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银光闪过,一只夹着染血纸条的飞镖钉在木桩上。
沈翊打开纸条,狭眸一震。
「秦逸这个混蛋!」
「你去哪?」
雪千御拉住他,「纸条来历不明,不要轻举妄动,别忘了,这是南风!」
不是北雪,也不是东璃。
他们在别人的地盘,又是隐瞒身份来此,更需要谨慎。
「据我所知,秦逸不是那种人,他与那位晚侧妃之间……也很恩爱。」
多年前亲眼看到的一幕浮上脑海,他竟觉得异常刺眼。
「可是白纸黑字写着,上次我去王府时也被拦在门外,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看看,如果……如果小师妹真的被秦逸囚禁在府中,哪怕是拼了命,我也一定要把人救出来!」
知道劝不住他,「那便去吧。」
不过在他走后,雪千御还是没忍住跟了上去。
栖霞苑。
林非晚望着蒙蒙的天色,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侧妃,喝下参汤休息吧,王爷临走时不是说如果太晚就让晟儿宿在宫中吗,您别担心了。」
她接过参汤喝下,不知怎么的,原本没有困意,竟开始打起了哈欠。
很快便沉沉睡去。
丫鬟也好奇,往日里可不见侧妃睡得这样快。
将门小心关好,去了耳房。
不料一进去,她就觉得眼皮发沉,睡了过去。
黑夜中,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在房顶上以极快的速度穿梭着。
很快,前面的身影便锁定一间房屋。
突然,一抹火光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咳咳……咳咳……来人,咳咳……走水了……咳咳……」
虚弱的喊声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刺耳。
沈翊迫不及待地冲下去,一脚踹开房门来到床边。
「师兄,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虚弱沙哑,浑身软绵绵的,衣衫松散开,露出大片莹白。
沈翊侧过眸,想将人抱起来,突然浑身一颤。
不对劲,他的身子怎么动不了了。
四目相对,二人都意识到问题所在。
「走水了,快来人呐,走水了!」
外面传来喊声,紧接着无数脚步奔涌而至。
「侧妃,您……啊,天呐,晚侧妃的屋里怎么会有男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翊再傻也明白,他这是中计了。
他一直隐瞒身份,所以这个局针对的应该是小师妹。
寒风从门口灌进来,林非晚止不住咳嗽,根本没机会解释。
她也没心思解释。
一个眼刀丢过去,门口的丫鬟立刻缩起脖子。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哦,竟然出了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宫里告诉逸王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玉莹的奶娘杜氏,至于方才那个大喊大叫的丫鬟,是杜氏的女儿。
前几日二人进门投靠时,还是她派人招待的。
没想到招进来两只豺狼。
不过凭借她们二人,真的有这个胆子吗?
她来不及多想,在一阵猛烈的咳嗽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下人们也吓得回过神来,但这门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就这样僵持着。
而沈翊只能咬牙看着小师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恨自己当时太冲动,若是听雪千御的就好了。
如今救小师妹不成,恐怕还会连累她。
他暗暗运功试图将体内的药性逼退,奈何此药好像是针对他一般。
他越是运功,身子越是绵软无力。
最后,竟然软在地。
余光一扫,那老夫人眼中的得意属实刺眼。
他心中冷哼,默默闭眼眼睛。
堂堂神医,连这点招数都对付不了,传出去他的脸也不用要了。
刚才中招是一不小心,现在已经弄明白药性,解决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他坐在地上不动,以为他晕倒了。
杜氏母女对视一眼,拿绳子将人手脚捆绑住。
趁别人不注意之际,又往他嘴里塞了个药丸。
入口即化,不会死人,却会让人变成哑巴。
沈翊砸了下嘴,真难吃。
要是让他做,准保比这个好吃一百倍。
此时的宫中早已乱作一团。
两位小皇孙皆不知所踪。
众人掌着灯,在皇宫里一寸一寸地找着。
王玉莹跟在秦逸身后不住地啼哭,「都怪臣妾不好,应该把晟儿带在身边的。」
秦逸蹙眉,他一开始也怀疑过王玉莹。
后来查到是太后腰腿酸的老病犯了,正好她擅长按-摩之道,就把她传过去了。
赵慧本来在跟前守着,但是暖炉中炭火少了,正巧其他丫鬟都忙着,就出去取炭火。
谁知道转眼的功夫,晟儿就不见了。
门完好,被褥也只是被掀开一角,很明显,晟儿是自己出去的。
排除被算计,大概率是在宫中迷路了。
最多是受些惊吓,不会有性命之忧。
「小世子在这!」
小丫鬟惊呼一声,慕容薰等人急忙跑过去。
秦恒悠悠转醒,「哇」一声哭出来,「母妃,秦晟掉下去了,哇……」
闻声秦逸脸色陡变,几乎是瞬间就来到跟前。
「你说什么,晟儿掉哪了?」
他面容冷厉,把众人都吓到了。
秦恒哆嗦着,连哭都不利索,颤颤巍巍地往后一指。
秦逸一个趔趄,其余人也大骇。
后面可是荷花池啊,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淹死在其中,一个四岁的孩子掉下去还能有救?
再说,这池水还结着一层薄冰,以秦晟的身子,就算是救上来,怕是也活不成了。
「殿下!」
一声惊呼,秦逸已经跳入池中。
薄冰顿时裂成一块一块。
「快砸冰救人!」
池水刺骨,冻得秦逸牙齿打颤。
晟儿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
万一晟儿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向晚晚交代。
他来回游着,冰碴在脸上擦出一道道血痕,殷红的血模糊了视线。
他用手一抹,将血红挥散,继续寻找着。
蓦地,眼前出现一小个悬浮的黑影。
「晟儿!」
他急忙游过去,将人带出水面。
「晟儿,晟儿!」
小家伙浑身青紫,身子冰凉,肢体都开始僵硬。
秦逸将人抱在怀里,一点点暖着。
「晟儿别怕,父王来了,父王来了,你快睁开眼看看父王啊。」
「太医呢,太医!」
「快去拿狐裘和暖炉!」
太后急得跺脚,她后悔死了,怎么就那一会自己胳膊腿疼起来了。
要是知道晟儿会出事,疼死她也不会把王玉莹叫过来。
「母后被担心,晟儿一定会没事的。」
「是呀皇祖母,您别着急。」
一行人赶紧上来安慰。
王玉莹在一旁抹着泪,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勾得老高。
孩子死了,那边应该也已经成事了。
晚侧妃,看你还拿什么和我争!
不多时,一群太医慌慌张张跑来。
几个人折腾了半天,惶恐地跪下。Z.br>
「皇上,太后,逸王,臣等无能,小皇孙已经……已经……」
「不,不可能,晟儿,晟儿!」
「殿下,殿下,或许晚侧妃会有办法,不如去把晚侧妃请进宫来。」
王太医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晚晚肯定会有办法。」
「不好了,皇上,太后,逸王府中传来消息,晚侧妃竟然……竟然在房中与人幽会,被下人抓了个正着。」
「什么?」
事发突然,众大臣和家眷也加入了搜寻的人群中并没有离开。
听到这一消息,立马炸开了锅。
「晚侧妃怎么能这样。」
「平时看她温婉得体,没想到背地里竟如此水性杨花。」
「你们发现没,小皇孙长得和逸王一点也不像,莫不是……」
人群中一声惊呼,纷纷向秦逸投去八卦的目光。
「住口!本殿相信晚侧妃,谁敢再说一句闲话,别怪本殿不客气!」
秦逸冷着眸子扫视一圈。
众人缩了缩脖,低头不敢吱声。
「朕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不客气?」
南风帝大手一挥,「摆驾逸王府!」
德妃、慕容薰和秦枫,三人对视一眼,他们巴不得秦逸倒台。
虽然慕容薰曾得到过晚侧妃的帮助,但和自己与孩子的将来相比,都不算什么。
如果可以,她会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
哪怕事情是假的,她们也不介意将事情变成真的。
太后本想一起,奈何一着急怒火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德妃美其名曰照顾太后,实际上是怕太后醒过来前去帮忙。
太后偏爱秦逸,这一点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这也是她最不满的。
都是皇上的儿子,只因为她的枫儿不是嫡子,就要被区别对待吗。
秦逸在寿康宫里肆意玩耍的时候,她的枫儿只能谨小慎微地立在一旁。
秦逸的生辰宴老早就开始安排,礼物也是精心准备的。
到了她的枫儿,就只是随便在私库中挑选一件,连生辰宴都寒酸得可怜。
她早就受够了,忍够了!
不止秦枫,她自己也是一样。
太后对她和皇后也是两幅面孔。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是嫌弃她的出身,为什么还要把她升为德妃。
这些年,她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德妃,德妃,贤良淑德,多讽刺,呵。
屋中只有她和晕倒的太后二人。
她的手慢慢伸向太后颈间,只要稍微一用力,这个老不死的就能去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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