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悦耳,我瞬间转头,门已经被推开。
严大心一脸笑容,一改之前的秃废,朝我微笑道:“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皱着眉头,沉声道:“你倒是好算计,骗了所有人不说,还耗费了这么多岁月,这么做真的值得?”
傻鸭扑腾着翅膀,飞到严大心肩头,歪着脖子瞪着我。“小张真人,咱们都是互相利用,没有你的配合,我们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但话又说回来,没有我们的计划,你现在还在某个小城市里当神棍!”
我苦笑,傻鸭说的是大实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能指责谁,只是代价太大,为了这盘棋,我牺牲了太多。
反观傻鸭跟严大心,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不少。
而他们的付出,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背后的正邪两道。
“替我转告神王,让他放弃手上的权力,不要在执迷不悟。正道的目的我已经窥视全部,请他不要心存侥幸。当有一天,我踏上那片土地时,不会心慈手软,更不会因为任何阻碍而放弃一统三界的信念。”
我沉声道,没有任何的个人情感左右着我的思绪,所说的话全都站在正邪两道之上,为了巩固回返的阶梯。
严大心要是能听懂,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他装弄作哑,等待他的将是我的怒火,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退缩。
傻鸭发出几声怪叫,没有给于其他回答,第一个冲进了神图。
严大心舍去了肉身,以神魂的形态,跟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替我告诉唐柔,就说我已经死了。”
言罢,冲进了神图。
我回过身,挥出神力将神图收起。
看向宁采儿。“我曾经答应过你,为你找一具身体,如今神图余威尚在,你可以借助它回到未来的某一时间,找到本该属于你的身体。”
“你在撵我走?”
“不,我是在保护你。”
“好,我走。”
“替我向思齐她们问好,告诉她们,我很快就会回去。”我无比认真的说道。
宁采儿轻轻点头,进入了神图。
神图上的光芒渐渐消散。
原本,我可以一道回去,但我终究没有跨出那一步。
因为如果我跨出那一步,就真的会迷失在轮回中,所做的一切都将是白费。
这世上,有绝大多数人是自私的,我不能为了自己,放弃三界共存的信念,如果连我都无法抗拒,那么正邪之间的交易,便是收割万千生灵的开始。
谁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世人的眼界,顶多能看到面前的山顶,却看不到山顶之上隐藏在云穹之间的邪恶与冠冕堂皇的正义。
我命人收拾了严大心的皮囊,待坐在书房里,久久不语。
宁采儿走了,我的心也跟着走了。
但我的人却要留下来,我不得不独自面对即将发生的变数。
傍晚时分,雪神北冥洛雪现身。
她带来了一样东西,是天庭对下界修道成之人的奖赏告书,告书上写道,‘但凡山精妖灵,人世真人,只要有正道之心,皆可焚香沐浴尸解归朝。’
我皱眉不语,天庭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颁发收拢人心的告书,他们意欲为何?这不是一件好事,很可能在做最坏打算,避免我在人世间继续扩大势力范围,他们这一招直接把我身边可用之人抽走了大半。
正当我思索之际,听到虞云清的千里传音。
她告诉我,莫有道和莫无道在刚才被一股神秘力量强行飞升,被接引去了天庭,成仙去了。
除此之外,山中鬼怪妖邪,但凡与我方有一丝关系的,皆受打击,有些修道不足百年,也被强行尸解。
不仅如此,离火宫的弟子,有一大半被天庭接走了。
如果违抗法旨,将是万劫不复。
一连串的消息,让我震惊莫名。
我担心王胖子一家,会不会也被强行接走,正准备去看看。
听到屋外传来张深山的惊呼。
雪神北冥洛雪率先出门,随着她一声大喊。“不好。”
我心里一阵冰凉。
不用问,我已经猜到了结果。
一定是袭人在刚才早产,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被天上的神仙接走了。
他们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干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我尽管知道袭人有仙缘,可没想过会是天庭干预的结果。
这令我恼怒非常。
我闪身消失在书房,现身之时,已经在半空。
数百仙童和上千仙女,簇拥在一顶彩色车撵前,为首的是一个老年天官,正宣读法旨。
而袭人则被两个宫女押着,脸色无比惊恐。
她腹中的孩子,被一个太监抱在手里,一脸的嫌弃。
见我现身,老年天官慌忙收了法旨,命宫女们把袭人押进车撵。
我沉声发力,气荡魂灭,杀了那名抱着我儿的太监。
婴儿无名,入我怀中后,我第一次感受到做为一个父亲的慈爱。
我本不想干涉天道,但此时,我不得不与天争命。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运转了大神通,把袭人和我儿逸仙,送入了大周朝,历劫九世,取而代之。
“北冥洛雪何在?”
“尊上,请下法旨。”
“护我儿逸仙九世不伤,历劫归来,你可成圣。”我沉声道。
言罢,大手一挥,将梅花女神送入了大周朝,张家秘术紧随其后。
天空霞云璀璨,五彩斑斓,前来接引的仙人老官面色惶恐,无不震惊,纷纷隐退云海,免得枉送性命。
他们之中已经有人将这一切记录在案,悄悄前往天庭,回报给天帝。
我的怒火令他们颤抖!
因为我篡改了天道意志,将本该飞升的袭人送去了另一时空。
他们无法想象,我是如何办到的。
这一切得感谢星空神图,在我送走宁彩儿后,才发现星空神图上的能量依然有余威,可以由我操控将人送走。
为了避免星空神图落到仙人手中,我再次运用大神通,把星空神图销毁。
如此一来,便坐实了张家篡改天道的命运。
回到张公府,张深山等人正惶惶不可终日,见到我落下云头,顿时哭喊着老祖宗救命。
我出言安慰,只道袭人已去,命该如此。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进张家后人的门,原来,他们皆是我儿逸仙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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