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大吃一惊,“颉利可汗死了?”
那店老板点头道:“死了,你不清楚吗?”
“我最近刚过来,本打算在这边做生意,没想到颉利可汗居然死了。”
李轩此时着实心中震惊,前段日子他才看到颉利可汗,没想到转眼此人就死了。
不对啊,颉利可汗怎么死的?
历史上,他虽然把突厥玩没了,但本身被送往长安,最后死在了长安。
完全不是现在就死。
“做什么生意?”
不等李轩回答,店老板摆手道:“最好别做,突厥现在兵荒马乱,实在不适合做生意。”
李轩心绪起伏不定,又说了两句,却也没有问出什么有效信息。
只知道颉利可汗确实死了。
回到楼上,躺下休息。
李轩满脑子都是颉利可汗去世的消息。
越想他越觉得不对劲。
但这等消息,肯定不会是假消息。
“不行,得回去看看。”
对于颉利可汗,李轩没什么感觉。
但颉利可汗忽然死去,阿伦娜可怎么办?
阿伦娜好歹是他的妻子,虽然在突厥的时候,他从未承认。
但这件事其实改变不了。
若是他就这么离去,阿伦娜被逼改嫁给别人,李轩自问心里不舒服。
越想越发烦躁。
李轩悄悄起身,再次进入了黑暗之中。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不是去大唐的方向,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突厥王都走去。
一路风餐露宿,李轩小心翼翼潜伏,顺便打听消息。
路上他知道颉利可汗确实死了,消息不会有假。
数日后,李轩悄无声息的进入了突厥王都。
他发现真的没有人再查找他了。
突厥王都里的人,都在准备新的突厥可汗登基大典。
新的突厥可汗没有别人,是李轩的老熟人,叠罗支。
夜晚,李轩悄悄溜入王宫。
王宫较之以前,守卫更加严格。
好在李轩对于这里熟门熟路,趁着黑夜,很快进入了突厥阿伦娜的寝宫内。
“谁?”
李轩刚进入房间,忽然一声警惕的叫声响起。
李轩吓了一跳,但很快平复心绪,是阿伦娜的声音。
“夫君?”
阿伦娜藏在房间的角落,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数日不见,李轩发现她瘦了很多。
“阿伦娜。”
李轩略有尴尬,跳进去,打了声招呼。
“夫君。”
阿伦娜捂着嘴巴,猛地扑在他的怀里。
“怎么回事?”
李轩抱着阿伦娜,轻声问道。
“我父汗死了,他死了。”
阿伦娜哭道:“父汗很健康,不可能有疾病,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弟弟杀了你父亲?”
“我不知道,但父汗死了,受益的只有他。”阿伦娜俏脸带着愤恨之色,“这几日他一直让我改嫁,我恨死他了。”
李轩心中也大为恼怒,这才几日,叠罗支就迫不及待让阿伦娜改嫁。
这其中一定要猫腻。
两人说了一会话,阿伦娜情绪稳定下来。
“夫君,你去哪了?”
阿伦娜擦了擦眼泪,轻声问道。
“回大唐了。”
李轩没有隐瞒。
阿伦娜似乎早已经猜测到了,她不解道:“你怎么走的?没被人发现吗?”
李轩笑道:“我要想走,谁能发现我?”
阿伦娜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就知道困不住你,因为你表现的太淡定了,淡定到让我害怕。”
“你怎么又回来了?”
阿伦娜忽然抬起头,水汽氤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色彩。
“我就快出突厥的时候,听到你父亲死了,觉得此事奇怪,又担心你安危,就回来看看。”
“果然,你还是在意我的。”
阿伦娜破涕为笑。
李轩苦笑不得,他和阿伦娜其实没什么感情。
他甚至觉得阿伦娜对他的感情莫名其妙。
或者说是,纯粹的对强者崇拜?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阿伦娜垂下头,语气低沉,“我想知道父亲到底怎么死的,可我没有办法。我现在被幽禁了。”
李轩想走,“我可以带你走,走吗?”
“嗯,我想走,父汗不在了,我不想再在这里。”
阿伦娜面色迟疑,“不过夫君,你这么有本事,能帮我查查父汗怎么死的吗?”
李轩有心拒绝,可看着阿伦娜满是期待的眼神,一时也无法拒绝。
见李轩不说话,阿伦娜神色黯淡,“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了,那我们就先走吧。”
阿伦娜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在这里,除了会被逼婚和幽静,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弟弟,叠罗支已经不是从前的叠罗支了,他已经彻底变了。
因此阿伦娜打算离开。
她不清楚李轩怎么带她离开,但李轩能自己来去自如,还说能带她离开。
她就相信李轩。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
阿伦娜慌了,“可能是叠罗支,夫君你赶紧藏起来。”
“你且去应对,别担心我。”
李轩迅速找了个位置,设置法阵,藏在那里。
房门被推开了。
叠罗支独自走了进来。
随即点燃蜡烛,挥手让侍卫退出去。
“我的好姐姐。”
叠罗支面带笑容,“你想好了吗?”
阿伦娜怒气冲冲道:“叠罗支,你在强迫我!”
叠罗支露出无辜的表情,摊手道:“话不能这么说,我这是对你好。”
“对我好?你也好意思说。”
叠罗支轻声道:“李轩弃你而去,根本不管你,我不是怕你孤单,给你寻找契合的伴侣嚒。”
“呸!”
阿伦娜狠狠冲他吐了一口,俏脸上满是怒意,“父汗刚走,你就让我嫁人,你是不是做了亏心的事情?”
“而且,你就不怕我夫君知道了,会找你杀死你吗?”
叠罗支仿佛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阿伦娜我承认你很聪明,但那个男人让你失去了理智,你太天真了。”
阿伦娜绷着脸不说话。
“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我又是突厥的新任可汗,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和我兵戈相见?再说他有什么资格?真当我怕他了不成?”
阿伦娜怒道:“别忘了,当初我突厥最为精锐的部队,就是你带领并且完败给了我夫君。”
“够了!”
叠罗支忽然大喝一声,脸色变得狰狞,“我的好姐姐,你成功让我失去了耐心,今日我便是来告诉你,你不嫁也得嫁,明日你就得走。”
忽然阿伦娜说道:“是不是你杀了父汗?”
“阿伦娜!”
叠罗支一蹦三丈高,似被火烧着了衣服,“你不要胡说八道,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阿伦娜冷笑道:“你恼羞成怒了吗?我的好弟弟,你这样的表现,很心虚呢。”
“懒得理你,好好睡一觉吧,明日送你去嫁人。”
叠罗支转身开门,径直离去。
寝宫的大门被外面的侍卫关上了。
阿伦娜匍匐在床上,呜呜抽泣。
“我出去看看。”
李轩的声音传来,阿伦娜一愣,急忙擦了擦眼泪,去找李轩。
可很快她就怔住了。
整个偌大的寝宫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李轩。
“夫君.......”
阿伦娜怔怔出神,就这么待在原地。
李轩一路跟着叠罗支。
此时已经半夜时分,叠罗支没有去别的地方。
而是去了他的寝宫。
之前颉利可汗休息的地方。
李轩确定他要去的地方,迅速从窗户钻了进去。
“砰砰砰。”
李轩刚进入房间,就听到哗啦啦的声音,这是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李轩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法阵,蹑手蹑脚走到前厅。
前厅内,叠罗支抓着一个精美的瓷器,高高举起,狠狠摔落。
瓷器顿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接着叠罗支又抓起其它东西开始摔。
像是疯子一般,很快他的寝宫内,东西被他摔得七零八落,没有几样完整的东西。
李轩藏在暗处,就这么看着他。
他在突厥的这些日子,叠罗支不是一个暴躁的男人。
相反十分有休养,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这说明他有问题。
“莫非颉利可汗真是他所杀?”
李轩心中暗暗寻思,只是叠罗支和颉利可汗关系一向很好。
叠罗支杀自己的父汗做什么?
李轩正想着,忽然这时叠罗支停止发疯行为,打开门。
用突厥语,说了一些什么。
李轩听不懂突厥语,但他的记忆超强,很容易记住他说的什么。
当下默默记在心里。
不过让李轩没想到的是,很快叠罗支走到一处画像面前。
看着画像发呆,然后说了一通突厥语。
他神色激动,对着画像开始咆哮。
最后更是要去撕毁画像,但很快停住了手,离开了画像。
“李轩!”
叠罗支猛地咆哮。
李轩吓了一跳,没想到叠罗支会喊自己的名字。
他还以为自己露馅了,急忙检查一番,这才松了口气。
默默地看了那画像一眼,李轩悄然离开。
那画像赫然是叠罗支的父亲,颉利可汗。
“夫君。”
看到李轩再次回来,一直站在原地的阿伦娜,连忙跑过去,紧紧抱着他。
“好了,我回来了。”
佳人身体颤抖,李轩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慰。
“我以为你没有来过呢,吓我一跳。”
阿伦娜十分柔弱,李轩从未见过这样的阿伦娜。
“这不是回来了嚒。”
李轩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我刚才跟踪了叠罗支,见了一些事情,不过没听懂他说什么。”
“他说了什么?”
阿伦娜没问李轩怎么跟踪的,正如她刚才都没看清楚李轩怎么进来的。
这些她都不在乎。
只要李轩不离开她,她什么都不在乎。
有了李轩在,她从未有过的安心。
李轩先把叠罗支的最开始的话,学了两句。
阿伦娜面色微变,说道:“夫君,他是在派人去找你,要加大兵力寻找你。”
“找我?”
“是,派人找你,之前就再找你。”
“无妨,我在这里,他找不到我。”
李轩没放在心上,又把叠罗支后来的话和表现说了出来。
说完,李轩发现阿伦娜俏脸一片煞白。
“怎么了?”
“果然是他杀了父汗。”阿伦娜颤声道,“我就觉得他不对劲,他,他居然真杀了父汗。”
李轩默然。
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好批判的。
要说疑惑,那也只是叠罗支杀颉利可汗的意图。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他冒了一身冷汗。
他逃走的那一晚,也是颉利可汗去世的那一晚。
假如要是把件谋杀,栽赃嫁祸到他身上,他还真是百口莫辩。
虽然他不在乎什么,但阿伦娜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李轩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栽赃嫁祸,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放在大唐,他相信肯定会有人这么做。
“怎么办?”
李轩问道。
阿伦娜似乎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现实,整个人精神有些恍惚。
李轩叹了口气。
想到叠罗支的话,他拍了怕阿伦娜,“明日他就要做出最后决定,咱们得快些做决定。”
“帮我杀了他!”
阿伦娜咬牙切齿道:“我恨叠罗支,帮我杀了他。”
李轩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说,那是你弟弟,你不能杀他吧?
“真要杀?”
杀了叠罗支轻而易举,不是什么难事。
但阿伦娜得不后悔。
若是有一天,阿伦娜后悔了。
这事可就不好玩了。
“杀,一定要杀了他。”
阿伦娜抱住李轩,哀求道:“若是可以,我想亲手杀了他。”
“等天色再晚一些,我带你过去,你自己处理吧。”
阿伦娜到底怎么对待叠罗支,是她自己的事情。
李轩不想掺和,也不想杀叠罗支。
现在颉利可汗死了,对于大唐的威胁暂时没了。
突利可汗成了最大得益者。
但突利和李世民是勾搭在一起的。
因此对于大唐而言,暂时突厥方面不会有任何问题。
阿伦娜一直哭,从她知道颉利可汗是自己的亲弟弟所杀,就一直哭。
李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一直陪着她。
对于这样的事情,他早已经见怪不怪。
想来无论大唐或者突厥,都应该见怪不怪。
哭到小半夜,阿伦娜终于不哭了。
李轩看了眼外面,打算自己先出去,然后去门外设置一些简单的障眼法阵。
否则不从大门,他抱着阿伦娜没法从窗户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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