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包租婆

    
    迟耿耿当着他的面拨通了迟大伯的电话，“喂，厂长，我现在在方琅群玉家具厂，刚跟范厂长达成初步协议，去料加工。”
    迟志田愣了一下，怎么去了群玉，那是个私营厂子。
    也不是最大的。
    “行，你把电话给范厂长，我跟他谈谈。”
    迟耿耿把话筒放到竖起耳朵听电话的范群玉面前，“范厂长，我们厂长要跟你通话。”
    范群玉已经听到了，忙提起话筒接听电话，“喂，我是范群玉。”
    “范厂长，你好，我是明珠家具厂的迟志田，我们单位去料加工事宜由迟主任全权负责。
    她虽然年轻，但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感谢你信任我们明珠，希望咱们能有机会面谈。”
    “好好好，谢谢迟厂长。”他听到对面挂了电话，满怀唏嘘把话筒放了回去。
    迟厂长暗示他如果事成，可以去北都。
    如果他和迟耿耿谈不拢，就不用去了。
    迟耿耿是成功的关键。
    范群玉的态度更加端正了几分。
    迟耿耿看看手表，“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参观一下你们的车间。”
    她得看看群玉有多大的生产能力，车间够不够生产标准。
    范群玉欣然点头，“方便，方便，你跟我来！”
    迟耿耿跟着范群玉去车间转了一遍下来，眉头微皱。
    “范厂长，你们工厂的消防设施几乎没有，这肯定不行，家具是易燃物，现在是秋冬天干物燥容易发生火灾，车间没有禁止明火标识，水龙头离得太远，一旦发生火灾救火乏力。
    给你们三天时间整改，如果达不到我想要的标准，我会考虑换个企业合作。”
    范群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小姑奶奶提的问题真尖锐，这个问题老爷子曾经对他耳提面命很多次，但他没怎么往心里去。
    以前厂子里效益好的时候，他抱着侥幸的心理。
    现在效益不好，他有心无力。
    小姑奶奶都放话了，不合格要换厂子合作，他只能咬牙答应，“行，三天后我再请迟主任来参观，届时一定会达到你的标准。”
    “希望如此吧，现在经济疲软，大环境难大家都难，要找个加工厂子还是很容易的。
    我很看好群玉，如果你们达到验收标准，以后保质保量完成协议任务，我会建议厂长长期跟各位保持合作关系。”
    先打巴掌再给个甜枣，范群玉还挺高兴，“如此那就太好了。”
    如果能搭上明珠的船，拿到长期传票群玉就不会倒闭。
    范群玉恭恭敬敬的把迟耿耿送到厂门口，看到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出租车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去。
    经过这一个小时，范群玉对迟耿耿的印象大为改观。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快要被拍到沙滩上咯，再不努力就跟不上后浪的脚步了。
    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突然想起为什么迟耿耿有些眼熟了，他在电视上看到过她接受北都电视台采访。
    方琅也能接收到北都电视台，自己真是蠢啊，见过的人没能一眼认出来差点错过机会。
    ……
    迟耿耿离开群玉家具厂就去了方琅最大的商场。
    这次出来没带行李，要在方琅耽搁几天怎么也得买点衣服才像没有bug的样子。
    她到商场后开启扫货模式，凡是看上的，不问价格一律入手，从里到外，一网打尽。
    接待她的营业员们从来没见过如此财大气粗的女人，买那么多东西眉头都没皱一下，谁要摊上那样的娘们儿谁倒霉。
    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照样穿，这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
    迟耿耿实在买得太多了，手里都提不下，索性买了个大箱子一股脑儿的把衣服装进去，在营业员谴责的目光中提着箱子离开商场。
    她住的宾馆不能洗澡，只能去大澡堂子。
    泡澡，洁癖党不太能接受。
    淋浴，勉强还行。
    反正这边没人认识她就当去感受生活了。
    嗯……要是人太多的话，她会考虑包场。
    要是发生火灾什么的，她捂着脸逃走没人知道。
    迟耿耿去买了些洗浴用品和拖鞋，先回宾馆把包包里的东西挪进空间，装了一套换洗衣服，拿了洗浴用品坐了个三蹦子去附近的澡堂子。
    进门交钱领钥匙，找到柜子把衣服塞进去，开始脱外套。
    旁边脱衣服的大妈感觉她有点眼熟，辨认了半天认出来了，“咦，你不是最近上电视那个什么主任吗，叫，叫什么来着？”
    她身后的一个姑娘插了一句嘴，“叫迟耿耿，你不是在北都吗，怎么来我们方琅了？”
    迟耿耿表情有些微妙，“你们认错人了。”
    她连忙把外套穿好，提上包包逃之夭夭。
    无比庆幸没有先脱鞋，鞋穿起来可麻烦多了。
    那母女俩望着迟耿耿落荒而逃的背影，小声嘀咕，“看错了吗？”
    “可能吧，迟主任忙着呢，怎么会来咱们这种小地方。”
    “也是。”
    ……
    迟耿耿站在街头看着外面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索性在附近找了个饭店吃晚饭。
    反正今天已经去澡堂子了，捡石头喂牛完成了任务。
    至于有没有洗澡，不重要。
    如果真有人监视自己，那应该是个男的，因为她没有在特安科发现女性的存在。
    既然是男的那肯定不可能跟进女澡堂，里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不知道。
    她吃完饭回到宾馆，锁上房门去空间别墅里洗了个澡顺便歇在了那里。
    楼下街道正对面的尹浩看到迟耿耿房间的灯熄灭后才会到了迟耿耿那层最把头的房间，把迟耿耿今天的行程记录下来。
    提到去大澡堂子这里，在洗澡5分钟后面打了个问号。
    写完信后，就把信装进信封连夜寄往北都。
    他奉王队的命令坐迟耿耿之后那趟火车来的方琅，直接找到了这里最好的宾馆，果然发现迟耿耿住在这里。
    此行任务是保护迟耿耿，并且将迟耿耿的一举一动传回北都。
    ……
    今天迟耿耿没出门，但也没闲着，她有很多事情要做。
    搞定外包任务，修改羽毛球学校设计图，她就出发去南方搞床垫以及内衣的原材料，赌草养兰。
    啥也别说了，抓紧时间修图吧。
    目前排队的还有迟记餐饮连锁有限公司办公楼设计图、迟记宫廷菜馆设计图、迟记百糕味门面设计图，迟大伯家、六爷等六家装修设计图。
    最近想去泡温泉，现在却没有温泉山庄，她打算承包白坪山那处温泉开发温泉度假村，把兰花拍卖放在那个村子里，为山庄造势，带动一拨消费。
    如果还有时间就把山庄装修设计图弄出来，没时间就只能去南方再说了。
    ……
    下午五点，迟耿耿准时出现在范群玉的办公室。
    范群玉正被一群男人围着，唾沫横飞的跟他们讲合作的事情，看到迟耿耿来了连忙扒开眼前的人群，朝迟耿耿走过去。
    “迟主任，你来了！我把方琅的同行都找来了，大家都有意向跟明珠合作，晚上我们做东，请你去吃饭？”
    “迟小姐，你好你好，我是许多金子。”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老远就伸出手想跟迟耿耿握手，“晚上赏个脸，一起去吃饭吧。”
    这女人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中最漂亮的，没有之一。
    迟耿耿被他油腻腻的头发和大脸盘子搞得倒胃口，感觉明天晚上都不想吃饭。
    这个时代不够开放，很多男人把女人看成所有品，在他们心里抛头露面的女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只要有钱就能为所欲为，这个许多金子就是其中的翘楚。
    范群玉敏锐的发现了迟耿耿的抗拒，立即握住许多金子的手，“许老板，你总是这么心急，迟主任，这位是我们聚源家具厂的厂长许多金子，这位是……”
    他把在场所有人都给迟耿耿介绍了一遍，然后开始介绍迟耿耿的身份。
    “这位是明珠家具厂的销售部主任迟耿耿同志，这次的合作由她全权负责。”
    迟耿耿松了口气，范群玉是个玲珑人儿。
    “感谢各位领导的盛情相邀，吃饭就不必了，我在这边的行程安排得比较紧得尽快完成任务，北都那边还等着我回去。
    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还得请范厂长领我去各位领导的厂子参观参观。
    凡是能达标的，我们合作。
    凡是不达标的，愿意整改的到我们想要的标准的，我们也愿意合作。
    凡是不达标，又不愿意整改的，那只能对不起了，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这是我们对合作者的要求，希望各位领导配合。
    我们也会拿出诚意，凡是复合要求的签订初步协议，支付定金5000，等到协议签完，请范厂长组织各位领导到北都参观，签订最终合同。”
    “配合，一定配合！”许多金子的眼睛黏在了迟耿耿脸上，抠都抠不下来。
    这女人够辣，他喜欢，要是能睡一晚上，神仙都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