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丽一发话,一干家丁如释重负般,小心将人给放了下来,而后跪在地上同赵灵越请罪,是愈发显得赵灵越在无理取闹了。
赵灵越可没心思管那些,她现在焦心的是成玉脸上的伤。
她一把将人拉到自个跟前来,然后蹲在地上查探着他脸上的伤势。
只见他两片白白嫩嫩的面颊是高高肿起,上面更是印满了五指印,还有些错乱,显然不止挨了一巴掌。
赵灵越伸手想碰碰他的脸,可刚摸到,就见他一抽嘴角,是疼得龇牙咧嘴的。
“很疼?”
成玉闻言,忙摇了摇头。
可他愈是这样,愈叫赵灵越心疼。
这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啊。
她心酸不已,将人一把揽进了自己怀里。
京香见状,忙派了人去请大夫。
赵灵琅在背后见得这一幕,同身边的贺守月使了个眼色。
贺守月会意,抽抽搭搭地便哭了起来,而她的丫鬟嚎得更是厉害。
“姑娘啊,您……这成玉小公子怎么能划伤你的脸呢?要是就此毁了容,以后该当如何啊?”
这会子,贺家的夫人也闻风而来了,听得这话,是抱着贺守月就哭。
“我的孩子啊,你还没说亲呢,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妹妹,这个……”赵灵琅状似万分为难,“孩子没管教好,做了错事,你合该给个交代啊。”
赵灵越起身,牵着成玉的手,回头看着捂着脸躲在自个母亲怀里哭泣的人,而后微微偏头,给京香使了个眼色。
“殿下,还请您稍等片刻,事情始末总得叫奴婢先向一直跟着小公子的这名小厮问清楚。陆贵,你说。”
陆贵方才为了求情,是脑袋都给磕破了,听得这话,磕磕绊绊地就要解释,却是被贺夫人抢了先。
“无论如何,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竟伤了一个未出阁女子的脸,就算他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就算您是公主,此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在贺夫人说这话时,赵灵越明显感觉到被她握在手心里的小手蜷了蜷,她眉目不变,只是紧了紧捏着他的手,而后轻轻松开,朝贺夫人比划道:“照贺夫人这样说,若有人要来杀我,我为了自保,还不能还手了?”
贺夫人面色顷刻间都变了,她委实没料到素来好拿捏,不受宠的公主,如今倒是这般伶牙俐齿了。
匆匆赶来的陆旸在听得这话后也是一愣。
他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合该是那个骄傲的嫡出公主,她本该光彩夺目,而不是明珠蒙尘。
他干脆也不出去了,在见得陆老太君几人急急赶来时,也都被他拦了下来。
“娘和两位嫂嫂不如看看,咱们这位小殿下要如何处置找茬儿的人。”
陆老太君不咸不淡地看了陆旸一眼,瞬时有了思量,也没再往前走了,几人就站在廊下的拐角后看了起来。
“公主殿下,您这……不能颠倒是非黑白啊?您也不知事情经过,就怎知是我女儿要将小公子如何?何况我女儿还伤着脸呢。”
贺夫人甫一说完这话,贺守月就又捂着自个的右侧脸哭了起来。
“娘,我以后该怎么办啊?该怎么见人啊?”
“那贺夫人也不知事情原委,又如何一心维护自个的女儿呢?难不成我身为公主,我儿子受了委屈,我还不能为他伸冤了?”
赵灵越比划的动作幅度不大,可力度却是一下比一下重,眉目间的冷意更是叫人不敢直视,哪里还有半分唯唯诺诺,叫人好拿捏的哑巴公主的模样?
她宛如出了牢笼的鸟儿,竟是就此转了性了。
愈是这样,赵灵琅愈是想要将这人碾回尘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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