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早晚失控,南燕首当其冲,因为有个居心叵测的唐成文在,萧虎不想坐以待毙。
与其等着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不如主动出击,既要打他个措手不及,又要让他心生恐惧甘愿离开。
为了顾全大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取他的命。
派人打探清楚唐成文的住处,和常接触的人脉圈。
“虎哥,西汤酒店最东里间,他约了上官宗鹤和秦爷。据发现,还带了一批来历不明的外国人,埋伏在附近,不知道他想干嘛。”
唐成文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一刻也不想停手。
“拉拢势力,利用他们扫除障碍。若是人家不归顺合作,就动用手腕威胁,以达到自己的目的。阿蚌,叫上炭包他们几个,我们去抄他后路,制造点麻烦顺便看场好戏。”萧虎打好了如意算盘,吩咐手下道。
“是,虎哥,我立刻去办。”
不过还是有隐忧,并非胸有成竹。
上官宗鹤是燕北地头蛇,与另一大佬欧阳河同为御香琴会所的老板,人脉广关系纵横,吃遍各圈层也不为过。
野心不算大,手底下人也安分,没人敢轻易找他的麻烦。
按理说,失势的唐成文对上官宗鹤根本没作用,合作是多余。
秦爷更不用说,虽是野心勃勃,但对唐了解颇深,行走江湖也十分谨慎,不像莽夫般急着试水。
令萧虎费解的是,燕南燕北两位大佬竟然都答应了邀约,这姓唐的更是疯了,居然想对他俩动阴手,哪来的底气?
这也是萧虎暂时没有下重击的原因,免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结果可能就是没给人教训,反倒折了本亏大发。
人头攒动的啸峰港,愁眉不展的秦传扫阅手下取来的账本,来回踱步的叹着气,底下一片安静。
“不用半年,码头的生意就坐吃山空了。还以为军管部撤了会恢复如常,没想到迎来的是冷冬。”
“时局如此,不但竞争激烈,人心更是浮躁,谁都想趁乱占便宜。能动手就绝不动口,秦爷这港口太多人盯着了,得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长着络腮胡子,师爷扮相,年纪过半百的男人,眸子里闪烁几眼,话里有话的在旁提醒。
此人是杂货铺学徒出身,姓张名本夫,人称珠算先生,算起账来堪称一绝。
原本是吃公家饭的会计,怨于薪水少,投靠了赏识他的秦传。
“张先生的意思我明白,确实得另谋出路,不然百千张嘴得饿死。只是那位唐顾问,阴险狡诈让人防不胜防,一旦着他道就很难全身而退。”
“那为何秦爷还要应下来赴约?小的不解。”
被蒙在鼓里的秦传,还不知身边的文胆智囊兼管账好手,已经被人暗中收买,正配合幕后的推手给他下套呢!
张本夫爱财好色,还贪赌好酒,几乎是五毒俱全,若非这人怯懦胆小,早就背叛成瘾。
唐成文不费吹灰之力,仅安排一个姿色不错的洋妞,加一座几万大洋的小洋楼用作金屋藏娇,就把他降服了,甘心为其效力。
这点钱对某人来说,随便在哪里捞点就手到擒来,乐的美滋滋。
可不像御香琴的那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在里面收买到人心。
“富贵险中求,是秦某人的江湖道。越是危险的人物,越是有价值,必要时可以借力打力。这个力狠起来定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甚至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前途无量,多个朋友多条路,赴他的约可不代表走同条船。我还要看他的诚意,如果不老实,那就没得谈。”
当大哥的就是稳,头脑拎得清,属实令张本夫犯了难,不办成事肯定会被姓唐的给卖了,最后就成了两边不是人。
于是再另想馊主意,“秦爷,我倒有个主意,既可防又能合,也不必冒太大险。”
秦传迫不及待地问:“先生请说,我洗耳恭听。说错了也没关系,秦某还不至于因自己人说错话就要命吧?”
听到这么一说,张本夫就不忸怩作态了,道出良策。
“酒店老板我熟,不是道上人物,就是单做买卖的,那地形也是利于藏人。章区长和您有交情,唐成文是他的顾问,二人本来就不是一条心,咱们可以……两头出手,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聪明人不会傻到在这种境地鱼死网破,更别说有其他想法了。方法是否可行,还请秦爷拿准。”
如果不是假手他人设的套,这个主意是上上策,可惜包藏祸心。
“这招妙啊!进可攻退可守,始终占主动,漂亮!张先生,关键时刻还得靠你,酒店那边全权交给你安排。”秦传眉开眼笑的当即采纳。
“是,秦爷。”张本夫暗自窃喜,专门挑了几个亲信装装样子,“你们几个跟我来,家伙都带上。”
还没出门的上官宗鹤遇到难题,叛徒没劝服,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没说动成功。
“老板,咱不能上他的当!要是摆鸿门宴咋办?那儿可不是咱的地盘,万一中计,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说小筒仔,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咒老板呢?怕什么,大白天的还能杀人灭口不成,区区顾问还能只手遮天不成?他是团长的时候都没能成,更何况现在?老板,属下还是斗胆建议,把货船开到约定的航运线上,可以先不停靠静观其变。”
“呸!你别血口喷人,我还觉得你居心不良,吃里扒外想帮别人呢!”
内部争吵不休,惹的上官宗鹤一阵雷霆大怒,“都别吵了!干什么呢,时下本就不稳,危机四伏。不团结一致对外,你们倒好窝里反?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板?”
眨眼间都闭上嘴,低着头不敢造次了。
他理解弟兄们的分歧,也有在大伙的利益上着想,相信都是出于好心,而不是勾心斗角故意整事。
之所以撇开同盟的欧阳河,是因为产生了嫌隙,根源在杨瑾珠。
丁老爷子死后,死灰复燃的燕矿集团频繁对上官氏投资的产业压榨,意图强迫允诺放出份额参股。
以丁家的财力入了股,早晚把他的生意渠道全吞了,最后轮到吞地盘,没利用价值就是死。
所以上官宗鹤自始至终都和丁家抗争到底,谁料原本同战线的欧阳老兄,竟背地里与那蛇蝎女人沆瀣一气,走在了一块儿。
虽没有摊牌撕破脸皮,但是也都心知肚明,不用讲明各走各道。
身处娱乐城地界,已是单打独斗,不找点志同道合的朋友,别说想独善其身,可能谋生都是个问题。
此时尚在掌控大局的唐成文,一边醉卧美人膝,一边运筹帷幄的指挥,就等着鱼儿上钩。
“老大,一切准备就绪。据报,秦传在完全计划之内。上官那匹夫似乎半信半疑,安插的眼线没搞定。”汇报工作的手下不放心道。
唐成文魅笑的拍拍他的肩膀,“正常。说明人家的手下对主子忠心嘛,光靠几个内应就能策反,那就不足以称为九大势力之一了。没关系,能来就不算计划失败,该给的好处还得给,那帮人还有用处。”
“明白!”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