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下室内,突然亮起一个光点,光点黯淡且短暂,几秒钟后熄灭,周围又重新恢复了黑暗。
顾晨夕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背靠墙壁,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在幽静的地下室内发出一声“滴答”的脆响。
他的手腕,脚腕各拴着一条胳膊粗细的铁链,足足有二百来斤,沉重无比。这里是他们执法队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四周封闭,只有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窗户,以供空气流通,让犯人不至于闷死在里面。
还有日常的食物,水,也是通过这个小窗户来传递,用一根绳从上面把吃的吊下来。窗户通的是地下二层,整个事务所地下有三层,二层是训练室,而顾晨夕所在的三层就是牢房,所以即使有窗户,也不会有阳光照进来,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顾晨夕已经度过三天了。
这是他被关押的第三天。
顾晨夕也知道已经三天了,虽然他不清楚外面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夜,但是通过一日三餐可以大致判断出过了几天。
另外一般早晨送的食物都是包子,馒头等简单的粗食,由此又可以判断出什么时候是早上,借而大致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
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
所以顾晨夕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冲破桎梏上,先前赵昊明对顾晨夕施展了“禁锢”,导致顾晨夕体内的能量飞快流失,瞬间整个人都变得虚弱无比。
短短不到半分钟,顾晨夕体内存集的所有真气,被完全抽空。除此之外,“禁锢”更大的作用还不是抽干敌人的能量,而是封闭敌人用于收集能量的入口,也可称作关闭“阀门”。
就好比人饿了要吃饭,可把你嘴封上又怎么能吃饭呢?
无论武者还是异人,他们的真气或者异能,都存储在自己的身体当中,他们的身体就是一个容器,用于收取,装载能量,每时每刻身体都在默默的吸取外界的能量,加以转换,供己所用。
而禁锢的最大作用就是封住你的身体,堵住你身体用于吸收外界能量的阀门,以至于让你不能再重新获取能量。
顾晨夕此时就是这种状态,他体内的真气所剩无几,而且无法重新吸收外界的真气,整个身体就像被一张大网包住,让他很不舒服。
每当他强行运行真气时,身体就会受到反噬,浑身像火烤一般灼热不已,身体倍收煎熬的同时,千辛万苦收集的一点真气又灰飞烟灭,这让顾晨夕很是气恼。可气恼之余,顾晨夕惊奇的发现,每次遭到反噬的时候,虽然身体会倍受折磨,可自己体内那些残留的真气,却是越发凝实,更加富有活力。
还有,在经受过多次烈火焚身的苦痛后,顾晨夕的身体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支离破碎后又很快破茧重生,焕然一新。久而久之,顾晨夕惊觉自己的体魄强度居然又上了一层楼,这是他这几个月以来,日复一日的锤炼都没有达到的效果啊,这如何不叫他欣喜若狂。
可欣喜雀跃过后,周围的黑暗如一盆冷水冷冷的浇在他的头上。
是啊,自己如今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坦白说,那一刀确实是顾晨夕故意砍偏的,他也确确实实想要帮助李凡,顾晨夕只是觉得他应该杀了李力,就像他之前杀了周力一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这无关李凡是不是异种,是不是神殿的人,顾晨夕只是想帮助一个被人杀害至亲血肉的人报仇雪恨,仅此而已。
而后来发生的事,黑潮总部向自己下达逮捕令,还有队长,香姐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把他打入大牢,这种种的一切,顾晨夕很不爽。
前者就算了,自己做的事情确实很可疑,被怀疑是神殿的卧底也是有根据的。
可怎么连队长,香姐都不相信自己,甚至于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虽然时间不长,可好歹也是快两个月的队友吧,不能一遇到点事,就这么翻脸不认人吧,好歹让我解释一下啊,啪啪上来给我一顿操作,这算个毛啊。
顾晨夕很想骂娘,这件事他或许是做错了,他认,什么惩罚他都认,就算被冤枉成神殿的卧底,他也觉得没什么,误会嘛,以后解释清楚就好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没做过的事,他死都不会承认。
可为什么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这一个多月以来,不说相处得多么欢快融洽,但也没什么矛盾吧,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这种顾晨夕不奢望,也不相信,这句话他听过无数次,可真正做到的人又有多少呢?可也不能翻脸比翻书还快吧,亏顾晨夕还以为自己找到了组织,找到了一群……朋友呢。
“朋友……”顾晨夕喃喃着,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腿里,冰冷的铁链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回荡在房间内。
又一次,寒冷的感觉袭上心头,顾晨夕蜷缩在墙的一角,可还是感觉到冷,刺骨的冰冷。
……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光冲破阻难照在顾晨夕的脸上。
突然的光亮让顾晨夕睁不开眼,他用手挡着才渐渐看清来人。
“怎么样?这里的感觉还可以吧?”香菜笑着道,“虽说没有柔软的大床,还黑不拉几的,但毕竟你身份特殊,只能将就将就了。”
顾晨夕心头猛然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光明中的香菜,心中不断质问自己,这还是我认识的香姐吗?
香菜不管顾晨夕愕然的表情,缓步走下台阶,走到顾晨夕的面前,望着他。
“怎么了这是?认不得我了吗?我是你香姐啊。”香菜冷冷道,冷厉的表情如一把尖刀,无声的刺入顾晨夕的心脏。
顾晨夕哑然一笑,他还以为会有所不同呢,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误会,其实香姐他们也只是一时气上心头,才会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都是误会。
他之前这么劝说着自己,安慰着自己。
可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说不定之前就一直怀疑,只是找不到证据而已,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尽快除掉自己这个祸端咯。
他们是这样想的吧?……是吧?
香菜不屑的冷哼一声,“别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反胃,对于神殿的人,我可是零容忍的。”
顾晨夕没有抬头,依旧保持沉默,本来想好的一套说辞,现在也没必要说出口了。
对于不信任自己的人,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了,黑潮,还有黑潮上下所有人,对于神殿的异种,都是欲除之而后快。”香菜冷笑着,双臂抱胸蹲了下来,贴近顾晨夕的耳朵说:“不怕告诉你,上面说是提你审问,无非就是严刑拷打一番,你受得住受不住的,都没有关系,反正都是死,对于神殿的臭虫,总部一向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哦。”
香菜的话让顾晨夕猛的一震,下意识的抬起头来,面前这个本该笑起来如同阳光和煦般温暖的女人,在他心目中邻家大姐姐形象的女人,此刻却让顾晨夕觉得如坠冰窟,头皮发麻。
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香菜摇摇头,道:“别说了,我也不想听,要说就跟审查官说吧,如果他们想听的话。”
说完,她站起身,拿出一只针管,一只中指大小的银色针管,针头对准顾晨夕的臂膀,重重刺下。
“放心,这不是毒药,只是镇定剂,让你能够安心的睡一会儿。”香菜轻轻道,声音如同魔音般在顾晨夕的耳边回荡,可他却像没听见一样,呆愣在原地,一声不吭。
香菜有些愕然,转而又恢复了笑意,她轻笑着,缓缓推进针管。
顾晨夕仍然没有反应,像是被石化一样,随着镇定剂完全注入体内,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溃散。
一切完毕,香菜起身离去,走出几步后她又停了下来,对着背后如一摊烂泥的顾晨夕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之前那么袒护你的蓝梅,为什么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来看过你?”
“连大猫,土狗都悄悄来过,他们自以为没人会知道,呵呵,天真。”
顾晨夕混沌的脑子里浮现出蓝梅的面容,正如香菜所说,大猫,土狗都来看望过自己,只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带了几包好烟给顾晨夕尝尝,知道他没烟抽,一个人孤独寂寞的,虽说做不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陪你一起坐一会,抽根烟。
顾晨夕很满足,也很感激。可蓝梅呢?她为什么没来?顾晨夕想知道,急切的想知道,甚至于想要开口询问,可惜他开不了口了。
连抬起头也做不到。
“蓝梅啊,怕是现在最想手刃你的人,她的父母,可都是被神殿的爪牙杀死的呢,呵呵呵……”
香菜笑着,笑声越来越远。
顾晨夕浑身颤抖了一下,他竭尽全力的想要叫住香菜,却只能满脸不甘的闭上双眼。
香菜看着陷入昏迷的顾晨夕,冷笑一声,随即关上大门。
光明消逝,周遭的一切又被黑暗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叮铃的声响。
……
……
“据市气象局预报,本市即将迎来新一轮强降雨天气,局部地区会出现特大暴雨现象,由此可能引发山体滑坡,泥石流等重大自然灾害,提醒各相关部门做好防范工作,也提醒广大的市民朋友做好防备,减少出行……”
汽车里的电台继续播报着,司机听完不满的撇着嘴,气恼道:“ma的,又下雨,还是暴雨,本来最近生意就不好,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于司机的谩骂,坐在后排的江淮珊珊一笑,说:“是啊,这年头,钱是越来越不好挣了。”
“那可不,钱难挣是一回事,挣了钱没命花才是最窝气的,就拿我一个远方亲戚来说,辛辛苦苦在外面搞了大半辈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好不容易存点钱,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病了!一查肺癌中期!要我说是个晚期都比中期好,晚期直接不治了呗,反正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留给他儿子,这辈子也算是没白忙活。”
“听你这意思,他还是治了?”
司机点点头,叹气道:“他自己也不想治的,可拗不过他媳妇,儿子的劝说,还是选择接受治疗。”
前面堵车了,司机利用这个空余时间掏出烟,开口询问江淮,“抽烟不?”
江淮笑着摇摇头,“不了,谢谢。”
司机不多强求,自己点上一根,打开窗户,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最后没治好,你知道的,癌症这个东西,几乎就是绝症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治了大半年,花光了他和他媳妇所有的积蓄,最后人财两空,哎……”
司机深深的叹了口气,江淮的表情也有些愕然,叹惋道:“这就是命啊。”
司机道:“命运无常,多坎坷啊。”
接着,他指着天边那朵巨大的乌云道:“这次的暴雨不知道又要打坏多少的庄家,那些农民怕是要白忙活一年了。”
“都不容易啊。”江淮说。
此时,北京时间不过才下午五点左右,天已经很黑了,乌云如一个巨大的锅盖,笼罩在城市的上方。
狂风不止,大雨将临。
出租车在车流中见缝插针,在司机无比精湛的车技下,很快挤出了拥挤的车流,司机猛加油门,一路飞驰。
一路上,司机的话匣子彻底打开,吹着各式各样的流弊。
谈人生,谈理想,谈事业,谈家庭,无所不谈。
而坐在后排的江淮却兴致不高,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才出了趟差,身心疲惫,实在没有多的精力和司机扯这些有的没的,此刻的他只想休息一下。
司机也感觉到了,没有再多说话,自顾自的哼起歌来。
当出租车行驶到一座高架桥上时,本来就困意十足,正昏昏欲睡的江淮突然惊醒,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了?”司机感受到了异常,看着反光镜向江淮问道。
江淮没有回答,只是翻过身,透过后备箱上的窗户往后望去。
“到底怎么了?”看着江淮急切的表情,司机再次询问道。
没有什么发现的江淮无奈的回过头来,他摇摇头,神情有些难看。
因为在刚才,在江淮就要闭上眼的那一刻,透过车窗,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虽然没看清楚相貌,但江淮可以肯定她很漂亮,超级漂亮,只是一瞬,让江淮瞬间睡意全无,更奇怪的是那女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江淮想不起来。
“女人?”司机哈哈大笑,“老弟,怕不是你梦中见到的女人吧。”
“这是哪啊?这是高速公路,是高架桥,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上面走,还是一个万里挑一的美女?你看错了。”司机斩钉截铁道。
对啊,这是在高速公路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在上面胡乱走动,这也是江淮刚才震惊的原因。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江淮这样想着,拍着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司机还在继续的嘲笑着江淮,江淮只能珊珊陪笑,外面下起来了小雨,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
暴雨来袭,一条条水柱肆虐的洗刷着这座城市。才短短半个时辰,街上的雨水已经堆积到了半个膝盖左右的位置。
而在云层之上,七千米的高空中,刚刚御剑飞行进入江北境内不过十公里左右的刘梦停下了脚步,因为在他的视线内,不知什么时候起,出现了无数的绿叶,而且其数量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这里怎么可能出现树叶呢?刘梦脸色凝重的抓起一片查看,和普通的树叶没有差别,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梦不明所以,只是直觉告诉他这并不简单,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光凭这种手法就想吓退他,也太看不起“执剑”了吧?
就在刘梦略微分神之际,漫天绿叶悄无声息的变幻着,逐渐变成一个梯子,一个直达天际的天梯。
而在天梯的下方,一个女人的身影无声显现。
她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的向上攀登。
刘梦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双臂抱胸,绕有兴致的看着此番场景。
相比于云层下之下的狂风暴雨,这里风和日丽,太阳照耀下,一切都是那么的金光灿灿。
刘梦看着眼前的景象,眼里刹那失神,直到女人与他遥相对立时,他才缓过神来,将脚底的剑横过来,整理整理衣物,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
“幕姐好!”
闻言,幕烟尘微微翘首,身后树叶幻化成一把椅子,她缓缓坐下,翘着二郎腿。
这一刻,幕烟尘的身上洒满了光辉,闪闪发亮,如太阳般耀眼。
“幕姐还是这般英姿飒爽,风采依旧。”刘梦弯腰笑道。
幕烟尘也微微扬起嘴角,笑骂道:“这么多年没见,人倒是长大了不少,可惜不帅,也就这嘴挺讨人喜欢的。”
“我就当是幕姐夸我呢。”刘梦笑着,直起腰来,看着幕烟尘说:“我就说怎么一个二品武夫都要派我前来,原来是有您这尊大神在啊,那几个老不死的,这不是要我命呢?”
幕烟尘用手撑着脑袋,眯眼道:“我还以为会派谁呢,原来是你小子,看来那几个老不死的肯下血本啊。”
“幕姐抬爱了。”
幕烟尘轻哼一声,“我不管那几个老不死的给你下了什么命令,我在的地方我说了算。”
刘梦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还未等刘梦说话,幕烟尘再次补充道:“他是我的徒弟,你动不了。”
幕烟尘的声音不大,却让漫天绿叶齐齐颤抖,绿叶抖动所产生的声响如洪钟大吕,震得刘梦耳根生疼。
刘梦此刻的心情就如云层下的狂风暴雨,糟糕到极点。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打?刘梦可没妄想能打过眼前这个疯婆娘,即使是她十年前跌境那会儿,现在的刘梦都不认为自己会有半分胜算,更何况已经过去了十年,鬼知道现在的她是何境界,总不可能不进反退吧,所以打肯定是打不赢的。
那么走?那也是万万不可,不说这是黑潮高潮给他下达的死命令外,临阵怯逃是武者的禁忌,一遇到点什么就想逃的话,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N,如此没有一点知难而上的心境,那么武道一途也就走到尽头了。
就在刘梦还处于艰难选择的时候,幕烟尘略带嘲笑,又有些惊喜的说:“怎么?你还想打?”
刘梦一头黑线,郁闷的神情被他挂满了整张脸。不过简单的想想他也就释然了,如果真叫自己什么都不干就灰溜溜的掉头走人,刘梦自己会这么做吗?
答案是不会的,这对于一个剑痴来说这是一种侮辱。
自年幼第一次见识过剑仙风采的刘梦,就被其无与伦比的姿态,气势所深深吸引,无比向往。从此发誓有朝一日必要成为那天下第一的大剑仙。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也长大了,儿时的幼稚顽皮早已消失不见,变成了现在的成熟稳重,但心中的念头却没有丝毫变动,他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大剑仙。
刘梦何许人也?现任黑潮十二审判使之一,代号‘执剑’,其天姿卓绝,被人称为后黄金时代第一剑道天才,其十七岁入二品,二十岁入一品,后幸得高人指点,更是一年时间连跨四境,达到一品巅峰,离陆地剑仙只有一步之遥。
虽说是一步,可无数人穷奇一生也没法跨越这一步,更何况天下第一了,路长且阻啊。
所以哪能在这里就停下脚步?三年了,这三年里他仍是卡在那一步,未曾移动分毫,他知道,自己只是差了一个契机,差了一分感悟。他有预感,机会快来了,或许,就在此刻!
刘梦的笑容渐渐褪去,眼神逐渐尖锐,直勾勾的望向幕烟尘,那藏不住的战意持续高昂,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幕烟尘见此情景,微微端正自己的坐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屁孩了,值得她郑重以待。
刘梦双手做辑,再次朝着幕烟尘深深鞠躬。
幕烟尘摆手道:“来吧,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刘梦起身,脚尖一点,飞剑直直立起,悬于空中,他轻握住剑柄,一手缓缓抚过剑身,喃喃道:“此剑名为‘心雨’,跟随我十二年有余,斩敌无数,我早已把它当做血肉兄弟,早晚跟随,一刻不离。今日晚辈携此剑斗胆向前辈问上一剑,以解我心头困惑。”
刘梦郑重道:“请赐教!”
幕烟尘没有回答。
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幕烟尘长袖一挥,凭空起龙卷,漫天绿叶融入其中,飞快旋转,幕烟尘一手猛的一推,龙卷便以吹枯拉朽之势朝刘梦撞来。
刘梦的衣襟猛烈飘摇,面对着眼前那如山岳般高大的龙卷风,他的心却异常的平静,极速旋转的叶片如钢刀般锋利,在他身上划破无数大小不一的口子,鲜血缓缓流下。
风大得令他已经睁不开双眼,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双手举剑,高过头顶。
心中忽有所想一闪而过,他愣了楞,转而狂喜,原来如此。
刘梦微笑着,手中‘心雨’缓缓挥下。
幕烟尘微微皱眉,转而扬起嘴角。
这一剑,没有开山断江的气势,也没有一力破万法的魄力,乍眼一看,平平无奇。
可就是这平平无奇的一剑,斩破了原本势不可挡的龙卷,也斩破了剑仙的大门。
狂风骤止,万籁俱寂。
斩破龙卷后仍然去势不减的剑意朝幕烟尘极速劈来,幕烟尘面无表情的抬起一只手,猛然压下。
那股磅礴如山海的剑意随即改变方向,向着云层下方斩去。
忽然间,在地面上的人们纷纷抬起头,观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异像。
只见天幕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一道齐长无比的口子,有光从中撒下,令原本被乌云笼罩,漆黑无比的世界,瞬间亮如白昼!
这一日,二十四岁的刘梦一剑划开万丈天幕,以百里无一的天纵之姿登临陆地剑仙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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