭露的真相(大结局下)

    
    那个方向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下意识躲避慕南卿目光的锁定,散至一空,将面色发青的陈轩暴露在了她的视野下。
    陈轩并非头一回见着慕南卿,但直面这股强大的压迫感还真是头一遭。
    硬着头皮对上她的目光,陈轩暗暗打定主意,下了抵死不认的决心。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初在场的知情者已经被他除掉得七七八八,证据早就不复存在,更无水落石出一说,哪怕面对的是盟主慕清离,凭一面陈词很难定他的罪。
    待会儿不管慕清离说什么,只要他不认便无人能够把他怎么样,充其量日后争议大一些罢了,只要能够保全手中的这份荣誉,他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慕盟主,您点名本座,可是要与本座谈心?本座自诩安分守己,星天外更是隐居世外不涉世事,从未做过有为玄修界规矩的事儿,更是无夺权之心。”
    陈轩自诩已经足够镇定了,发出的声音却还是带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相比于陈轩的紧张,慕南卿可谓是胸有成竹。
    银色玉骨小扇轻敲额角应出一副佳人美如画,她语气温和笑意满满道:“嗯,本尊的确要同陈掌门好生谈谈。误会什么的耽搁太久了,总是要还良人一个清白的,还请长老们以及在场诸位耽搁一时半刻,一块儿做个见证,权当听首曲儿了。”
    小股势力的掌门人和散修一头雾水,不明白星天外和白云间有何矛盾,目光纷纷投向玄修公会的长老们处。
    几个长老也是局外人,集体回以所有人多脸不解地表情。
    “陈掌门,本尊记得你父亲在世时曾经提起过星天外有一门独门秘术,其秘术极难修习,需要十年甚至更久的时光去勤学苦练,才能略有小成,是也不是?”
    “您开口就问本座关于门内秘术的事儿,可否不妥?”仅仅一句话,陈轩便明白了慕南卿的意图,惊得冷汗簌簌而下。
    “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慕南卿嘴角带着一贯的淡笑,看上去耐心十足。
    “是。”陈轩见抵赖行不通,咬牙回答道。
    “那门秘术仅可嫡传,且只传一人,是也不是?”
    陈轩整张脸涨得通红,指着慕南卿:“你——”
    慕南卿挥挥扇子,示意他少安毋躁:“别着急否认。若本座所料无误的话,那秘术,便是能够封印死水河处禁制的秘术,是一门儿只传给星天外的掌门人禁术。”
    “是这样又如何?我爹将秘术传给了我,我就是掌门人!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是吗?”慕南卿困惑地摇摇头,莞尔纠正他,“陈掌门,你撒谎。前段时日死水河禁制遭人破坏,进到死水河修补禁制裂口的人是萧宸玖,并不是你。”
    “换言之,这门秘术你压根儿半点不了解。”慕南卿挂到此处叹了口气,兀自垂下眼睑,瞳仁微不可查地发颤。
    她通晓阵理,不用细究便知那修补禁制的秘术是个什么东西,无非于因果诅咒一般世代相传,催人性命、夺人自由罢了。
    萧宸玖是那个被毫不犹豫牺牲的破局者。
    她的亲亲小白菜命是有多不好,碰上陈家这对父子,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不仅被利用还要背锅,这个陈轩也不数数自身几斤几两?
    几句话有条有理,引得众人阵阵哗然,议论纷纷。
    陈轩坐在轮椅上,紧紧拧着眉头,话里话外暗示慕南卿血口喷人、不问是非:“谁告诉你的?谁敢在盟主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本座宰了他!”
    “嘘——”慕南卿将扇子竖于唇前,眼神冰冷示意他噤声,“那日是本尊与他同往,只是临门一脚出了些杂鱼,迫不得已才暂时与萧宸玖分开罢了。所以,本尊算得上是亲眼所见。既然你不想承认,那么你来说说,当年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说便说,事实真相从不怕人得知!
    当年,萧宸玖觊觎我星天外掌门之位不成,便怀恨在心,趁本座对他不设防,发狠废了我的腿,毁我一辈子!”陈轩入戏之快令人咋舌,话说到自己最为不甘心之处,情绪上涌,两行热泪自眼眶中流下,咬牙切齿道,“他明知本座崇拜父亲,却残忍地毁了我要追随父亲的意愿,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他萧宸玖当成了兄弟!
    一头野狼是永远不会被养熟的,不论你对他有多好。我父亲陈剑仙在世之际,待他的好是我从小到大都羡慕不来的,可他又是怎么报答我们的?他害得我宗门好苦,若是父亲在天有灵,定然会后悔当时捡他回来的决定!”
    此番话说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众人纷纷感念陈轩此子本为天才,沦落至此实在可惜。
    更有甚者直接动了恻隐之心,低声劝慰慕南卿消消气,莫要拿一个梦被毁掉的可怜人撒气。
    面对陈轩花样儿蹦出博取众人同情心的戏码,慕南卿抱以冷漠处之,甚至还戏谑地挑了挑眉毛:“你说是萧宸玖欺师灭祖,对你‘恩将仇报’,残忍至此,那么按你所说,那时你门中弱势,他修为强劲且坐拥一水护城,你们为何没被他灭门?”
    陈轩猛地噎了一下,想不到他的言论竟然自相矛盾,给自己挖了个坑,只能无声落泪,沉默不语,哭得周遭众人都看不下去了。
    “盟主…要不就算了吧,往事过去这许多年,谁对谁错又有何关系呢?陈掌门也是一方仙首,大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不要伤了和气才好。”有位相比较来说略微年轻些的玄修公会长老上前说道。
    “是啊,请盟主高抬贵手,这事儿暂且翻篇吧?当务之急是处理虞磬城那个玄修界毒瘤祸害啊!”
    “再怎么也是陈剑仙的独苗,老剑仙光明磊落了一辈子…盟主您看——”
    “不急。”眼见着周遭愈来愈乱,前来当老好人的也越来越多,慕南卿终于不胜其烦打断了他们的话,“我这儿还有个新奇玩意儿,诸位先看了再言出见解也不迟。”
    原本看在萧宸玖的份儿上,慕南卿面对陈轩已经拿出了二十分的耐心,可谓是十足的先礼后兵。
    她并未一开始就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打算在为其留些体面的前提下揭开心上人身上的污垢,谁能想到陈轩会以这般态度殊死抵抗,简直让人火大。
    世人皆知,白云间慕清离谨慎,很多时候实际行动多于纸上谈兵,更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铁青着一张脸的慕鸳戟走过来,手中捏着一枚白玉般剔透的雪晶,指尖灵息灌入,雪晶缓缓升空的同时,也开始消融,形成了边缘形状不规则、怀旧感十足的画面,笼罩了半面天。
    三九的瑞雪,裹挟着地狱十九层的寒冰,吸纳了多个灵魂散尽时所回溯的记忆画面。
    画面中一开始是一位灵动的小女孩遇到一个紫衣少年两情相悦,女孩为了少年,与从小护着自己长大的长姐决裂、断交。
    众人看得心惊,年岁稍微大一些的,对那个女孩还有印象,那是慕南卿的嫡亲妹妹,慕浅栀小仙尊。
    只是他们竟然不知道,素来乖巧的慕浅栀私底下竟然与那虞磬城有这样一段过往。
    画面中零零碎碎的记忆回溯还在持续,转眼间到了虞磬城为筹谋玄修界大权、鼓动三大宗门参与,设计让慕浅栀死在了木犀山上。
    当那字字珠玑、直言不讳的“可我不想看见她”自画面中徐徐传出,短短七个字,湮灭了弥留之际少女眼中的全部光亮时,所有人都跟着背后发寒。
    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需得残忍到什么程度,才能对一位满眼都是自己的单纯小姑娘做出这般人畜不如的事呢?
    事后慕南卿狂怒,被人当刀使的三大玄门承担了血色苦果,沉寂了许久。
    雪晶已经融化了小一半,画面中终于呈现出星天外陈轩的嘴脸。
    看着画面中的场景一切血色雾霭,陈轩认出这正是死水河禁制开裂的那日,挣扎着差遣下属去毁了那雪晶,千万不能让事情曝光。
    可慕南卿是谁,做事重重叠叠,鲜少会有漏洞一说,星天外的人还不能动弹,便被几名身穿便服伪装成散修的白云间弟子制衡住行动,连一直以来低头沉默的花忆都没能幸免。
    画面中的陈轩在死水河,一直坐着轮椅躲在暗处,视周遭护卫死得一茬一茬而不见,只顾着死死盯着萧宸玖。
    萧宸玖好像没发现他的到来,血色符文缠绕周身,消耗巨大的灵息,一点一点填充那道偌大的禁制开口,还要时不时应付空中偷袭的各种鬼怪,强大、且…孤身一身。
    他落地时身形不是很稳,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本座此次前来,自然是来修补被你主子所破坏的禁制。”
    第一句话,便足以令所有人瞠目结舌,众人投向陈轩的目光充满陌生,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似的。
    怎么能有人,将人做得这般无耻、理所当然拿走旁人用命得来的成果?
    “……你若恨本座,尽可……与本座对峦……何苦非要积怨伺机报复到无辜百姓的身上……”
    颠倒黑白,张口就来,可见并非头一回。
    “这禁制明明是萧城主倾尽全力所修补,我等皆亲眼所见……”
    是慕凌气不过在与他争辩。
    “此禁制的修补之法,乃我星天外秘法……”
    “…本座的东西,带来的荣华自然该归属本座…师哥……叛离师门,便莫要跟本座争这风头了……
    虞磬城和袁轰两人许久以前便开始布局……”
    “勾结白云间内部之人应接他们出其不意血洗白云间,在峰顶主殿将盟主剖腹剜心。
    ……袁轰和虞磬城两人率领大部仙门弟子讨伐你这撕破禁制……今日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将死之人,总是该让其做个明白鬼的。”
    无耻又残忍,足以引起人生理不适的画面于此刻中断,雪晶已经全然溶解,蒸腾在空气中,压得各个掌门和散修,连同玄修公会的诸位长老都喘不过气,一时竟然失去了语言的功能。
    “这…这怎么没了?盟主,星天外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有人急不可耐、又极其愤怒地询问。
    “其实很简单。”慕南卿捏着扇子的手骨节用力到发白,缓和了片刻才抬头看向众人,“用不着费力收集魂魄的记忆,我来说与诸位听。”
    “修补禁制所运用的秘术启动时会受到反噬,使用者多数九死一生,诸如陈剑仙本人。陈剑仙怜亲子,便将这世世代代无法斩断的因果诅咒连同掌门之位,一道扔给了萧宸玖受着。
    陈轩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不会服,以怒浪天星重伤萧宸玖,成了掌门。当年九月初,两人对峦饮酒,陈轩趁萧宸玖醉倒之际,稍稍去拿祖虞九愿。
    诸位都是修者,都去过灵山,应该知晓战神剑杀戮之气重且认主,从而导致了后面的意外。”
    “事后星天外曾有有一段时日两极分化,各拥其住,这些玄修公会的前辈最清楚不活了,甚至有些菩萨心肠的长老还专门去劝和过。”
    话落,慕南卿重重舒了一口气,看着陈轩已经渐渐发青地脸,投以一个挑衅地眼神。
    久久未有人发声,场面寂静到凝固。
    末了,站在后头须发皆白、佝偻着身子的一名长老突然高呼一声,随后语气颤抖、热泪盈眶道:“老头子我当年就不信萧殿下这孩子会做那欺师灭祖的勾当,可提出来无人信我,皆言我老头子老糊涂了!如今看来,老头子我虽老,可眼光却雪亮着!这孩子是吃了多少苦,他是傻了吗?为何要认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毁了自己半辈子!?”
    “是因为他不傻。且他素来高傲,不需要本尊以外的人同情。”慕南卿见那邋里邋遢的长老涕泗横流,温和地笑了笑,解脱般地叹了口气,“他恶心透了师门,只想与其断个干净。”
    慕南卿清了清嗓子,不经意间拂去眼角的一抹晶莹泪滴:“那场战役的平复,代价是他自废了灵根和剑脉。”
    那位长老顿时揩净了泪水,高呼道:“萧城主为人清正、顾全大局、知恩图报,乃我辈楷模!”
    慕鸳戟上前,面无表情搀扶那位长老,不由分说将其带入房中休憩。
    她怕当任这老头儿兴奋过度,继续说这些酸话,在后头小厨房里鼓捣汤汤水水的“楷模萧城主”会气得过来劈了他!
    慕南卿缓缓移动步伐,走到陈轩近前,蹿到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坐下,居高临下瞥他一眼,再次面向众人:“陈轩身上的荣华,皆是从萧宸玖身上取走的,我如今将真相还原,请问诸位,本尊做得有错吗?”
    “盟主所做所谓,皆为天理,吾等愿意追随盟主,鞍前马后永不言背叛!”
    “当爹的为了自己坑害其徒,儿子为了盟主位挤破头颅同室操戈,还颠倒是非骗了老头子们这许久,当我玄修界无人了吗?”林鲑长老上前一步,怒斥陈轩,恨得咬牙切齿,“这么多年装好人、装成受害者滴水不漏,勾结叛徒虞磬城暗害盟主,究竟有何居心!?”
    这般事件的恶劣,甚至远超虞磬城从头至尾的布局,在场之人皆义愤填膺,纷纷指责星天外,指责陈轩和陈剑仙。
    多年来仅仅维系在表面的荣华被剥离开来,连素来惧怕师尊的花忆都满脸不可置信问旁边的人这些是不是真的。
    败局已定,陈轩面如死灰,终于承认了自己的不高明。
    ——萧宸玖能够给他背锅多年,不是因为百口莫辩,只因为他根本不在意,懒得理会罢了,一旦有人理会,碰上慕南卿这种自小摸爬滚打长大的人,他便会捉襟见肘,任凭如何努力,却连一片遮羞布都留不下。
    恍然间,陈轩嗓音沙哑哽咽出声:“可是本座父亲救他于水火、将他从一个人尽可欺的阶下囚质子培养成星天外双翼之一,这是事实……还有他毁了本座的双腿,害本座这辈子只能坐在这里,当一个半死不活的残废…慕清离,你敢否认这不是他做的吗?”
    “你腿残废,是你未经允许就擅自动他的仙剑,他不欠你。至于陈剑仙的恩……”慕南卿停顿了须臾,怜悯地看着他,放轻语气道,“还不够吗?”
    触及陈轩执迷不悟地眼神,慕南卿略显残忍地低笑道:“若我是他,断不会留着你的命在。”
    一向风光霁月的仙尊在说这句话时,身上少见腾起浓烈地杀戮之气。
    大致是慕南卿太过可怕,陈轩无形中露了怯,说出一句讨饶之语:“盟主…放过我吧……我本生来尊贵,不想沦为尘埃,我所追求的,不过是这一点荣华…他既然不在意,便留给我可好?”
    周遭杂乱,陈轩声音又小,慕南卿以为是误听,垂下眼睑看到陈轩的表情才明白他是真的求饶了。
    不过这并不能够改变什么。
    慕仙尊此刻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百般不可置信地笑道:“我竟不知你陈轩的荣华这般值钱?你出身高贵,没了好名声便不能活,萧宸玖就不算人了吗?
    从一开始就被你爹利用,这么多年,剑脉尽毁、灵根已废,骂名满身,你有脸向我讨饶求放过,可想过他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可有想要放过他?”
    说完这番话,慕南卿脸上的笑容不受控制地消失了,微微垂下眼睑,道一句“失陪”,便兀自进了后头的小屋。
    兴许是布下了禁制,外头的喧闹传不进来,房内很是寂静,甚至还夹杂着鸡汤的清甜味儿。
    萧宸玖从房内迎出来,不由分说捧起她的脸颊,用指尖碰了碰她的眼尾,喉结上下滑动了下,软声问道:“你哭过了?”
    “兴许吧。”慕南卿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拨开他的手,火急火燎往里走,“夫君你炖鸡汤了?我都闻到香味儿了…萧六?”
    就在她即将跨入厨房的前一刻,一双手从背后环了过来,萧宸玖在背后紧紧抱住了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蹂揉进怀中。
    慕南卿敷衍地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再不能出口。
    萧宸玖弯身,将头埋进慕南卿的后颈处,就那么一动不动搂着她,温热地气息尽数喷在她的颈部,暖暖痒痒的。
    “谢谢你。”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慕南卿打算开口安慰的时候,自家的小白菜终于开口了,说谢谢她。
    慕南卿吞咽下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自然:“谢我什么?谢我给你生孩子吗?”
    “不…”萧宸玖慢慢放开她,转到她的面前,双眸一如既往专注而含情,就那么看着她的眼睛,“只是想谢谢你。”
    不只是谢慕南卿肯费心为他洗脱这么多年的罪名,更多的,是谢她义无反顾闯入他的人生,成了他的救赎。
    在没有遇到慕南卿之前,萧宸玖的人生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每一个须臾,都在炼狱中挣扎,不见天日,亦看不见任何希望。
    “你想谢我,可不能只说说而已啊。”慕南卿眼珠子一转,伸手攀上萧宸玖的脖子,踮起脚来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我贪玩儿爱闹,还很懒怠,你得永远对我有耐心才行!”
    萧宸玖下意识将手护在她的腰间,一动不动任由他作威作福,红着耳朵答应了一个“好”字。
    云穹散去,天际依然晴朗。
    ——三日后,往引城的驿馆中,东蒂三公主墨君惜带着凶巴巴的男人过来与她辞行。
    “你与袁轰合解,他也承诺了不会再找本公主的麻烦,那么我该全身而退,深藏功与名回到凡尘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妩媚的女人依旧一袭红衣,赤纱半遮面,操纵着已经愈发熟练的中原话,眉开眼笑对慕南卿道:“我回去,可能会继任君王之位,盟主您可不要太羡慕我哦~”
    慕南卿看了眼得意洋洋且欢脱的墨君惜,有些嫌弃地将目光投向凶巴巴的男人,叮嘱道:“现下还有些修者趁乱流入凡尘,只怕局势比之以往更加混乱,你…多留意。”
    “多谢盟主提点。”男人面无表情道。
    墨君惜脸色顿时黑了黑,拉住男人的手转身就走,生怕慕南卿多看自己的心上人一眼。
    慕南卿对此无言笑了笑,娇气地靠在软垫上,张开嘴巴等着萧宸玖投喂葡萄。
    墨君惜对万事无所顾忌,时而还会犯傻露拙,但有一点她说对了。
    慕盟主羡慕他们二人无所顾忌的自由,待几年局势稍稍轻缓,她绝不会再待在这个位置上浪费生命。
    “在笑什么?”萧宸玖见到自家活祖宗这副美滋滋地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慕南卿看穿他的心思,将头别开不看他,吸溜着葡萄果肉的汁水哼哼道:“不告诉你。”
    “不剥了。”
    “萧六~我错了我错了——”
    ……
    又是三个月过去,初秋已至,夜露微凉,萧宸玖拿着披风走出去,为那个站在一水护城之主洞府外鸟瞰万物的可人儿披在身上。
    慕南卿下意识回眸,两人四目相对,皆会心一笑。
    昔日身量单薄纤细的她,此刻腹部变得圆滚滚,时不时感受到胎动还要僵上一会儿,一举一动变得笨拙而可爱。
    萧宸玖坏心眼地咬了咬她的耳垂,慕南卿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我不要,你给我走开,再欺负我,我就带着宝宝离家出走。”
    看着眼前人凶狠地模样,萧宸玖眉眼柔软,地笑出了声:“只是想亲亲你,卿卿你怎的这般可爱?想到哪里去了?”
    “你…亲一下就亲一下,干嘛——”干嘛非要选在耳垂那么不怀好意的位置?
    这话她说到一半儿自知失言住了口,萧宸玖见她难为情便不再逗她,从袖口掏出一封书信:“金泽安传信,说之前的约定他们已经入期履行。”
    慕南卿诧异地侧头,一本正经地问:“谁是金泽安?”
    “东蒂现任女君的正夫。”萧宸玖失笑,解释道,“你口中那个很凶的男人。”
    “墨君惜真当上女君啦?有点本事。”慕南卿撕开抽出信件,想了想又塞了回去,连信带封扔给萧宸玖,“不对啊,你都看了,我还再看一遍做什么?干脆你来讲给我听吧。”
    “好。”萧宸玖扶住慕南卿,一边往洞府中走去,一边娓娓道来,“墨君惜成了女君,如约做掉了本朝几个碍事儿的皇子,现下皇位传到了萧岩诩的身上,小郡主封了长公主,兄妹二人团聚。
    慕清识晋升为帝师,掌传国玉玺左右朝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而且种种迹象看来,他对慕二小姐有点心思——”
    慕南卿听到最后一句突然笑出声:“倾依小破孩儿性子执拗,确实需要清识这样的活木头才能收拾她哈哈——”
    “你早就知道?”
    “嗯。我亲下属觊觎我妹妹,这件事在小破孩受伤时我就看出来了。但人家两情相悦的,我有什么办法儿啊?”慕南卿先是把自己从整件事中摘干净,遂而叹了口气正色道,“清识虽然木讷,但人不错。当初若不是袁晟空降,他就得留在白云间做我的雨殿主。”
    洞府进门摆放着一只秀雅的水晶缸,内里两只翠绿浑圆的乌龟缩头缩脑,憨态可掬。
    墙壁上是各式各样的字画儿,每一幅都是两人一同完成,承载了相逢以及岁月的流逝。
    中央的那副啼笑皆非,正是慕南卿闲来无事画出的那幅女版萧宸玖,被姓萧的殿下本尊视若珍宝,非摆上不可,逢人便不露声色显摆一番,弄得慕南卿时不时就想带着孩子跑路。
    要不是慕仙尊厚着脸皮以离合相威胁,估摸着萧宸玖能把她说话的每一句话、每一条脍炙人口名言都抄录进一水护城的城规之中,令诸位弟子熟记于心。
    站在字画儿前,一点一滴逐步浮现于眼前,慕南卿放松身体靠在萧宸玖的肩侧。
    后者伸手护着她,另外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腹部,感受着胎儿的小脚丫时不时踢他的手,弯了弯嘴角:“船到桥头自然直,姻缘重在顺其自然。”
    岁月如此静好,兴许再过许多年,他们的孩子已然长大,继续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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