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不派精兵强将,派过去小虾米,让小虾米带领他们做项目,这个已经让梁凤柳细思极恐,这是什么居心?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这是山头主义,是小集团利益至上,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这样的安排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要害人,这个手段可谓极其阴险,不让办公室失望,办公室安排人去,委托刘小姐去具体实施,结果找了个最差的,等于是一个磨盘,不推,就不动。刘小姐真是下棋的高手,不让外省的项目超过荆楚省的,就派一个蹩脚师傅来。
梁凤柳心想,万万没想到,想要害的外省,结果没害成,反而会更好,做得风生水起,影响越来越大,而荆楚省的项目,每况愈下,日落西山,一天不如一天。
“哦,安德烈,你去了外省,证明你有工作经验,可以给外省的项目做指导,我们机构对内地所有的项目都是一个整体,不分彼此,不分省内还是省外,都一样的重视,等于说,越来越多的人,都会关注我们机构的发展,而不具体区分在哪个省做项目。只有作为一个整体,才有真正的影响力。”梁凤柳说。
“明白了,我去啥都不会,当地的情况和我们这里大不一样,不能套用一个模式。我的任务每天都是走路,那地方真大,走了好半天都走不到目的地。我啥都没学会,学会了走路。印象最深的,就是毛驴去驮着水壶、水桶,到处找水,那里真的需要水,可是我们在那里做的项目不是水利项目。”安德烈说。
哈哈哈,全场爆发一阵笑声。
梁凤柳也想大笑,只是憋着继续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你可以罚我扫地。”安德烈说。
梁凤柳没想到安德烈竟然如此!可以说是个苕货,也就是江城人或者附近地区的说的这个方言,就是蠢货的意思,安德烈的蠢,完全可以证明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说话都不带思考,也就是不经过大脑,尽情表现其憨态可掬,让人发笑,感觉到他就是巨婴,生来就是逗人笑的,只是非常可惜,他的妻子柳红却没想到嫁给一个看上去像白马王子的人,在冯菲菲看来,经常提到的金童玉女,就是他俩,也有感觉爱情不靠谱的倾向。
“好,你不用扫地,这里的地有人扫。你当时在那里做什么?”梁凤柳问。
“造人。我和柳红才结婚,没事做。”安德烈说。
哈哈哈哈哈,会议室里又是一阵狂笑。
“说正经的。不要开玩笑。”梁凤柳说。
“真是这样的,我们在那里,项目还没开展开,天天看不到一个人,夫妻才结婚,也没啥活动,后来,搬了家,才稍微好一点,可以到附近电脑培训班学学电脑知识,为将来准备,有一技之长。我和柳红都学了电脑。”安德烈说。
“那还不错,那你现在对电脑很在行了吧?”梁凤柳说。
“也不是,电脑培训班的老师还没我懂得多。我只是用他的电脑学习电脑知识。其实他没有教会我什么。柳红聪明,她学会了,一般都是自学,就教给我,要说我的电脑老师是柳红,不是其他人。”安德烈说。
“那么,你们每次写报告是谁写?”梁凤柳问。
“当然是柳红,我打字,她口述,我打字速度没她快,但是,我想练习打字,工作报告不会写,就让柳红说,我来打字,借这个机会可以锻炼锻炼。”安德烈说。
“你们配合挺默契的嘛!”梁凤柳说。
“这个要感谢机构对我们夫妻的照顾。结束一年的服务,离开外省的时候,正好赶上春运,火车票一票难求,机构考虑到实际困难,就同意报销机票。”安德烈说。
“你们有什么变化?”梁凤柳问。
“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是三个。”
“这个怎么说?”
“去的时候,我们才结婚不久,回来的时候,柳红就怀孕了。觉着大肚子,机构考虑到孕妇挤火车不太方便,就答应坐飞机回家。这是我们第一次坐飞机,所以要特别感谢机构对我们的体贴仁慈的照顾。”安德烈说。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辛苦了。”梁凤柳说,她心里实在不喜欢这个苕货,要是能立马开除就好了,只是还没拿出具体的措施,还要仔细考虑,和其他小组成员商量商量,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到这个机构?
“现在我都有第二个孩子了,不是这个机构给我发工资,我真的活不下去了。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养活一大家子人了,还是要感谢基金会,感谢刘小姐冯老师。”安德烈说。
“好了,你辛苦了,对于这报告,你还有什么补充的?”梁凤柳问。
“报告我还是不会写,所以,我希望春燕继续留在机构,春燕对机构的贡献很大,是老员工了,是元老级的人物,人已经退休,可是还很有用,要发挥夕阳红的作用,发挥余热,请冯老师和刘小姐考虑。这个报告十分完美,没有补充了。我和春燕合作默契,非常愉快,她很有头脑,我执行力最强,合作天衣无缝,让机构在荆楚西北做的项目无可挑剔,简直太完美了。”安德烈说。
安德烈写报告不行,说好听的话,却很会说,他非常擅长溜须拍马,这个师从金莲,金莲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对人心比较了解,说不上透彻,也能像老中医那样把脉能把个八九不离十,这个和读书多少无关,擅长察言观色而已。金莲虽没有对安德烈进行系统的理论方面的培训,可是实践经验不少,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他,让他掌握。这是能在社会生存的技能之一。
安德烈学习别的知识都比较困难,眼睛虽大,可是眼中无物,不知道该看些啥,例如,对读书,提不起兴趣,似乎所有的作者,对他来说都不合适,无法对话,总觉得所有作者的书都不是为他而写的,文章或者文字对安德烈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他没有享受到文字的欢乐,却体会到文字的痛苦,一拿到书,就要犯困,书是他最好的催眠工具,有了书催眠,胜过所有的催眠药物,所有的催眠药都弱爆了,在书面前,甘拜下风。
“好的,没有补充,就进行下一组。谁来?”梁凤柳问。
“我来。”齐思娜说。
“你负责哪一块工作?”梁凤柳问。
“我负责采购和销售。”齐思娜说。
“那就先等等,我想先了解一下基地生产方面的情况。”梁凤柳说,“我看先请多哥说吧。”
“没问题。我就说说,谢谢梁凤柳。我来自偏僻的山区丘陵,为什么说是山区丘陵呢?因为这里没有大山,小山和矮山丘陵比较多,我骑摩托车掉进稻田,就是因为丘陵多,坡就多,拐弯抹角的,不小心就冲进了稻田。我也不愿意,但是事情发生了,名声也就传出去了。”多哥说。
哈哈哈,会议室里又是哄堂大笑。
这里哪里是开报告会,完全是搞笑会,这个让梁凤柳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冯菲菲故意设的局吧?或者都是冯菲菲的亲信故意设的局,总之,就是要让她在一片哄笑声中落荒而逃。这个野心昭然若揭,不能让她成功,要坚持住,要搞清楚,钱来自火星基金会,找花钱的容易,挣钱却难。
“嗯嗯,多哥,你说说重点,以前你的经历,我们都有所耳闻,不必详谈,时间不多,开完会,我们就要回港岛。请抓紧时间。”梁凤柳说。
“我觉得吧,这个工作报告也没啥说的,我不太会写报告,看别人的报告都写得好,我写不出来,只是做了一些实际的事,编故事不会编,我的报告都是干货,如果不懂,我也没办法。”多哥说。
多哥这个态度摆明了要不配合梁凤柳的样子,这是给梁凤柳一个下马威吗?他知道自己在助纣为虐,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快到了头,难道在做最后的挣扎?进行一场最后的疯狂?刘小姐见状,连忙说:“多哥写报告,内容较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他最擅长做技术方面的工作。”
“哦,原来如此!多哥,那你说说,你到了本机构,在技术方面都做了哪些工作?”梁凤柳问。
“我做的工作比较多。例如水利方面,就是饮水工程方面,我很擅长技术,会算账,也就是项目预决算。总是能完美地完成项目任务,达到项目目标。现在做有机蔬菜项目,也能完成一系列的蔬菜种植技术,现在蔬菜产量很高,质量很好。”多哥说。
多哥说着,冯菲菲不停地点头,梁凤柳注意到,在多哥前面发言的,冯菲菲都不做任何表示,这个说明,多哥在冯菲菲的心目中的地位十分重要,哪怕多哥写不了一份完整的报告,也不影响对他的评价。冯菲菲对多哥寄予厚望,就是所有项目都不做了,蔬菜项目一定会做,因为她的亲戚在里面,如果这个项目先不做了,她的亲戚就要卷铺盖走人,齐思娜会很生气。老齐也会很生气,会牵扯到亲戚之间的感情,这个不能丢,如果丢了,脸面也就丢了。她以后回到老家,会抬不起头来的。
其他的项目,都没有自己的亲戚,可以丢车保帅,不会心疼,随他们去吧,无伤大雅。
“看样子你是全才,什么都会,什么都懂,非常精明,是一个人才啊!”梁凤柳说。
“我当然是一个人才!如果不是,冯老师早就开除我了。也轮不到我在这里说话。”多哥说。
尹贤仁看看多哥,多哥恰巧看到尹贤仁在看自己,心里琢磨,看啥呢?难道说错了?说错了也不要紧,他们五人小组肯定不会长期在这里,要是经过这里,问问情况就走,他们一走,这里还是冯老师的天下,她再来收拾残局,该清算的就清算,该奖励的就奖励,该惩罚的也免不了惩罚。
多哥想到这里,低下头,在琢磨,万一说错了,也没事,谁不是犯错呢?
他接着说:“我在这个机构工作多年,不是冯老师,我就还在流浪。我觉得是冯老师帮助我发挥了作用,在这些年没有浪费时间,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是喜欢这份工作,要不然,也不会坚持。关键是我妻子的支持,她希望我在这个机构做下去,因为名声好,说出去,这份工作很有价值,很有意义,我珍惜这份工作,可以说,这份工作让我觉得人生有意义,就是每天和鸡粪打交道,我也愿意,就是每天身上都臭烘烘,我也不讲究,总觉得找到了自我。这就是我想要的工作,是我的事业。”多哥说。
“很好,你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活得明白,想要有一番作为,将来老了不后悔,做得对,做得好,值得我们学习!”梁凤柳说。
“谢谢梁主任,我还做得不够。相见恨晚,应该早点找到这份工作,早点做,以让更多的人早点受益。希望我们的机构长期做下去,特别是有机蔬菜,人人都需要,我的亲戚在南方开大公司,说了几次让我过去帮忙,月薪丰厚,送一套房子,待遇优越,我还是不去,不是我故意清高,是因为我不爱钱,觉得人生短暂,何必成为钱的奴隶?失去自由很难受,谁贪恋钱财,谁就可能受苦,也可能不是现在受苦,将来一定会痛苦,被刺的遍体鳞伤。我对钱财有合理的看法,目前,唯一的儿子也打工去了,不用担心在他身上花多少钱,只是担心他别找错了女朋友,其他的,我和我妻子挣的钱够用就行。不管在哪里上班,不能离开自己年轻时娶的妻子,就是好的。刘小姐和冯老师都通情达理,考虑到已经结婚的同事,每个月都安排几天可以回家探亲,这个安排让我的妻子对两位领导非常感激。”多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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