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0开始

    
    “哎呀呀，柳先生，稀客啊。”
    苏辰一脸的热情，“这位是联想微机事业部的负责人杨园庆杨先生对吧？”
    看着眼前这张热情十足的脸。
    柳川志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当年他想要买断汉卡，也是被这个人抢先，后来又不得不拿出35%的股权。
    可结果没想到，这人一上来就直接丢出王炸, 直接要把联想干死。
    于是乎，他不得不带上杨园庆来登门拜访。
    想着让苏辰能够高抬贵手。
    不要把事情玩的那么绝。
    因为联想已经把交换机事业给抛弃，要是微机事业再遭到重创。
    那么联想公司就只能回到代理电脑这个行业。
    这是他不想看到，也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此时，计算机进入家庭远不像彩电那样长驱直入，所向披靡。
    能够使用计算机的人毕竟很少，通常限于家庭里面的极少数人，不像电视那样男女老少都离不开。
    更重要的是中国人的收入大部分都很低，大城市里每个职工平均年工资不到4 000元。
    一台电脑的造价，光是成本就已经上万元。
    然而盘古外星人居然只卖9999。
    这意味着只要不到三个月的工资就能买到一台外星人电脑。
    也会意味着家庭计算机的市场，那些拥有孩子的父母只要勒紧裤腰带，就能把电脑搬到家里来。
    而操作方式如此简单的微机，也会让越来越多的教师、科学家、记者、作家也愿意在家里使用电脑来工作。
    按照这个价格，可就没有联想什么事情。
    “苏老板，盘古外星人系列电脑售卖当日，就成功斩获日销5000台的佳绩，恭喜你们。”
    柳川志也面带微笑着恭喜，然后指向一旁的杨园庆，“您说的没错，这位确实是我们微机事业部的负责人杨园庆。”
    杨园庆也跟苏辰打招呼：“苏先生您好, 久仰大名，今日才有幸认识。”
    同样是30出头。
    有的人负债累累，生不如死。
    有的人事业有成，妻妾成群。
    有的人意气风发，奋战未来。
    “你好。”苏辰与他握了握手，“两位请坐。”
    等两人坐下来之后，秘书进来斟茶递水。
    “不知道两位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苏辰开门见山问道。
    毕竟他和这两个人不是很熟。
    哪怕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太多字，也见过他们太多的故事。
    但现在他和这两个人的交际不是很多。
    大家可以说都不是一个圈子的。
    毕竟苏辰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香港，只有极少数时间才在京城活动。
    柳川志没想到对方会是如此的直接，单刀直入。
    “苏先生，是这样的，这次来，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说道，“想必近年来联想的营收你也应该有所了解。”
    “从91年下半年开始，我们就遭受到国外厂家的包围，微机事业业绩一再下降。
    计算机行业的竞争已到白热化的程度，国产微机大都溃不成军，转而寻求与外国公司合作，唯有联想还在硬着头皮上阵。”
    苏辰点点头，“你们确实一直在努力，而且我听说整个成本都压缩到万元之内。”
    “是的，本来我们是计划在过几天的时候上线我们的新产品。”柳川志说道，“不过现在……”
    他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因为剩下的话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苏辰忽而一笑，“所以你们今天来是想让我們把价格提高，对吗？”
    “有这个想法，毕竟您也是联想的股东，要是这么惨淡的业绩，对联想来说，会意味着很多人失业。”
    柳川志斟字酌句地说道，“更何况外星人系列的电脑确实优秀，而且我们都是国内的同行，我想让盘古能够将价格提升上来。”
    “柳先生，你也知道现在盘古科技不是我的掌管，你应该跟我们的周总提这个问题。”
    苏辰道，“不过既然你已经找到我这里来，那我便替他回复你，首先，我问你一个问题。”
    “您请说。”
    “联想这次要发售的电脑CPU型号是什么？”
    “386DX和40。”
    “系统呢？”
    “MS DOS5.0。”
    “那想必你们也体验过我们的电脑。”苏辰打开自己眼前的笔记本，道：“我认为，在外星人的中文系统面前和MS DOS5.0那个那个不断闪烁的提示符―“C：”，用户都知道要选哪个品牌。”
    “而且毫不夸张的说，不管是386DX和40系列的CPU，都没办法跟我们的龙芯相比。”
    “我们的微机不仅可以处理文字，还能处理声音、画面以及动态的图像，你们根本做不到。”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采用我们的系统和我们的芯片？”
    “更何况，你们只是一个组装工厂，而我们这依托庞大的生态园和微电子芯片，不管是从哪一方面看，都比你们拥抱微软更有发展前景。”
    一番话让柳川志和杨园庆不由四目相对。
    确实，如果拥抱盘古的CPU和麒麟系统，那肯定比微软差不了多少。
    但由于龙芯与麒麟系统都是刚研发出来，他们又担心会影响到联想的口碑。
    苏辰又说道：“除了你们之外，我们还打算呼吁更多的国产微机厂家拥抱我们的系统和芯片，以此来阻挡外国品牌的进攻。
    现在距离10号也没有几天，如果你们更换我们的 CPU和系统还来得及。”
    “这会不会产生不兼容的情况发生？”杨园庆问道。
    苏辰认真道：“我不是搞科研的，这个情况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更改策略，换掉 CPU跟系统，即便你们再降价，也一定会死得很惨。”
    这话说得有点重。
    不过你也很现实。
    以至于这两人离开的时候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去之后，两人认真分析，决定还是换上盘古的CPU和系统。
    因为他们已经将成本压到最低，要是再降，那干脆白送得了。
    对于临时更改的主意，联想的电脑工程师也真是满怀激情，什么都干，还要做很多以前从没做过的事情。
    即便将所有的微机全部重新拉回去换芯片换系统，也没人有怨言。
    因为他们都体验过外星人的那种流畅。
    知道如果自己不换的话，这一批微机必死无疑。
    周卫没有免费给他们使用，系统和芯片自然是按售价来卖。
    同时派出工程师协助联想。
    另外他还在报纸上公开呼吁，希望国内的微机厂家也投入到盘古生态圈来。
    盘古的行动并没有引起计算机市场上那些营销专家的注意。
    西方国家的电脑代理商在电视上看到“外星人”“联想”“长城”这些品牌的广告，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他们沉浸在自己的胜利中已有好几年。
    不过，他们全都忽视一个问题：渴望“洋货”的风气盛行在东南沿海地区的大城市里，在西南、西北、东北和中部的广大地区，以及500多个中等城市和3 000多个小城市里，则是另外一回事。
    周卫没有沉浸在首日的胜利当中，在苏辰的吩咐下，安排大批销售人员去强占这些市场。
    在所有工程师的努力下，联想的386微机全部换芯。
    5月10日。
    是联想“E系列”大批上市的日子。
    杨园庆在京城举行他主持微机大局以来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
    以新闻发布会的方式来发动一场战役，已经是计算机市场上常见的情形。
    比如之前的周卫。
    尽管说是展销，但和新闻发布会也相差无几。
    对于绝大多数的记者来说。
    联想此举大有背水一战的气息。
    当杨园庆将联想的配置公布出来时，大家赫然发现，这家公司居然拥抱了盘古的生态。
    不过高达一万六的价格还是让不少人打消购买欲望。
    这么贵的东西，还不如买外星人算了。
    联想的首日销售并不是很好。
    柳川志急得头发要薅光。
    等结束发布会后，就急匆匆去找国家信息中心的领导，想让联想在政府采购中拥有优先权。
    可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周卫。
    周卫热情与领导们握手，又与他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柳川志暗中与一个熟悉的领导询问周卫的目的。
    领导犹豫再三，然后小声道：“盘古打算协助建设国家通讯系统……”
    柳川志如遭雷击。
    妈蛋，你们太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