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乐不可支,尉迟朔也笑了,“你为何笑不可抑?”
“殿下真是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说服了。”
之前温八贤比较轻慢尉迟朔,认为他能有今日,也不过是家族带来的荣耀罢了,但逐渐的他明白了过来,他是的的确确有两把刷子。
“我不过分析了利害罢了,他聪明过人,能命俦啸侣在此打家劫舍的人头脑能简单吗?今日之所以说服了他,一不过是他这门生意的确山穷水尽了,二,说客是我,我代表的本就是朝廷。”
“我对您真五体投地。”
温八贤佩服的一塌糊涂,已在马车内磕头。
但小小的胜利却没有让他开心,尉迟朔看着外面的雨,心情复杂极了。
“这附近可有什么首屈一指的能工巧匠吗?”
“能工巧匠?”温八贤沉思默想了许久,“三五年前,本地有个人很厉害,据说是墨家的嫡传弟子,后来不知所踪。”
“这等人心高气傲,向来离群索居。”
“可不是啊,”温八贤有点迟钝,到底没听出所以然,“他们都是闲云野鹤啊。”
见尉迟朔眼神定定,温八贤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过来。
“殿下的意思让小人去找他?”
他兀自翻白眼,还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这边,尉迟朔笑盈盈,“ 温大人,桌子有四个角,斩断了一个就有了五个,阁下只有一颗项上人头,斩断可就一命呜呼了呢。”
“是,是。”温八贤惊恐万状,冷汗直流。
这一位爷看似温润如玉,实际上很有手段。
下山后,尉迟朔看到顾绯雪率了一群人朝玉竹山而来,路上两拨队伍狭路相逢。
“雪儿,你怎么来了?”在寻常,他一板一眼,甚至有点老气横秋,但每逢遇到顾绯雪的时候他一整个人都变了,他嘴角和眉尾都在浅浅的上扬,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我这不是担心你,”顾绯雪从来不隐藏自己的情,“你这不是与虎谋皮是什么呢?可安然无恙?”
顾绯雪看看尉迟朔。
“很好啊,不就是皇上他们谈判一下,这也没什么困难。”他尽可能说的去轻描淡写,但旁边的温八贤却大汗淋漓。
从温八贤那模样儿,顾绯雪已看出了问题。
不但进展的曲折不顺利,且还很危险,不过就是他心理素质强罢了。
“没事就好,”这条路已能走马车,顾绯雪邀尉迟朔进马,“走吧。”
两人在马车内又聊起来,他们的观点不谋而合。
下山后,两人回了府衙。
从这日以后,顾绯雪让众人叫自己雪公子,她从未和任何人聊过自己的身份,众人以为顾绯雪和她们一样,也是被囚禁折磨的可怜人。
至于尉迟朔。
他化名“玉公子”。
自解决了俩最大的安全隐患后,尉迟朔去找玉竹山的谈判了,杨定乾说干就干,第二日开始就抢劫。
自然了,这一群受害者做梦都想不到,他们也是人尉迟朔遴选过的对象。
当日盗匪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江州不少富户都被抢劫了。
这些被抢劫的人追逐在马队背后。
“还我银子,还我银子啊。”
一个马脸的男子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我就是个马贩子,这些年来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我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些钱啊,老天,如今被你们搬空了,我要杀了你们啊。”
今日的侵略很显然是官府和盗贼的杰作。
其实在此之前的每一次盗窃案背后都有官府在推波助澜,这次也不例外。
他们抢劫的对象是有选择的。
周边那些提心吊胆的百姓,他们家并没有被劫掠。
这群人来得快去的更快,很快消失在了滂沱大雨之中。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等抢劫犯一塌刮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朝廷的官兵这才陆陆续续而来,百姓开门张望,看到那些被抢劫过的富户愁眉苦脸的给官兵讲述什么。
官兵态度也很好,殷勤的听,并且建议大家到衙门去慢慢儿说。
很快,一群被抢劫过的人愁眉苦脸来到了衙门。
按常理,下午酉时下班房后,温八贤就去休息了,但此刻不同,因了这意料之外的抢劫案,温八贤只能被从温暖的被窝中拽出来。
温八贤进公堂,顾绯雪和尉迟朔人已到了。
在打劫之前,人杨定乾已给推开门飞鸽传书过了,按杨定乾的手段,这一切快到不可思议,所以不过半时辰,一群人已来到了这里。
顾绯雪忍俊不禁,之前要你们捐款,你们抠抠搜搜总也不情愿,如今好了,被人打劫了?
但她还要保持面上的端庄与矜持。
至于温八贤,他已站了起来,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很吃惊,“怎么?你们都被打劫了?”
“老爷啊,”马脸哭诉起来,“我真是苦不堪言,好端端的这群悍匪就从天而降,我真是悲催极了,我毕生心血都没了,老爷我就是个可怜人啊,还请您为民做主。”
“老爷,”另一个人着急的报损失,“我丢了七百两的巨款,这群悍匪黑纱蒙面,一个比一个还要凶,他们拷问我,我不得已将银子送了给他们。”
大家七嘴八舌,没有最委屈,只有更委屈。
这一晚,衙门内灯烛荧煌。
到第二日,此事“不了了之”。
那马脸气坏了,其实一早他就怀疑这是朝廷和悍匪的杰作,当他听温八贤说:“先下去休息休息,本官这里一定会给你们好好儿调查个水落石出。”的时候,马脸明白了,这仅仅是无关痛痒的逐客令。
他们今日只要退下,这一切损失都不会有人理会。
马脸威胁要到帝京去告状,哪里知晓人温八贤有恃无恐,“你去就好,但路上却要注意安全。”
第二日,人心惶惶。
这里本就一片乱七八糟,如今更乱上又乱。
这么一来也到了时势造英雄的时候了。
顾绯雪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却双管齐下,她既在留意百姓的动向,也就留意水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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