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想到,下面的信息更加劲爆——刘总是刘苏悠悠的父亲。自己和大雷,还住在刘苏悠悠家里,怎么从来没说过她有父亲呢?郝叶苗还是从刘苏悠悠母亲手中租的房子,直到悠悠的母亲死,她父亲也没有出现过,而且都在湖城,怎么突然之间,刘总摇身一变,怎么就变成了悠悠的父亲了?
郝叶苗心里面藏不住话,马上走到一边儿,掏出手机,给张大雷打电话。
现在商场的管理也松多了,因为每个柜台都是独立的单位,都要从外面进货调货,没有手机联系不方便的。上班的时候不准打手机,这个禁令早就解除了。所以张大雷接电话很快。小妻子告诉他的消息也出乎意料:什么?薛总正在向刘苏悠悠求婚,带去了一个交响乐队,捧着一大捧红玫瑰,跪在悠悠的别墅前面,到现在还没起来,这已经觉得奇怪了。
这个老总,头脑发热呀,人家悠悠是有对象的,还是自己的老师,对她还那么好。他干嘛要插一脚呢?
还没有把这个消息消化,郝叶苗又继续告诉他:“还有一件事,更了不得了,你知道,刘总和刘苏悠悠是什么关系吗?他们两个是父女关系。”
张大雷马上就呵斥道:“你别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呢,刘总对刘苏悠悠有多好多好,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刘总爱才,对有知识有才干的人都好,你看,对焦安子不也好吗,还让她当副总经理哩。”
“没有对悠悠那么大方吧,一张设计图就是一万块,国内设计师,哪个有这样好的待遇呀。东风公司里,技术室那些人员,一个月的工资才几百块,你说,高出好多好多哟。而且,早上晚上还在悠悠家吃饭。我们也都是刘总的职工,他怎么没有到我们家吃饭呢?天天到悠悠家里去,不是女儿,他们能这么热乎吗?”
张大雷一想,说得不错,可能以前还不知道,最近才认出来的吧?
刘向阳在南方发展的好好的,怎么又到湖城来呢?说不定就是来找妻子女儿的。记起来了,是才过年那会儿,焦安子把脚崴了,刘向阳来看,到悠悠睡觉的房间里,给焦安子推拿,然后出来,就不对劲了,还到洗手间里去呆了半天,出来的时候,眼睛还红红的,像是有了什么伤心事。
什么原因造成的?对了,里面的房间有刘苏悠悠母亲的照片,自己也去祭拜过的,很漂亮的一个女人,患肺癌过世了,照片就挂在那房间里面。可以推想,刘总到房间去,看到妻子的照片,于是认出那是自己妻子,那么悠悠就是自己的女儿了。过去一直在南方工作,把母女两个丢下不管了,现在发现找过来,妻子死了,他当然难过了。
而且,他进去的时候神情还淡淡的,看我做衣服都没有理睬。出来的时候就不对了,知道我做的衣服是他女儿设计的,马上就要了邮箱,慷慨地付款,一个设计图,就给¥10,000,一连用了好几张设计图,好几万块,都是父亲给女儿的呀,那是因为骨肉至亲。
就像自己的父亲,开始自己跑出来他不高兴了,但是看到儿子有出息了,还是慷慨解囊,还为自己买这么好的房子。可怜天下父亲心,都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听电话里面没有声音了,张大雷这才说:“你看热闹就看吧,不要多言多语的。很可能,刘总就是刘苏悠悠的父亲。”
那边小夫妻两个在说悄悄话,这边,还在相持不下,听说自己是刘总的女儿,刘苏悠悠并没有太多的震撼,因为已经听他说过一次,被刘向阳否认了,现在又一次说出来,她表现得十分平静,冷冷一笑:“你扯到哪去了,刘总只是我的领导,我只是他的职工,不要无事生非胡说八道。”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呢,”薛逸凡振振有词,“刘总姓刘,你也姓刘,同姓的人很多,但是,你们脸部上半段都很像,尤其是你们的丹凤眼,眼白是浅浅的蓝色,这样的眼睛没有几个。”
刘苏悠悠突然被镇住了,的确,焦安子曾经也说过,说发现了很奇怪的事情,闺蜜和老总的眼睛很相像,尤其是眼白浅浅的蓝颜色,很少有这样的眼睛,她心中忽然震动了一下,最后还是认为是巧合。现在被这么一挑破,有些怀疑,但是依然否认,说没有的事。
“你不要否认,我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薛逸凡跪累了,膝盖也疼了,他按捺不住,干脆站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开了事实的真相,“我没有说假话。是刘总的副手告诉我的,他是你们的向副总。他帮刘总找妻子,找了多少年,找不到,最后找到这里了。他的妻子叫苏秀兰对不对?是不是也是你的母亲?可惜患癌症死了。”
提到母亲的名字,这里没几个人知道,突然断定,他说得没错,刘苏悠悠突然平静下来,但是,这种平静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骇然,滔天怒火点燃了幽黑星眸,在浅蓝色的眼白映衬一下,瞬间变得黢黑:我是苏秀兰的女儿,他是苏秀兰的丈夫,我不就是他的女儿吗?
悠悠被这个消息撞懵了,似乎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不知道是应该相信还是不相信。
薛逸凡又在那里说了:“你这个当父亲的,以前不负责任,自己到外面发财去了,现在老婆死了,女儿大了,你就能享福了,把她安排住隔壁,每天晚上,到女儿家去吃饭,你还好意思管我吗?我是正大光明的理直气壮的,你藏着掖着,不愿意让人家知道,不想让人知道你是悠悠的父亲。不就是怕人家认为你偏心,包庇女儿吗?你能说你不是那样的人吗?专门给女儿吃小灶,为她成立了设计室,每个月给1万块钱的工资,你像我这么光明磊落吗?”
刘苏悠悠头脑嗡嗡的响着,本来是无稽之谈,现在仿佛是真的,还不是干女儿,还是真女儿。如果别人说得还不相信,向南方是刘向阳的助手,是副总经理,他们两个一起打拼的,应该是对刘向阳最了解的人。现在说出来,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悠悠内心复杂万千,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眼前这么多人,又处在尴尬的位置,转身要走,薛逸凡又把她拦住了,将玫瑰往她怀里放。
悠悠闪身躲开,玫瑰花都掉到地上了,她也不管,对身边的刘向阳说:“刘总,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刘向阳看过去,那么些围观的邻里,其中,还有下属单位的郝叶苗,说什么都不好,指指大门,说:“不要在这里扰民,进屋说去吧。”
跟着,他就先进屋去了,冷非也要跟着进去,刘苏悠悠把她拦住了:“冷老师,我们的事,你不要掺和好吗……”
一个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提着大包小包的,一边喊着一边吆喝着:“让开让开,跑到我家门口闹什么?乐队哪来的?起什么哄?你们要在这里扰民,我要报警了!”
来的就是席况,他买了两袋东西,提着口袋,走进小区,远远看见别墅门前又有乐队又有围观的邻里,奇怪了,先在边上拉住一个邻居,问发生了什么事?
人家告诉他,伟业老总在向别墅里的姑娘求婚。
这还了得,这是明火执仗的要登堂入室当小三了!他大步流星,从人群当中挤过来,又听到议论声:“你说,隔壁那个刘总,怎么是这个刘小姐的父亲?还真是,一家人还买两个别墅……”
他全明白了,感情,东窗事发,今天可有热闹。
席况有大将风度,处事不惊慌,提着两个大包穿过人群,径直走进大门,对着悠悠说:“走走走,进去进去。”
悠悠跟着进去了,刘向阳也跟着进去了,就在悠悠要关门的时候,薛逸凡一把将地下的玫瑰捞起来,从快关上的门缝挤了进去。
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看热闹的人不知所措,也跟着散去,只是管弦乐队的人不敢走,就坐在外面的花台上。
席况把东西放进厨房,走出来,看见捧着玫瑰花的青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你是谁呀?你来干嘛?”
薛逸凡以为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把玫瑰花往桌子上一放,空出手来,两手一抄,问道:“我还问你是谁呢?”
“我是业主,是这里的主人,您到我家来干嘛?”
“我是这里的房屋开发商,我是薛总。”
“哦,失敬失敬,但是不要以为了不起。”席况毫不客气,“我说,你有没有自知之明啊?你建造的房子,但是卖出来了,我买下来了,现在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这里就没有你的位置了,跑进来干什么?出去——”
原来是自己的情敌,薛逸凡冷冷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年纪好像还比自己大一点,虽然戴着眼镜,看着文雅,但是模样太普通,还没有自己长得帅,于是冷冷一笑:“我知道,你不就买了这房子吗,但是,房子的主人应该是刘苏悠悠,又不住在这里,她也没嫁给你。你说你是他的男朋友,我现在追求他,我也是他的男朋友。”
刘苏悠悠好笑了:“岂有此理,薛总,我答应了才是他的女朋友,我没有答应你,你就是与我不相干的人,最多算是一个朋友。现在我们有事,请你出去好吗?”
薛逸凡说:“我跟刘总是朋友,我通过他的朋友向副经理,已经表达了我的意愿,我要追求刘总的女儿,他是默许了的。”
女儿认不认自己还悬着呢,现在却躺着中枪,很无辜地说:“我们只是在京都见过面,一起吃过饭,也没有对你说过我有女儿,我也没跟你说过,允许你娶我的女儿。没有任何人承认你是悠悠的男朋友,你在这里真是多余的。”
这人不走,刘苏悠悠忍不住了,于是对刘向阳说:“拜托,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儿了?这个问题我们要说清楚。”
席况在一边,把刘苏悠悠拉到沙发上坐下来,对其他两个看也不看说:“悠悠,那些事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这个人怎么办,你是什么态度?”
“我视他为空气,没态度。”刘苏悠悠马上明白了,往席况身边靠靠,对薛逸凡做了个请出去的姿势。
“看见了没有?悠悠态度很明朗,我是她唯一的对象。”席况说完,就把手搭在悠悠的肩膀上。
“对象不等于丈夫,悠悠还没有结婚呢,我就有权利追求。”薛逸凡眼睛盯着男人那只搭在姑娘肩膀上的手,不服气地说,然后,又坐到悠悠的另一边,对她说,“悠悠,有幸我们都在一个城市,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想我是有机会的,你说是不是?”
见姓薛的坐过来,席况又拉着悠悠站起来,走到那个在楞着的薛总面前,说:“你要看着我们结婚了,你才心甘是不是啊?”
“结婚?你现在结婚?结给我看看呀!”薛逸凡把玫瑰花往茶几上一放,翘起了二郎腿,“难道,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吗?”
刘向阳在一边说:“薛总,我证明,他们迟早是要结婚的,所以,抱歉,你来晚了,还我们一个安稳的日子,你找你的对象去吧。”
薛逸凡突然蛮横地说:“我不走,我就不走!你叫保安来抓我?你叫保安来赶我呢!刘苏悠悠只要一天不结婚,我就要追求她一天。”
这个人真是赖皮得很呢,就仗着他是这里的开发商,保安都是他的手下,谁来抓他赶他,刘苏悠悠也着急了,昨天纠缠,今天再纠缠,这日子还能过吗?她求助的眼光望着席况。对方稳如泰山,毫不在乎的样子,拉起刘苏悠悠,然后说:“悠悠,你确定和我结婚吗?”
“我确定。”刘苏悠悠毫不犹豫。
“好吧,把你户口本找出来,我们结婚去。”
席况的话让刘苏悠悠吓了一跳: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做戏给薛逸凡看吗?好,作戏就做全套,吓唬一下,免得让第三者无休无止死缠烂打下去。刘苏悠悠本来就肯定了和席况的关系,这么一问,当然说确定了要结婚的,马上就到房间去,拿来了户口本。
没想到,席况也掏出一个封面一样的本本,而且说了一句:“现在我们走吧。”
刘苏悠悠被席况认真的眼色镇住,又听他突然这么说,有点吃惊,:“现在?”
“是现在,到民政局去,把手续办了,我们就算法律上的夫妻,我们就算结婚了,看他怎么办。”
这倒是一个办法,刘向阳也佩服了:“是啊,扯了结婚证就算结婚了。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我看,你们就把结婚证领了吧。”
他不想节外生枝,和悠悠父女关系还没敲定,再加上这么一个外人在这里胡搅蛮缠,有些话也不能说,想尽快地摆脱这个花花公子。于是就说:“坐我的车吧。”
席况又拿出了钥匙:“我开车来的。”
“你认得路吗?”见席况无语,刘向阳招招手,“我还有话跟你们说,到了车上再说。”
三个人就往门外面走,最后屋里就剩下薛逸凡一个人,想想不对劲,又往外面走,他刚刚出了门,席况就跑回来,把门锁上了,又跟着刘向阳上了他的车。
刘向阳开着车,开出了小区。两人坐在后面。
好像担心她要逃跑一样,席况紧紧地拉住刘苏悠悠的手,感觉到那手心里都是汗,手臂还在轻微地颤动,安慰道:“不要着急,不要心慌,不要紧张,我们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的,现在已经迟了,只要领了证,我们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刘向阳在前面开车,也不说话,一下开到民政局,三个人都傻眼了:大门关着。想起来,今天是双休日,民政局不上班啊。刘苏悠悠说,那就只有回去了。
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席况哪里能放过,于是说:“我们住在伟业的小区里,物业公司也是他的,在人屋檐下,难免受干扰,何必要给他机会呢?最好今天把事情办妥。于是问刘向阳:“你在这里搞企业,不认得那些头头脑脑的吗?”
刘向阳说,他还真不认识什么领导,市场经济,只是埋头搞企业,对外联系什么,包括找自己妻子,都是向南方办理。但是他又回南方去了。
席况想起来了,焦安子是土生土长的,现在又当领导了,会不会认识人呢?就让悠悠问一下。刘苏悠悠本来就不积极,说,这是开后门,非要急着在这个时候吗?不相信回去,薛逸凡还把我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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