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上,透明的蚕茧如触手般回缩,露出里面的人儿。
樊芜醒来。
身体缓缓舒展,啪嗒,双脚先后落在地上。
“怎么会,有点急迫?”
樊芜喃喃。
器之道,不仅仅是器之道,其他大道也是,都在用力挣脱规则束缚,在逐渐的靠近每一个修道之人。
为什么会这样?
“主人。”
一名许家族人单膝跪地。
“齐大师在等您。”
樊芜的思绪被打断,看向来人,沉默了片刻,直到来人有些惶恐了才道:“带我过去。”
走进许家给齐丰安排的住处,看着其中的布置,樊芜暗自点点头。
看来是没有亏待。
一只脚踏入客厅门槛,齐丰惊喜的声音响起:“师父,你,你又突破了?!”
看着樊芜身周的道韵依旧未曾消散,齐丰蹭的站了起来。
“嗯,有所感悟。”樊芜神色淡淡,“有何事?”
“师父,我……”齐丰欲言又止,扑通跪倒在地,“我求您救救齐寿吧!”
“说来听听。”樊芜落座,声音毫无起伏,神色淡漠。
“那炼丹师说,以他的水平,只能保住我儿性命,若想让他恢复如初,需得炼制成功七窍补灵丹。
这丹药乃是七品丹药,他不过是远游境,若要炼制成功,需要外力辅助,最好能用七阶丹炉,也就是天君器……”
樊芜点点头,需要炼器罢了,炼制丹炉也非不可,“你去准备材料?”
“哎!弟子去!”许丰抹去老脸上的泪痕,赶忙起身准备材料。
樊芜此时受器之大道影响,心绪沉宁,难有波动,目光无神。
木木的走到炼器室,等待着许丰回返。
脑海里大道之音久久不停,无知无觉的盘膝闭目,继续消化。
许丰焦急的在樊芜身后来回踱步,距离樊芜上次醒来已经过了五日,炼制丹炉的材料已经收集齐全,只待樊芜开炉炼器。
只是,樊芜身周大道弥漫,竟又悟道了!
许丰深知大道难悟,恐打扰了樊芜,只能干瞪眼。
樊芜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神光复苏,她已经全部消化了器之大道的馈赠。
“齐丰,将材料取来。”她知道,齐丰就在身后。
“是。”齐丰欢喜的上前,将材料一一摆放。
炼丹炉的炼制材料一般炼器师都会知道,只是唯有专攻炼制丹炉的炼器师才有特殊炼制手法。
所以,樊芜他们要使用的炼制方法也不过是寻常手法。
“许竹,来炼器。”樊芜于心中召唤。
用惯了许竹,樊芜倒是懒得生火温炉了。
不消片刻,一颗火灵珠飞进炼器室,径自落入炼炉之中,炉中火焰升起,齐丰感觉自己已经汗流浃背。
“这火……”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有灵智,又有如此温度,世间罕见。
“她是火灵妖族。”樊芜解释了一句。
齐丰嘴上道:“原来如此。”
实则心中连火灵妖族是什么都不清楚。
谷筠他本想观摩师父炼器,学学天君境温炉手法,没想到是这样温炉,这……如何学?
“放入材料。”樊芜开口。
“是。”齐丰挥手将材料按照顺序放入。
许竹则根据樊芜传给她的炼制方法将材料分布于炉中,分别给予不同的温度炼化。
齐丰心中更加惆怅,学不会,没法学。
随着时间推移,材料或延展变形,或融化成液,樊芜终于出手。
她的神识疯狂涌入,将材料塑形、融合淬炼粗胚,这便是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便是精细锻造。
在这个过程中,樊芜手中印诀开始变换,一道道法诀打入其中形成阵点,一缕缕灵气穿插纵横连接阵法。
炼丹炉粗胚上阵法纹路引动道则,使之变得浑圆一体。
齐丰看着樊芜手中印诀变换看的眼花缭乱。
早知道,印诀可不仅仅是手指变换印诀的速度,还有体内灵力运转的路径,每一次变换时灵力输出的大小。
齐丰自认达不到这般速度。
齐丰心中曾偶尔闪过的不平之心消失不见,只剩满满的钦佩。
怪不得,与自己年纪相仿,却已经踏出了南北两陆都没有人踏出的那一步——成为天君境炼器师。
若是齐丰得知樊芜真实的年岁,恐怕会惊掉下巴,樊芜年岁连半百都没有,他却已经近三百岁。
樊芜眼中闪过一道神光,一抹道韵流淌。
她手中印诀停顿片刻,让许竹出得炼炉,将道韵凝聚于手中,双手缓慢变换。
此时印诀与之前截然不同,而且看樊芜肃然的模样,绝对极难。
齐丰站在樊芜身后,只觉得师父变成了一座山,一座渐渐升高,不可攀岩的高山。
不仅仅是心底对樊芜炼器水准的敬仰,还有此时樊芜气势的原因。
随着印诀变化一次,樊芜的气势就升高一层,直至突破炼器室,让屋顶的空间都扭曲了。
齐丰从未见过此景,就连许竹也未见过,二人不知樊芜意图,只觉得此番必有深意,心中既惊且喜。
樊芜心中澄明,自是顾不得二人心思。
这是她自器之大道处感悟所得。
以往炼器,大小并不能随意变换,总是任由“道法自然”自行改变,最多精炼一番剔除杂质,使之缩小些许。
这次,她感悟到了使成器变换大小的道则,她便想着试一试。
如今,已然成了!
樊芜挥手掀开炼炉盖子,一个拳头大小的炼丹炉飞出,落入手中。
齐丰与许竹知道炼器结束了,都凑了过来,伸直了脖子看。
炼丹炉尚且在樊芜手中滴溜溜的转着。
“这,怎么这么小啊。”
樊芜一笑,手一抬,炼丹炉迎风变涨,最终化作有炼炉一半高大。
搁在以前,若是这般体型,可出不得炼炉口呢。
“这炼丹炉可变大小,空间小的储物袋也能装下,携带起来方便了不少。”
“师父,这炼丹炉让那老家伙炼丹可以,可不能给他,咱们给他材料钱就是了。”齐丰心动不已。
“哈哈哈哈,随你。”樊芜对目露精光的齐丰调笑起来。
齐丰何尝不知,既有第一炉,何愁第二炉,他只是想留作纪念罢了。
。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