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有些无聊,莫名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云子晴故意走的很慢,硬是逛到了太阳落山才走到客栈门口。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一进门水立北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云子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接着摇了摇头:“不行,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到。皇城在戒严,我进不去,看来楚皇可能也是查到了一些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北漠吧。姜洛毓毕竟是公主,有很多人都会保护她。”
“好吧,那我去收拾东西,今天已经晚了,我们明天一早再回去。”顾卿情绪有些低落,回到房间里去收拾细软。
包裹已经打包好了,云子晴洗了把脸便躺在了床上,却意外的有些睡不着。
水立北来到她身边,只脱了外套便躺了下去,云子晴有些纳闷的问道:“怎么不脱衣服?”
“明天一早,我想早点离开,这样方便。”
“哦——”云子晴拉着长腔,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
繁星一颗一颗的亮起,闪着幽冷冽的光泽,今日明明是满月,却看不见月光,一轮圆月被乌云遮的严严实实,就连风声也跟着大了起来。
已至子时,一声尖锐的唿哨声将窗子吹开,正在噩梦中的云子晴忽然惊醒,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摸身旁的男人,然而摸到的,却只是冰凉的被褥。
“人呢?”云子晴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一股不祥的预感传了过来。
点燃了烛台,下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
“难道是去方便了?”云子晴自言自语,却依旧压不住心头的不安。已经凉透的被褥足以说明男人已经出去了不短的时间。
整个屋里已经找遍,没有人。
隔壁是苏苏的房间,在门口已经能听到男人的喘息和女子细弱蚊蝇的声响。云子晴的心在狂跳。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云子晴哆哆嗦嗦的,脸上扯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要先敲个门。
手分明已经抬了起来,顿了几秒之后,却还是放了下去,用尽了力气一脚就将门踹开了。
微弱的烛光一下照亮了肃杀的夜,屋内的一切那么朦胧却又那么分明,云子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自己应当是噩梦还没有苏醒。
她深爱的男人,正躺在床上,浑身上下似乎是湿透了,里衣松松垮垮的,像是刚刚急匆匆穿上的,而那个苏苏,虽然穿戴的还算整齐,但靠他极近,看见自己后又眼神闪躲,一副受了惊的样子。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云子晴静静的看着水立北,仿佛失了神,连烛台脱手都没有发觉。
火光将房间里的地毯点燃,苏苏急急忙忙的拿茶水浇灭,接着解释道:“姐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是墨大哥不舒服,我只是在照顾他。”
水立北眼神淡淡的,就这样与云子晴对视,许久后才语气平静的开口:“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他的解释。
云子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躺在榻上,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就这样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整晚。
水立北甚至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清晨,凉薄的日光渐渐升起,水立北才穿戴整齐的进了屋,来到云子晴的床边轻声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该启程了。”
云子晴在被子里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回去后,我会休夫。”
等了许久也不见回音,就在云子晴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好。”
“我会让惊弦改姓。”
“好。”
“我会杀了你。”
云子晴机械的开口,后面再次沉默,良久之后又是一句:“好。”
眼底的泪似乎被某些情绪烘干,云子晴赤红着眼睛起身下床,一个狠狠地巴掌甩在了水立北的脸上。
俊美无涛的面容迅速起了五个明显的指印,水立北不闪不躲如同一个木头一样一声都不吭,云子晴却是嫌不够一样,一下又一下死命的扇了下去。
不知这样打了多久,直到她感觉自己快要站不稳的时候,手腕才被水立北捉住,听他熟悉的声音无波无澜的响起:“别打了,手会疼。”
手上一片红肿,然而真的感觉不到疼,心口却如刀尖剜过,痛到难以呼吸。
“杀了苏苏,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喑哑的噪子发出的声音如同鬼魅,云子晴觉得噪子像是冒了烟,下一秒便会燃起滔天的火焰。
门再一次被打开,苏苏低着头走了进来,对着她们俩跪了下去,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墨大哥,你就杀了我吧,本来这条命也是你们救的。为了让姐姐消气,杀了我也是应该的。”
“动手啊,杀了她,我就原谅你。”云子晴发出癫狂的嘶吼,甚至带着蛊惑的意味,然而水立北却是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准备杀人的意思。
“你不想动手是吧,那我来帮你。”
云子晴下了床,一把夺过苏苏手里匕首,抵在她的细嫩的脖颈上。
苏苏闭着眼,整个人的身体绷的极紧,似乎是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水立北,我数三下,三下之后我会动手,如果你要拦我,就趁现在。”
…3...”三声之后,云子晴举起匕首落了下去,刺目的红如盛放的血莲,一瞬间便灼伤了人眼。
苏苏慢慢睁大了眼睛,惊恐的叫了出来。
云子晴一脸平静,刀尖本来应该插在她的肩膀,却被一只手背牢牢的挡住,猩红的鲜血不停的流出来。
“你果然骗了我,水立北,你就不担心,我真的不会再原谅你了。”
“不要伤了自己。”水立北将匕首扔在一边,仿佛看不到自己的伤口,用一只手就将云子晴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榻上。
脸颊的红肿还未消散,云子晴冷眼看着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慢慢的回流,接着盼咐道:“苏苏,你先出去。”
“哦,好。”苏苏站了起来飞快的跑了,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疼么?”云子晴面无表情摸了摸他的脸颊,既心疼又生气。
水立北摇摇头,小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还记得我求你让我去提醒范磊他们吗?那个时候我靠近你,摸了你的脉搏却几乎摸不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后来你不停催我回南楚,昨晚又搞了那么一出,直到今天你下意识的反应,我已经确信,你并没有背叛我,而是生病了,要不就是中毒了,对不对?”
水立北没有言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算是默认了。
“发生了这种事,你却不肯告诉我,而去找苏苏,活该挨揍。”云子晴偏过头,无尽的委屈漫上心头,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
水立北伸手替她擦拭,心疼的皱起眉,最后缓缓的说道:“是我错了,对不起。”
云子晴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好,现在,给我跪下。”
水立北微微怔住,有些肿胀的脸颊浮现出极为尴尬的表情。
“跪下!”分明加重的语气,却带着委屈的哭腔,水立北叹了口气,慢慢的跪了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云子晴使劲的瞪着他,水立北跪在地上张了张嘴,仿佛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样,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不说是吧,好,那我自己查,现在开始不许动。”话还没说完,云子晴便上前去脱水立北的衣服。
外衣被脱了还不够,又去脱他的里衣,水立北下意识的护住却被一掌拍开。
“叫你别动!”
三下五除二,很快就被扒的精光,水立北的脸上甚至出现了羞涩的潮红。
云子晴冷哼了一声,毫不“怜香惜玉”的对着他上下其手,终于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尾椎骨的上方有一个暗红色的点,红点的四周有延伸出去的淡淡的青筋,轻轻一摁,水立北便发出难耐的声音,汗珠瞬间便沁了出来。
“这是什么?”
云子晴皱起了眉思考起来。
“卿,子晴,我可以先把衣服穿上吗?”
水立北此时像是初经人事的姑娘,尽力讨好眼前的主儿生怕得罪了,然而浓烈的羞耻心却与这份小心翼翼激烈的冲撞着,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我还要再观察一下。”
云子晴义正言辞的拒绝,看起来不带半点玩笑,水立北光着身子被这样仔仔细细的打量,脸已经红的要滴血。
“不要看了,我,应该是中蛊了。”
水立北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给自己披上,见云子晴也没有不许,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正常的“中蛊?”
云子晴想起自己曾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有关于蛊虫的知识。
简单来说就是各种毒虫互相撕咬最后留下一只最毒的就是蛊,不过蛊的种类繁多,解蛊的办法也不尽相同,一时之间云子晴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蛊很厉害吗?用你的内力逼出来可以吗?”
“我试过,可是,越是使用内力,这蛊虫反而发作的更厉害,所以我想,这应该是专门用来针对高手的。”水立北已经将衣服穿好,脸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顿了一下,他才继续说道:“子晴,这次,我可能真的会死,若是我真的出事,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惜,惊弦还小,不能帮我照顾你。”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云子晴站起来骂了一句,“给我跪好,我不让你死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不就是蛊虫么,怎么难得住我。”
水立北规规矩矩的跪着,眼里微微发出些光亮道:“难道还有办法?”
云子晴抱着手臂想了一会,最后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那真的太好了,以后,我就还可以照顾你。咳咳咳咳......”话还没说完水立北便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云子晴紧张的坐直了身子骂道:“还不快滚过来。”
水立北闻言起身,身子却还是忍不住的抖:“咳咳,没,没事,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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