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想活着的话就死死的待在我身边,这,也算是我作为你老师的命令。”
冷漠的声音在我耳边落下,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望向那个伸手的人,血色的双眼让人看不出有多余的感情。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你……到底是……”
“我?一名普通的教师。”
说完,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
我胆颤的抽了抽嘴,伸手指向了巷子里那堆身首分离的东西:
“你……你管刚刚那些……叫……叫‘普通’?”
“高仿的人偶罢了,没什么好稀奇的,我不在的话,那个位置躺着的也不过是换成了你而已。”
“换成……我?”
一瞬间,我脑里突然闪过了一张图片,一张我不久前所看过的,有关“第七位受害者”的图片。
现在一想,我那时候看到图片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因不正是因为那里面的……其实就是我自己吗……
想到这,我窒息般的倒吸了一口气:
“为……为什么……”
似乎猜到了我会问他,他随即就说了一句我不是很懂的话:
“『献祭』,为了某样‘新事物’的诞生,牺牲某样必须的‘旧事物’。”
“所以……我就是所谓的‘旧事物’?”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巷子里便“咔咔”的传来了火焰燃烧的声音。
而当我迅速看向火焰燃烧的方向时,那堆身首分离的东西已然变成了一堆灰烬。
紧接着,他又打了一声响指,我眼前的景象随即就开始在黑白与猩红之间反复的切换,大概五六次之后,周围的一切全都变成了正常的模样。
“刚刚那是……”
还没等我问出口,他毅然转身走向了出口的方向,嘴里还冷冷的说道:
“‘红色的天空’与我们无关,保护你也不过是我顺带,所以从现在起……”
说着他走到了出口的路灯前停下,然后缓缓的朝我转过了半张脸,血色的眼睛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
“想活着的话就好好的给我待在视野之内……”
也不知道是不是恰逢时宜,路灯在这一刻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而那路灯下的影子……难道是错觉吗,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庞大的“恶魔”。
嘀嘀~嘀嘀嘀~~
夜晚的这个时候,路上的车辆依旧还是很多。
我坐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上,歪头看着窗外那繁荣的城市夜景,而这辆车的驾驶人则是那个所谓的“他”,我的老师——简·迈吉尔·贝利卡。
他,其实是几个月前刚来我们学校的一位新老师,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师从见我的第一面开始,好像就不是很乐意我的样子,经常会给我各种的脸色看,所以我和他的关系也就类似于北极与南极。
而且,他虽然是老师,但他的表面年龄看上去,似乎和我们差的并不多。
总之在我们学校的一些女生眼里,他反正就是属于那种,要气质有气质,要颜值有颜值的“国民老公”一类。
啊?你问为什么我现在坐在他的车上?
额……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只是说了一句“上车”,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的坐上去了。
“喂,老师,我车放哪儿真的没问题吗?”
我有些不放心的问他,他冷冷的反口说道:
“你还是叫我‘简’吧,‘老师’从你嘴里喊出听着真别扭,还有,你那辆烂摩托我已经托人帮你保管了,你都问了三遍了,能不能别问了。”
见他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再对这件事继续问下去,转头又看向了窗外的夜景: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回家。”
“回家,你家?”
他没有继续回我,但以我们这臭味相投的性格来看,不说话的话,多半也就是默认了。
“我可不需要什么特殊的1v1功课辅导,所以没必要去你家吧。”
“如果你已经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话,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从车上滚下去。”
哎,好不容易以自我欺骗的方式,将之前的事以及他所谓的“梦”里的事覆盖得差不多了,听他这么一说,这些虚假且现实的记忆立刻又一股脑的给我涌了上来。
想到这些,我不禁有些后怕的啧了啧舌,随即岔开了话题:
“渍,那你认识白袅吗?”
“认识,不认识。”
“哈,认识但又不完全认识?那你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和正在开车的司机讲话,你不知道这同等于是在死神那里提前挂号吗?”
见他搬出了基本常识,我也不好继续再追问下去,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哎,难怪平常和我搭话的人这么少,被人把话题聊死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原来他们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其实也是这种感觉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经过了几个人烟稀少的路段以后,汽车平稳的停了下来,但此时的我早已经变得昏昏欲睡。
听到车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我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简站在车窗旁轻轻的敲了两下:
“到了,下车吧。”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穴我走下了车,看着眼前那辉煌的建筑,前一秒我还有着朦胧的睡意,下一秒便消失得荡然无存。
黑色的铁网门上镶嵌着古朴的花纹,门后的绿色草坪上,六个分成两排的石制喷泉,看上去给人一种优雅的意境。
而喷泉的中央,由石板铺出的过路后面,路分裂成了更多条,那一条接一条的崎岖小路,最终却又在后面汇聚成了一块巨大的石盘。
石盘之后则是一座高大的建筑物,黑夜之下的轮廓,看上去那似乎是一座“教堂”。
我……去,如果说这里就是他的家话,那这个家伙,难不成……难不成他其实是个大富豪?!
就在我还处于惊讶之中时,黑色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门后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被点亮,而开门的则是两个身穿女仆装的年轻女性,身材与样貌也是配得上漂亮一词。
“别愣在那了,是不会走路了吗?”
被简骂叨的说了一句后,我回过神,发现简早已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见状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在路灯的照明下,我渐渐的看清了“教堂”的面貌,颜色是朴素的上黑下白,而唯一的装饰也就一个椭圆形的大挂表。
来到“教堂”的门口,另外两个女仆帮我们打开了门,而门后室内的气氛更是给人一种西方贵族的感觉。
虽然这么说,但房子一楼的配置却很是简单。
顶部吊着一顶水晶灯,房间的中间放着一张待客用的长桌,房间的四壁则是放满了书架,书架上摆着许多我不认识的书籍,以及一些……一些奇奇怪怪的收藏品?
“没什么好看的,上来。”
不给我多余欣赏的时间,简站在二楼的位置对着我喊了一声,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家,我也只能有些不满的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很快我门就顺着环形的楼梯去到了三楼。
哈?你问我二楼?
啊,不好意思,我经过二楼的时候,唯一看见的只有一扇被锁紧了的走廊大门,而且不仅是二楼,四楼似乎也是这样。
转过三楼走廊的拐角,简将我带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打开门以后,他将一把钥匙递到了我的手上: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吧,这样也能给我减去不少的麻烦,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事想要问我,但今天的我已经累了,明天我会给你时间。”
“对了,关于今天的事以至于将来的事,你最好都不要告诉任何人,说出去的话你也只是连累上了其它无辜的人而已,不过你要是对那些‘不算是人的人’不抱有任何的同情话,你也可以随意,反正‘那个人’最终都会帮你善后。”
说完,简随即一个转身便离开了,听他脚步的去向,大概是下楼了吧。
不算是人的……人?
思考着简刚才说的话,我进入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配置和那些宾馆里的单人间其实差不多,只不过空间上要变得更大了一些。
我躺到松软的床上,身体刚放松下来,我的裤包里突然就传来了我熟悉的电话铃声。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暗自的吐槽一句:
“它喵的!我怎么忘记我还有手机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第一时间取出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喂,皓哥,有什么事吗?”
“小……攸?”
“啊,是我,怎么了吗?”
“哦不,没什么,只是太久没联系了,想打电话慰问一下而已。”
“额……是吗,可我们不是经常在【Sacred Vow】里线上见面吗?”
“那个,那个能一样吗,总之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啊,算是……没什么事吧。”
“那就好,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挂了。”
“哈?欸,等等皓哥,我有个事想问你。”
“嗯,什么事?”
“那个,就是你认识白袅这个人吗?”
“白……袅,不认识,谁啊?”
“哦,这样啊,那没什么事了……拜拜。”
“嗯,拜。”
挂断电话,我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后,渐渐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
我记得简之前说过什么……有关“可能性的梦”,那意思也就是说,我在某一段的时间里其实是在“做梦”。
但按这个方向来说的话,我又如何确定……“此刻”的我就一定不是在“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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