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有人来了,敢乱叫唤当心我把你脸打肿!”
“放心好啦,就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别人可是听不到的!”系统小妹顺了顺头顶上那根呆毛,哼哼地说道。
欧阳弃没有理会系统小妹,用手指蘸了点水,凑到门上,在窗纸上扣出一个小洞,观察起外边的情况。
那急促的脚步声的主人是被换做允儿的姑娘,她带着两个婢女从院子的另一处过廊一路快步走过来。
银铃般悦耳的声音,由她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来:“荣婆婆在哪?”
她刚从外边回来,面上戴着一层薄纱,掩住了香唇以上的俏脸,但仅凭露出来的下巴,就可以断定她是个长相不俗的女子。
而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嘴角处小如点漆般的小痣,正是因为这颗痣,让她平添一份神秘的美感。
“荣婆婆刚从灵修寺回来,正在房间里念经呢,小姐你找她有事?”
回答的她是哪个被唤做小婵的女孩。她穿着由湖蓝色丝绸裁剪成的襦裙,眨巴着充满稚气的眼睛指了指身后的某一处厢房。
允儿姑娘轻轻地“嗯”一声后,越过小婵,径直地朝荣婆婆居住的厢房走去。
“小姐成天就知道秀才长秀才短的,真不知道那酸秀才是不是给她灌了迷魂汤,能令小姐这么上心!”小婵鼓着圆圆的桃腮,剁了跺脚说道。
“这位叫允儿的姑娘眉头紧锁,肯定是遇到了很紧要的事情。”
系统小妹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框,扬起雪白的下巴,自信地说道。
“废话,是个人都知道。不对,你是怎么看见的!”欧阳弃刚想吐槽一番,忽然想到系统小妹一直在自己身后,是怎么看见的呢。
“透视啊,还能怎么样?拜托,你该不会不知道有这个功能吧!”
看着欧阳弃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系统小妹圆圆的小脸顿时一晕,捂着脸说道:“你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宿主。”
“嗯?这么说,你还是个天山童姥?”欧阳弃随手抄起一根筷子架在系统小妹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老妖怪,快交出长生不老的功法,我饶你不死。”
“又是长生不老,八千多万年了,你们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话题,比如《母猪的产后护理》、《澡堂里的一百零八位好汉》”
“我不管,快点交出来,否则你休想活着出去。”
“喂,长生不老的功法我是真没有,我只知道我是跟着第一任宿主穿越过来的,他刚穿越过来没几天就被一只大乌龟拍死了。然后我就被一个胡子邋遢不爱穿衣服的男人捡回家了……”
系统小妹曲着手指点了点下巴,有些尴尬地说道:“他运气比第一任好一点,坚持了几十年,傻乎乎地带着一群人去跟一堆四不像打架被烧死了,他在你们的典籍里好像叫……长青道祖。”
“我看你们好像都蛮喜欢他的,你说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有啥好的?又抠又不爱干净还花心,居然还有人为了他的衣服打起来,真的是离谱。”
“然后我跑了出去,在一座好大的墓里晃晃悠悠了好几年,碰到了你上一任宿主,一个长得还蛮帅的小伙子……好像叫什么延辰来着。”
欧阳弃听得下巴都快贴到地上了,那场打得天崩地裂、血流成河的神魔大战在她嘴里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而且被尊称为“天玄五圣”之首的长青道祖,到她嘴里变得一文不值。
欧阳弃虽然不明白“穿越”是哪个位面的功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系统小妹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补了一句:“他好像也挂了!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谁成为她的宿主,肯定死得很难看!
欧阳弃幽幽地看了眼系统小妹,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你……你以后离我远点,不,赶紧给我走,金手指什么的我也不要了,呃,不,打架的时候你往对面放就好。”
“你以为我很想跟你啊?我见过这么多的宿主,你是里面最辣鸡的一个!我的宿主应该是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人见人撞人,车见车爆胎的那种!”
系统小妹紧握着双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填满了爱心。
“我虽然是你带过的宿主里面修为最差劲的一个,但这完全不影响我英俊潇洒的外表,来吧宝贝儿。”欧阳弃斜靠着屏风,优雅地捋过头发,深情地向系统小妹抛了个媚眼。
“呕-你是我带过的最差劲、最不要脸的宿主了!”系统小妹满头黑线地看着欧阳弃,恨不得一掌将他拍死,好找下一任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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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厢房里的氛围与欧阳弃他们欢脱的气氛截然相反。
熹微的阳光从窗户照进屋里,没有人说话,气氛像空气里翻腾的尘粒那样变幻不定。
允儿端坐在椅子上,浅淡的娥眉蹙着,纤细滑腻的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手指因为过分的用力而显得有些煞白。
“荣婆婆,相、相公出事了!”她看着荣婆婆伛偻的背影,纤薄的嘴唇蠕动了好几次,才将话吐了出来。
荣婆婆伛偻的身子剧烈地颤动了两下,手上的佛珠“啪”地断了,檀木色的珠子散乱了一地。
“唉,看来是有人铁了心要和我们方家过不去呐,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荣婆婆微微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铜盆边,接过允儿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
“是去接相公的马夫,他连夜赶回来报的信。”
允儿顿了顿,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相公经过清风山的时候遭到一伙强盗的袭击,对方来了八个人……里面有两个还是结丹初期,马夫说……马夫说他们把相公杀了,还好自己服了龟息丸瞒过了他们,才能逃回来报信。”
“那马夫现在在哪?”
“马夫受伤不轻,现在正在东厢院疗养呢。婆婆您问这个干嘛?”允儿不解地看着荣婆婆,说道。
“哦,没事,就随口问一下。”
荣婆婆额头上的“川”字纹拧得更深了,她揣着手,在房间来回踱步,“明天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姑爷偏偏这档口出了事,要是被二房和三房知道了,肯定会在这上做文章,逼你交出代理家主的铜印。”
“二叔、三叔他们也太过分了,不就是为了逼我从代理家主的位置上退下来吗?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残害无辜的人,就不怕祖宗怪罪吗?”
允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抹干眼泪,摇头说道。
“杀害姑爷的真凶是谁,我们暂时还没时间去追查,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明天的婚礼应付过去……”荣婆婆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地说道:“允儿,你前几天回来的时候不是救了个人,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安排人给他治伤了,他伤得很重,全身经脉破损,估计这辈子修行是无望的了……婆婆您难道是想?”允儿讶异地捂着嘴,看着荣婆婆。
“没错,我想让他冒充姑爷,你俩从小指腹为婚,隔了这么久,又有谁会认得出来呢?即使是有照影宝石,那么贵重的东西整个大周都找不出几个,二房、三房又怎么会有?”
荣婆婆一边捡着地上的佛珠,一边喃喃地说道。
“可是……”允儿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没那么多可是,你爹娘把你俩托付给我的时候,也把方家也托付给了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偌大个方家基业就这么被毁掉。”
荣婆婆撑着膝盖有些吃力地站起身,看向允儿的时候,眼里透着不容分说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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