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大起义:盛世唐朝的终结杀手

24. 梦回唐朝

    
    宦官田令孜因陪同唐僖宗出走蜀地,因而受到恩宠,他逼走都统王铎,也奏请罢免副都统崔安潜,让崔安潜转任为东都留守。
    田令孜又拉拢身边的人和大臣们,散发家中资财犒赏有功的官军,实际上是在暗中鼓动宰相及藩镇上奏推荐他担任要职。在众人的举荐下,唐僖宗果然任命田令孜为神策十军兼南牙十二卫观军容使,他因此掌握了禁军的大权。
    罢免了王铎的都统之职,围剿农民军的重任就落在李克用的身上。
    883年二月十五日,李克用行使行营都统之职,率沙陀军进驻到大荔县西南的乾坑(阬),与河中军的王重荣、忠武军的周岌、易定军的王处存等军队集结在此。
    朝廷的官军还不止这些,还有同州的朱温、邠宁节度使朱玫、凤翔行营招讨使李昌言、延州刺史李孝恭、鄜坊节度留后东方逵(保大军)、陕州观察使王重盈等军队,也驻扎在长安四周。
    而黄巢的一部分主力军驻扎在华县西三十里的梁田陂,与乾坑相距并不远,双方都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
    两军都厉兵秣马,积极备战。黄巢也做了部署,他派赵璋、尚让带领一支军驻扎在梁田陂的右边,王璠、林言带领一支军驻扎在梁田陂的左边,准备与唐军决一死战。
    李克用到达乾坑的第二天(二月十六日),双方立即展开大战,官军分成很多营,以人数优势分割包抄农民军。农民军左冲右突,寻找官军的薄弱环节攻击,两军你来我往,在混战中从一个大战场形成了很多小战场,但官军还是占了优势。
    这场大战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傍晚,最终,在李克用沙陀骑兵的冲击下,农民军遭受惨败,全面溃退,被杀和被俘的农民军达五万人,双方军士的尸体丢弃在三十里长的道路上。
    黄巢并没有灰心,随后,他又派大将王播、黄思鄴、黄揆袭击华州,华州刺史王遇知道不是对手,于是弃城逃跑,黄揆等又占领华州。
    华州是长安的东大门,地位向来重要,李克用岂肯放弃。二月二十七日,李克用率军围攻华州,黄思邺、黄揆据城坚守,顽强抵抗,同时派人向黄巢请求增援。
    李克用一方面围困华州,又分出一支骑兵屯驻在渭水河以北。
    这时的华州,几乎是黄巢大齐政权除长安城之外唯一控制的城镇,必须要去救。除此之外,而黄巢也不得不思考更远的问题。
    “尚丞相,李贼势力强大,我大齐军队常受挫折,现在粮草也缺乏,如此下去,长安城难以守住啊!”黄巢对尚让说道。
    “陛下,我军已多次绝处逢生,自古天无绝人之路,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还有二十余万军队,需要从长计议,就算丢弃长安,我们也可以另谋他处,官军的威势只是暂时的。”尚让回答说。
    此时,黄巢的脑海中已经在思考来时走过的路了,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做最坏的打算。黄巢派遣三万军队南出长安,先扼守住蓝田这条向南出走的要道,为大齐留一条后路。
    三月六日,黄巢决定派尚让率军救援华州,尚让带领几万人东进华州,刚走到零口镇(陕西临潼东),就被李克用、王重荣的联军截住。
    道路被堵,尚让只得指挥军队向官军发起冲击,但官军早已严阵以待,万箭齐发,农民军只好后撤,官军趁势反击。农民军的阵脚已乱,再次大败,向长安方向撤退,华州救援失败。
    李克用很懂兵法,他率军趁机到达长安东北的要冲——渭桥(西安北郊),这里距离长安城已不远。官军的骑兵部署在渭北防守。
    梁田陂之战、零口之战,是关系到大齐政权是否能继续在长安立足的关键性战役,但都以大齐军队的惨败而告终。
    自此,官军的优势更加明显。李克用为了制造紧张气氛,还连续多日在夜间派将领薛志勤、康君立偷偷进入长安城,焚烧农民军的财物,肆扰农民军的人马,然后再退出城,使城内惊慌恐惧
    由于农民军救援华州失败,华州的防守更加困难。三月二十七日,在唐军的强大攻势下,黄邺为了保存实力,弃城逃走,华州再次落入唐军之手。
    李克用胜券在握,主动发起进攻,他带领忠武军的将领庞从、河中军的将领白志迁等人先行进军,在渭南县与黄巢的军队展开激战,一天交战三次,官军都战胜了农民军。
    很快,义成军、义武军等都相继赶到,官军主力正在逼近长安城,黄巢的军队难以有效抵挡,撤离长安已是必然。
    官军猛烈攻城,城内的守军人心惶惶,防守很难做到严密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大齐政权很快将要倾倒。
    四月初八,李克用率领军队从光泰门杀入长安城,黄巢的军队在城内顽强抵抗,随时展开了巷战,但大批的官军一波接着一波向城里涌入。
    官军很快逼近内城,黄巢果断下令全面撤退,否则将重蹈此前程宗楚被杀的覆辙。临走前,黄巢要求放火焚烧宫殿,不要把这些留给官军。
    官军进城后烧杀抢掠,长安城内的房屋和百姓所剩无几,官军的凶狠超过此前农民军对城内百姓的杀戮。
    黄巢带领十五万人退出长安城,往南撤退,与此前已在蓝田县扼守的军队会合,然后进入商山。没来得及撤出长安的家属都被官军所杀。
    李克用命令各军展开追击,农民军为了便于撤退,沿途故意丢弃很多珍宝和财物,官军争相拾取,延误了追击时间。农民军一直奔走不停,撤出关中地区,按计划进入河南境内。
    官军收复了长安,这对朝廷来说是天大的喜讯,杨复光马上派遣使臣到成都向唐僖宗报捷,朝中百官得知消息,都向皇上祝贺。
    唐僖宗想到昔日的逃难经历,得知长安收复,禁不住双眼流泪,马上请宰相们拟诏,他要赏赐这些打仗的“功臣”。
    当然,他高兴的还有点早,逃难对他的皇家来说,可能还要继续、再继续……。
    很快,朝廷诏令来到,由大明宫留守王徽、京畿制置使田从异留守长安,忠武军等二万人护卫长安,其余各军队各回原镇。
    五月,朝廷加封李克用、朱玫、东方逵同平章事(宰相级)。升陕州为节度使,以王重盈担任节度。在延州(延安市)建立保塞军,以保大军的行军司马、延州刺史李孝恭为节度使。。
    当时,李克用只有28岁,在这些主帅中年龄最小,但击破黄巢、收复长安,却是他的功劳排第一位。由于他的兵力最强,其他诸将都害怕他。但李克用的一支眼睛却是瞎的,人们背后称呼他为“独眼龙”。
    崔璆(qiú)曾经是朝廷的大臣,但却投靠了黄巢,并在大齐担任宰相级别的官员。收复长安后,朝廷下诏谴责他:“家贵身显,却为黄巢担任三年宰相,罪不可赦。”但崔璆不逃也不躲,就在家等着,最终被赐死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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