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几个字,让阿瑶心头一惊。
虽说小皇帝和太后不是亲母子,但毕竟也是他喊母后的人,又是东漓的太后。
一个是摄政王,一个是太后。
小皇帝自然要站在太后这边。
她不安望向容仟寒,却见容仟寒面上一丝波澜都没有。
她在心里暗暗想:若是皇上帮太后责难王爷,我就主动抗下一切,绝不能让王爷被自己连累。
君七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昂首阔步进入坤宁宫。
众人见状,纷纷行礼。
君七夜无视众人,径直来到太后跟前,“母后,您怎么了?”
太后脸色发白,双目紧闭,脸上写满了痛苦。
君七夜转头问王顺德,“你是怎么照顾太后的?”
“回皇上的话,太后是……”
王顺德不敢有丝毫隐瞒,将坤宁宫方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不等君七夜发话,丁香扑通跪在他脚下,梨花带雨痛哭起来。
“都是奴婢的错,太后是为了奴婢,才会变成这样的,还请皇上责罚奴婢。”
君七夜知道丁香最信得过的大宫女,“你先起来。”
丁香起身。
“母后,您不要生气,这件事就交给朕来处置,如何?”
太后略微睁开双眼,“那就请皇上秉公处置,一定要给哀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
君七夜转身,负手走向容仟寒和阿瑶。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摄政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太后气成这样!”
容仟寒依旧面无波澜,“微臣从未气过太后,只是实话实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后年事已高,身子又不好,在太后面前说实话也要注意分寸。”
容仟寒没接话。
君七夜又将视线落在阿瑶身上,“王顺德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伤了丁香?”
“是。”
担心君七夜会为了太后为难容仟寒,她再次开口,“皇上,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与王爷无关,还请皇上不要怪罪王爷。”
“那你为何要弄伤丁香?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君七夜问。
阿瑶看向丁香,将她从太后寝殿出来后,丁香主动挑衅她的所有事都如实相告。
听完后,君七夜若有所思皱紧了眉头。
丁香立即为自己辩解,“皇上,她撒谎!我从未弄乱过她的头发,也从未抢过她头上的簪子,是她自己取下簪子伤奴婢弄乱了头发,一切都与奴婢无关。”
君七夜佯装犯难了,“哎呀!你们各执一词,朕该相信谁好呢?”
“皇上,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当时还有旁的宫女在场,她们都能给奴婢作证。”丁香道。
“是吗?”
君七夜转身看向那几个宫女。
几个宫女心虚低下头,谁也不敢抬头看君七夜,更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太后给了王顺德一个眼神,示意王顺德出面。
王顺德走到几个宫女面前,厉声斥责道:“皇上问你们话呢?你们一个个都哑巴了?赶紧如实道来,不得有半句假话。”
几个宫女相继抬头,争先恐后开口。
“丁香姐姐说得没错,的确是阿瑶自己取簪子弄乱了头发,丁香姐姐从未碰过阿瑶的头发。”
“是。”
“丁香姐姐说的都是真的。”
闻言,丁香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里毕竟是坤宁宫,只要太后站在她这边,就算皇上来了也会听太后的。
阿瑶,你完蛋了!
君七夜问阿瑶,“丁香有人证,你可有什么证据呀?”
“没有。”
当时院内就她和丁香,以及丁香带来的几个宫女,没人能给她作证。
坐在椅子上的太后听了,慢悠悠开口。
“事已至此,想必皇上已经问清缘由了,那就请皇上好好惩治这个满嘴谎言的奴婢。”
君七夜笑着回话,“母后说得对,朕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个满嘴谎言的奴婢。”
他皮笑肉不笑对着丁香说这句话,让丁香背后凉飕飕的。
阿瑶不安望向容仟寒。
容仟寒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放心。
“阿瑶头上的簪子是本王送的,这枚簪子上的金粉容易掉落,凡是碰过簪子的人,手上必定会留下一些金粉。”容仟寒提醒道。
君七夜将视线落在丁香手上,“把你的双手举起来。”
丁香迟疑了片刻,紧张举起手来。
“她手上有金粉!”阿瑶喜出望外道。
“你不是说没碰过阿瑶的头发和簪子,那你手上的金粉是哪里来的?”君七夜质问道。
丁香慌张收回手,一直在揉搓掌心的金粉,可任凭她怎么揉搓,金粉就是搓不掉。
她盯着金粉,焦急回话,“这些金粉不是阿瑶簪子上的,是奴婢早上给太后梳头时,不小心在太后的簪子上沾上的。”
“一派胡言!本王的这枚簪子材质特殊,金粉也是特殊的,天底下只此一枚。”
阿瑶诧异望着容仟寒,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她认为最不起眼的簪子,竟这般珍贵!
她何德何能,能配得上这么好的簪子?
丁香继续为自己辩解,“不是的,我手上的金粉真是太后簪子上的。”
“是吗?”君七夜沉声吩咐,“王顺德,将太后的首饰盒拿过来给朕看看。”
“是。”
王顺德看了太后一眼,最终还是去寝殿将太后的首饰盒,拿出来交到君七夜手上。
君七夜认真将首饰盒翻看了好几遍,“朕将太后的首饰盒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你口中带金粉的簪子,你说的簪子究竟在哪里?”
“在、在……”
丁香再也编不下去了,脸色惨白无力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不说话了?”
丁香满头薄汗,心虚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君七夜将首饰盒交还给王顺德,“看来你撒谎了!朕是该抽你筋,还是该扒你的皮呢?”
丁香吓得丢了魂儿,失魂落魄对他磕头。
“奴婢该死!都怪奴婢最贱,奴婢不该撒谎,求皇上看在奴婢伺候了太后多年的份上,就饶恕奴婢这一回吧!”
君七夜笑了笑,“惩罚你可不是朕的意思,是母后让朕惩罚满嘴谎言的奴婢。”
“这……”
丁香心虚看向太后,太后却始终一言不发闭着眼。
此时,容仟寒拱手上前,“皇上,微臣认为此人满嘴谎言,想必她刚才说的话,都是胡编乱邹的,这几个刚才给她作证的宫女也说了谎。”
刚才作证的宫女,纷纷磕头求饶。
“皇上恕罪!不是我们想说谎,是丁香姐姐逼我们的。”
“对!丁香姐姐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我们不敢不听她的。”
“是啊!皇上饶命啊!”
容仟寒趁机追问她们,“本王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是,奴婢什么都说,刚才……”
几个宫女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方才的事说得一清二楚。
和阿瑶所说半字不差。
君七夜龙颜大怒,怒斥丁香等人,“好啊!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不仅哄骗太后,让太后被气成这样,还企图让太后和摄政王心生嫌隙,你们简直其罪当诛。”
“皇上恕罪啊!”
“皇上饶命啊!”
君七夜投给容仟寒和阿瑶一个笑容后,用余光瞥向太后,缓缓走到太后身边。
“母后,朕已经将事情问清楚了,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呀?”
太后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有气无力道:“皇上看着处置吧!哀家没话说。”
“好。”
君七夜重新走回容仟寒和阿瑶跟前,“既然这几个人得罪的是摄政王,那她们就交给摄政王处置吧!”
“多谢皇上。”
容仟寒冷冷看向丁香等人,沉声道:“把丁香的手砍下来,把她丢进玄冥山喂狼。”
“是。”
侍卫上前拽起丁香往外走。
丁香哭成了泪人,对太后大喊:“太后救奴婢啊!太后……”
太后假装没听见。
“奴婢都是为了太后呀,太后救救奴婢……”
太后不耐烦抬了抬手,王顺德会意,拿了一块抹布堵住了丁香的嘴。
丁香瞪圆双目,双腿一直在地上踢腾。
她最后被拽出坤宁宫时,落下了两行绝望的泪水。
丁香被拽走后,其余几个宫女继续磕头求饶。
容仟寒看向她们,“其余几个满口谎言的宫女,也不适合继续留在太后身边,赶出宫去吧!”
“是。”
几个宫女闻言,纷纷磕头谢恩。
比起丢出去喂狼,被赶出宫已经是恩泽了。
院内的闹剧结束后,太后示意王顺德将自己扶起来。
“哀家乏了,进屋歇息了,皇上,摄政王,你们随意。”
“母后留步!”
太后带着一脸卷起微微睁眼,“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今日闹出了这一场误会,让您和摄政王不高兴了,朕想在宫中设宴,邀您和摄政王吃个饭消除误会,您看可好?”
“皇上安排便好。”
“好。”
太后进屋后,君七夜转身看向容仟寒和阿瑶。
“走吧!”
阿瑶跟着他们平安走出坤宁宫,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总算是脱困了!
下次打死她也不敢再来坤宁宫了。
几人离坤宁宫远了,容仟寒忽然停下脚步,冷冷转身看向阿瑶。
“你为何会去坤宁宫?”
阿瑶心里咯噔一声,他该不会怀疑自己和太后有关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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