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吾道

    
    安离灵膳师以为“血手阿七”祸乱东部据点的事情传到了这里，他不想丢人地快速飞去第六灵膳塔。
    木芷灵膳师和宓濏灵膳师也是心情糟糕，在互相道别后各自起身。
    宓濏灵膳师才飞出高台，下方的岑音子便追了上来。
    宓濏灵膳师见岑音子神情慌乱，她询问道：“好友，你怎么了？”
    “有消息说，宸灵子陨落了。”岑音子悲伤道。
    宓濏灵膳师震惊道：“怎会这样？”
    岑音子将先前之事尽数相告。
    宓濏灵膳师听闻宸灵子不顾众人相劝执意要去找杀害宸墟的凶手，她长叹一声道：“或许这就是命吧。”
    岑音子道：“好友，我要过去天宸谷一趟，先行告辞。”
    宓濏灵膳师点头道：“路上小心。”
    岑音子随即朝东北瞬移行去。
    听到二人对话的晏椟灵膳师有感而发道：“极难胜地是越来越乱了。”
    宓濏灵膳师疲倦道：“这种争斗何时是个头。”
    晏椟灵膳师笑道：“只要极难胜地还是人修当道，这种争斗便不会消失。”
    “就算诞生新一任的极难胜皇也无济于事？”宓濏灵膳师问道。
    晏椟灵膳师反问道：“上一任的极难胜皇是如何陨落的？”
    宓濏灵膳师回道：“他在三君临地的危机中……”
    宓濏灵膳师说到这里止住了话语。因为她已经知晓晏椟灵膳师给她的答案——内忧好解，外患难除。
    晏椟灵膳师看得透彻道：“人的欲望是无休无止的。你可以控制你自己，但你控制不了别人。”
    宓濏灵膳师联想起近来发生的诸多事情，她萌生退意地传音道：“等解决完血手阿七，若北部第二据点尚存，我会主动交出掌控权。”
    宓濏灵膳师说完飞向了远处的灵膳塔。
    晏椟灵膳师于心中暗道：“灵膳盟的局势变了。”
    酉时过半，石武以血手阿七的身份出现在东部第三据点上空。
    他从路过的一名修士口中打听到灵膳司和楚湘城的位置，而后选择先飞往正西九万里外的灵膳司。
    蓝儿见石武直接降至灵膳司门口，它提醒道：“小心有诈！”
    “玄炴身处灵膳大典主会场，他即使想在这里设伏也没相应的人手和器物。”石武边以心音回着蓝儿，边展开身法冲进灵膳司。
    那些还想上前盘问石武的护卫们发现来人凭空消失，紧接着后方法阵响起刺耳的示警之声。
    行至灵膳司顶层的石武拦下一名侍从：“你们司长在哪个房间？”
    那侍从此时才听见灵膳司法阵被破的响动。他惊恐道：“前辈快逃，有外敌入侵！”
    石武拉住那名侍从道：“你不会有事的。”
    那侍从指着东边过道：“您从这里走到底便是我们司长的房间了。”
    “谢谢。”石武按那侍从的指引来到此间灵膳司司长的房间。他一拳破开大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蓝儿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侍从骗了您？”
    石武身形风动，他并不是去找那侍从，而是前往下方八千丈区域。
    蓝儿通过石武的视角看到这里比刚才那房间还要干净。它明白过来道：“他们提前把仙玉和各种好物搬空了。”
    石武点了点头。
    蓝儿纳闷道：“不对啊！您已经跟玄炴明确表态，要是再发生和东部第二据点类似的情况，您会将据点内与灵膳盟相关之人通通灭杀。他们真就一点不在乎这里的手下？”
    “恐怕不止是这里，后面那些据点的灵膳司估计都被清空了。”石武冷声道。
    蓝儿问道：“那楚湘城内的珍藏是不是也没了？”
    “一探便知。”石武破开北面墙砖飞去楚湘城上空。
    城中巡逻的一队护卫发现石武后立即喝止道：“何方宵小敢在楚湘城撒野！”
    石武缓缓下落，过程中他没有受到任何阵法屏障的阻拦。
    那六名护卫谨慎地捏碎传令玉佩。
    一名身披铠甲头戴金盔的壮汉很快瞬移至双方中间。他盯着石武道：“你可知这里是楚湘城主殿区域？”
    “现在才知。”石武道。
    那壮汉摆了摆手道：“念你是初犯，暂且饶你一回。速速离去吧。”
    石武问那壮汉道：“你能联系上楚湘吗？”
    那壮汉阴沉道：“你到底是谁？”
    “血手阿七。”石武道。
    那壮汉和身后的六名护卫脸色骤变。
    那壮汉恭敬道：“前辈，楚湘灵膳师正在北部参加灵膳大典，只有陈管事能联系上他。”
    “陈管事人呢？”石武问道。
    那壮汉拿出一块传音玉佩，向内注入灵力道：“陈管事，有位前辈过来拜访楚湘灵膳师。”
    石武陪那壮汉等了有半盏茶的工夫。他见那壮汉眉头越皱越紧，遂打趣道：“这陈管事跟你关系不佳吗？你当差期间他都不回你的传音。”
    那壮汉尴尬道：“可能是我裴刚在无意中得罪了陈管事。”
    “也可能是陈管事收走府库珍藏离开了东部第三据点。”石武笑着道。
    裴刚惊骇道：“他绝对不敢！”
    石武道：“如果是楚湘的命令呢？”
    裴刚愈发疑惑道：“楚湘灵膳师为何要下这种命令？”
    “因为我已经抢了东部第一、第二据点，毁了曾豪宫和齐黎城。”石武以灵力定住要遁逃的裴刚七人，“你们不用紧张。虽然我跟玄炴说过如果再有据点像齐黎城那样不留好物只以道成品阶法阵相挡，我会杀光该据点所有和灵膳盟相关之人，但你们饶了我的强闯之罪，我定然也要给你们一条生路。”
    裴刚他们感恩戴德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石武问道：“要不要去府库看一眼，以确定我所言非虚。”
    裴刚七人默契地连连摇头。
    石武笑了笑道：“还是去一下吧，也许是我误会了玄炴和楚湘。府库的位置在哪？”
    裴刚闻言只得说道：“在主殿以南万里外的珍宝楼。”
    石武带着裴刚他们飞向珍宝楼。
    城中其余护卫看到后都好奇地跟了上去。
    等石武来到珍宝楼门口，那群跟来的护卫不下五千之数。
    这阵仗让看守珍宝楼的八名老者如临大敌。
    石武撤去裴刚身上的灵力禁锢，后者会意地向那八名老者问道：“诸位长老，徐管事是否来过？”
    那八名长老的领头者显然认识血手阿七。他沉声道：“裴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联合无幽谷抢夺楚湘城珍藏！”
    那群跟来的护卫皆是一惊。不想被当成同党的他们齐齐撤去裴刚身后百丈。
    裴刚愤怒道：“我在楚湘城尽忠职守七百九十三年，你怎可血口喷人！”
    那领头老者厉声道：“若无异心就速速退出珍宝楼地界！”
    那领头老者刚说完就被石武按在了地上。
    石武直接在众人面前将那老者的记忆外放。
    他们看到手持传音法器的陈管事进入珍宝楼后在里面待了足足半刻时才出来。
    目的达成的石武松开了手中老者。
    那老者怒目圆睁道：“你羞辱我等于是羞辱了楚湘灵膳师！”
    石武平静以对道：“你有本事就让楚湘过来，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对他。”
    “你！”那老者气急道。
    石武看向那群楚湘城护卫道：“我原本是来东部第三据点抢掠灵膳司和楚湘城的。但此间的灵膳司司长提前带着所有好物逃离。至于楚湘城的珍藏，多半也已经被你们的陈管事收走了。按理说我该大发雷霆，拿你们的性命发泄我的愤恨。但我在进入楚湘城的那一刻就想通了。死的不应该是被蒙在鼓里的你们，而是那些把你们当成弃子的灵膳盟高层！”
    那群护卫顿时一片哗然。他们多数都不相信楚湘灵膳师会这么做。
    裴刚虽然无法接受，但他清楚以“血手阿七”的能为没必要耍这种花招。
    刚才被石武当众搜魂的那名老者大喝道：“口说无凭，证据呢！”
    “对！证据呢？”那群护卫中有人附和道。
    石武呵呵笑道：“难道你们没发现楚湘城连防御法阵都未开启吗？”
    那老者当先反驳道：“这算什么证据！以灵膳盟的威名，即便楚湘城门户大开也无人敢有不轨之心。”
    石武夸赞道：“楚湘有你这么忠心的手下是他的福气。但今日之后，他需要重新培养一批了。”
    那老者无惧道：“能用我的死证明你是在污蔑楚湘灵膳师，值了！”
    “我可没准备杀你。劳烦在场诸位拿出影音石记录，免得到时候又有人找借口说我伪造证据。”石武道。
    裴刚他们纷纷遵照石武所言手持影音石。
    石武对那老者道：“既然你这么信任楚湘灵膳师，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那老者知自己非是石武的对手，他问道：“你要赌什么？”
    “如果珍宝楼内有哪怕一枚仙玉或者一件好物，我即刻离开永世不踏足东部第三据点。若里面的珍藏已被徐管事奉命收走，那你就把记录今日之事的影音石传遍整个极难胜地，直至你寿终为止。”石武道。
    那老者神情坚定道：“我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