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我吹灭了屋内的烛火,只留了一盏放在床头。
“吱......”
门开了,夏宁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就像湖面上的羽毛一般,随波荡漾。
“你没睡?”他见我坐在桌旁,便问道,又两步向前坐在了我对面。
我没有搭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他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喝完。
“怎么了?”他问道。
我该怎么跟他说?
是他害了我们的孩子吗?如果是,我又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夏宁见我未搭话,又倒了一杯茶,喝下,说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吗?”终究是要知道的,如果不问个清楚,我这辈子是不会放下的。
“什么?”夏宁惊讶地看着我,又淡淡地笑了笑,给自己倒了第三杯茶,“又有谁给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奂琴,她说的是真的吗?”我紧紧地捏着衣角,紧张、不安使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对你说了什么?”夏宁抿了一口茶,手肘撑在桌上,转动着茶碗。
“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他突然一怔,看向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着他的两只眼珠如火炬般明亮、炙热。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觉着,她说的是真是假?”
“我不知道,所以想问问你。”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砰!”
夏宁将茶碗随手一扔,说道:“当初,真该给她一碗哑药!”
“什么?”我惊讶地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相信,这是他说的话吗?宁哥哥,你何时变成了这样?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眼泪划过脸颊一滴、一滴掉在地上,“这一切,是你做的。是你,害了我们的孩子......”
我哭了起来,害怕、恐惧使我不断地颤抖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仿佛从未认识过,冷漠地让人害怕。
“桥儿,我......”夏宁走过来,想抱住我,却被我推开。
“不要过来!我已经,不认识你了......”我蹲在墙角,抱着膝,轻声哭着。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不,你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你自己!”
“你知不知道,私自出宫,这一项罪名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我缓缓起身,对着他那双明亮的眸子,说道:“所以,你就把我当成了棋子,不稀牺牲自己的骨肉,赶走了奂琴?呵呵......花幕廉说的没错,我当真还不了解你!”
“你果然是去见了他!看来,宫中的传闻,也未必不可信!”
“啪!”夏宁捂着脸颊,愤怒的双眼似乎要迸出火花。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此刻的他就像一只猛兽,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手掌还在火辣辣的疼,像有无数根针在不断刺着。
“我打你,是因为你说它不是你的?”我指着肚子,哭着说道,“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我们有了孩子,我有多高兴?它是我跟你的孩子啊,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让它没了......没了......”
愤怒似乎将他淹没,他向我耳后挥了一拳,将我耳旁的花瓶打碎了。清脆的声音划破寂静的黑夜,屋外值夜的人忙问道:“殿下,娘娘,出什么事了?”
“滚!”夏宁怒道,只听见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那晚,殿下也是这样赶走值夜的人吗?”我笑了,眼泪顺着脸颊,变得扭曲起来。“那晚,我流了好多的血啊,我喊着,叫着,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帮我。宁哥哥,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还在自责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好傻,我好傻啊!”
夏宁突然抱住了我,轻声说道:“好了桥儿,我们不闹了。哦对了,还没告诉你,我已经查清了,王后给父王的香料里加了夜葵,才导致父王常年疾病缠身,她盼着父王早日归天,给她的儿子腾位,不过,她的伎俩已被父王识破,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翻身了,夏岑那小子也别想再回来了,如今奂琴也走了,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今后,我会用这一生,疼你,爱你,惜你,护你,好不好?”
“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吗?”
“什么?”夏宁疑惑地看着我。
“夏岑的事,也是你做的吧?”
“你?”夏宁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宁哥哥做事干净利落,王后失势,夏岑便遇此横祸,不难猜出是谁在背后策划的。”我瞪眼看着他,继续说道:“是啊,就是没想到,宁哥哥也会将这样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桥儿,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你住口!花幕廉说的对,你冷漠、自私......”
“又是花幕廉,我还没问你,为何要去见他!”
“没错,我是见了他,我不光见了他,我还要让他带我走,我要永远地离开你!”
“你想都别想!”
说罢,夏宁将我抱起,企图将我仍在床上,却被我挣脱,打翻了烛火,一瞬间,床幔燃了起来。
火,越烧越大。
“快来人!救火!”,夏宁大喊道。
“烧吧,都烧了吧,哈哈哈哈,把这里全都烧了!”我把茶碗、花瓶,全向火床砸去,“烧吧!烧吧!”
夏宁突然拎着我,双眸映着红光,眼里的怒火似乎燃地更猛烈,“你疯了!”
“我是疯了!疯了一样的爱上你,疯了一样的相信你,可你呢?你对我说的哪句话是真的?”我推开他,烧得只剩半截的帐帘被我扯下,床架突然一囫囵塌了下来。
“轰!”溅了一地火花。
“你这个疯子!”
夏宁一把抓住我向门外走去,我不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把我抓地紧紧的。
“快!快!你,你,快点!”
外面的侍卫一人提着两桶水,脚不停地跑进屋,满桶进,空桶出,来来回回十余次才将火扑灭。
一侍卫半跪在夏宁身前,说道:“殿下、娘娘受惊了,属下这就派人调查为何起火。”
“不必了!”夏宁说道,“传本王令。”
侍卫、婢女等众宫人全都停下脚步,跪在原地。
“宫闱失火,娘娘收了惊吓,疯了。即日起,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得让她踏出这个院子半步,你们都要把娘娘伺候好了,明白吗!”
“是。”众宫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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