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京都,如此规模的兵马调动早已惊动了帝君刘轲。没人知道城池之外林奇已经陷入了绝境,但京都之内同样是异常紧张。
皇宫观星阁顶层之上,帝君刘轲目光威严的俯视着城池。左侧站着老国公李智与贤王刘秉,右侧则是相国潘准。剑神巴郎与鬼手杨九如,各自站在两丈之外。
城内二十四座望楼被人袭击,行营兵马如今只剩下一万兵力,一旦城防大营彻底失去控制,帝君刘轲唯有守住皇宫等待救援。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耿占秋匆匆来到观星阁之上,“启禀陛下,望楼已经被夺回。据望楼观察,城防大营内部传来喊杀声,但兵力并未出营。”
帝君刘轲眉头一皱,“可有林奇的消息?”
耿占秋急忙躬身道,“行营参将吴久河派人来报,西山大营主将方宏叛乱,吴久河正带着兵马列阵拒敌。陛下不必惊慌,沈剑锋已经带兵前往救援。行营兵马前后一万精兵,又有大将沈剑锋统领,想必方宏叛军也讨不到好处。至于林大人,报信者没有细说,只是说林大人正在与庆温侯对峙,而方宏所带兵马,没有攻击林大人。”
帝君刘轲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了外公李智,“城防大营那边,不知褚斌将军能否压制的住。若是城防大营一乱,朕也只能镇守住皇宫了。”
老国公李智目光深邃的俯视着城池,“陛下,如今占锡已经坐镇兵部,老臣愿意亲自去一趟城防大营,那些将士们,或许能给老臣一个薄面。”
贤王刘秉抱着金锏,也跟着说道,“老大人,本王也跟着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那些小子们谁敢犯上作乱。”
刘轲一愣,当即拒绝道,“这万万不可,如今城防大营内部情况不明,外公与四皇兄万一遭遇危险,朕可就无力去救援你们了。好在朕还留了一手,来人!”
刘轲高喊了一声,侯德贵慌忙上前,“奴才在。”
“持朕金令,立即前往城防大营,若是褚斌将军受困,则以朕的旨意告知参将王贺海,持朕金令立即接管大营。”
“奴才遵旨!”
侯德贵躬身接过帝君刘轲解下的腰间金令,眼神之中却闪烁着一丝狡黠。侯德贵知道今晚是胜负的关键,事到如今,他也不准备再装下去。一旦庆温侯成功,这国君之位必将易主,即便不成功,侯德贵为了自身的安全,也打算趁乱逃出京都。因为他知道刘轲若是胜出,自己的谎言也将被揭穿,因为皇宗宗祠之内根本没有动那些灵位。到时候刘轲追究起来,他的下场或许更加悲惨。
侯德贵亲自挑选了十几名内官,并且连随行侍卫都换成了他平时收买的人。侯德贵一出宫门,并没有前往城防大营,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皇宗。
望楼之上,立即打出了灯语,当耿占秋得知侯德贵一行前往皇宗,脸色顿时一变。
“陛下,那侯德贵~恐怕是效忠了诚王与庆温侯。他带着金令并未前往城防大营,而是去了皇宗方向。”
“什么?这~这狗奴才~!”
帝君刘轲身躯一晃,没想到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侯德贵,竟然真的是皇宗的暗底。这还没什么,关键他安插在城防大营之中的底牌,恐怕要暴露出去。一旦王贺海被人斩杀,或许城防大营真的要变成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老国公李智也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况且侯德贵要是持金令去调动行营剩余兵马,这可就麻烦了。
老国公一抱拳,“陛下,还是老臣亲自去一趟城防大营,另外,也把消息赶紧告知占锡,防止皇宗那边利用陛下的金令调动兵马。”
刘轲也有些无奈,他原本不想让外公出宫冒险,但真要是失去了对城防大营的掌控,今夜的京都,必将血流成河。
老国公李智亲自奔赴城防大营,而贤王刘秉,则受命前往兵部行营。如今行营剩余兵力没有大将镇守,李智也担心出现意外,所以请贤王刘秉以金锏调派镇守城门,这样的话,就不必再担心有人假借圣令调派兵马。
此时大安皇宗之内,诚王刘展比刘轲等人更为焦急。按照计划,子时方宏大军即可赶到京都。但现在早已到了约定的时辰,却迟迟不见西山大营兵马。诚王刘展也收到了沈剑锋带兵出城的消息,他只是让沈剑锋念故旧情,却没有让沈剑锋不去城外阻挡叛军。如今兵部行营先后加起来一万兵力出来城池,诚王刘展不知道方宏能不能杀过来。
对于诚王刘展来说,另外一个出乎意料的,就是城防大营。按照计划,碧霄阁的人一旦拿下二十四座望楼,诚王大营立即出兵负责保护。现在城防大营却是营门紧闭,二十四座望楼又重新被监天院夺了回去。种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吓得诚王刘展也不敢调派皇宗侍卫杀向皇宫。
“启禀王爷,宫中内官大总管侯德贵到来。”
坐立不安的诚王一听,顿时站了起来,“快,让他进来。”
诚王刘展已经知道侯德贵是庆温侯的人,而且今夜攻打皇宫之时,按计划他还要作为内线让皇宫乱起来。没想到还没开始攻打皇宫,侯德贵居然主动上门了。
侯德贵气喘吁吁的来到宗祠偏殿,“诚王殿下,快~快派人去城防大营,那王贺海是刘轲的人。”
“你说什么?”
诚王听的一哆嗦,要知道自皇家猎场副将何文正被炸死之后,城防大营之中除了褚斌之外还有三位参将。这王贺海虽说只是其中之一,但也是计划之中的自己人。没想到王贺海居然是刘轲的暗底,难怪城防大营迟迟没有动静。
侯德贵把那边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诚王刘展当即派出五十余人,前往城防大营一探究竟。并且告知带队的统领,趁王贺海不被直接斩杀,然后以诚王令接管大营。
这五十余人一出皇宗,望楼立即传递出消息。皇宫观星阁,帝君刘轲当即下令。
“快,告知贤王,务必拦截住这些人。若是朕所料不差的话,他们这是要去城防大营。如今城防大营情况不明,切不可让外公以身犯险。”
耿占秋执礼道,“陛下,不必动用行营兵马,林大人临走前已经做了备案,臣这就派人去拦截。”
刘轲一怔,“怎么,城内还有兵马?”
耿占秋点了点头,“有,但不是兵马,而是捕快。总捕头钱四海已经待命,臣这就命望楼传令。”
帝君刘轲眼神一亮,“好!你不说,朕都差点忘了我大安刑部。告知钱四海,今夜把京都给朕看守好,朕必有重赏!”
“臣遵旨!”
耿占秋当即命人告知望楼打出灯语,此时刑部捕衙之内,钱四海早已等待多时。林奇出城之前就派人告知钱四海等待命令,别看这些捕快凑足了也就两千来人,蚊子再小也是肉,林奇没想到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此时的城防大营,其内部早已乱成了一团。虽说褚斌身为主将,这几日一直谨慎警惕,却依然被两位参将带人突袭,被困在大堂之中。好在王贺海不顾没有接到圣令就亮明了身份,带人杀到之后双方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对峙双方本是一个战壕的袍泽,却因立场不同形成了对立。褚斌即便身为主将,也无法劝得对方放下兵器。而且,褚斌与王贺海所带的兵力只有七千余人,一时间无法掌控住局势。而对方也因为被褚斌牵制,也无法按照计划及时赶到皇宗集结。
对峙之中,城防营大门被皇宫侍卫翻越后强行打开,老国公李智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冲了进来。虽然只有三十几骑,但对于叛军来说,却犹如一座大山压了过来。
“褚将军可在?”
李智在众人的保护之下高喊了一声。
被叛军围困的城防营大堂,褚斌当即回道,“国公大人,末将与参将王贺海在此,卢伟与胡毅两位参将叛乱,末将无能,回头自会去兵部领罪!”
李智一听王贺海已经亮明了身份,当即威严的面对叛军喊道,“卢伟胡毅两位将军听着,本国公奉陛下之命特来告知,若是现在放下兵器投降,陛下念你们还未给京都造成杀戮,可绕尔等一命从轻发落。若是继续执迷不悟,满门抄斩!”
李智说完,目光威严的扫了一眼那些茫然的军卒,“小子们,你们真要是有能耐的话,就去上阵杀敌,而不是举着刀枪面对自己的袍泽。如今庆温侯逃离京都,军师大人亲自带人去缉拿。连庆温侯都跑了,你们还想着当他的替死鬼吗!”
这些军卒们原本就很茫然,况且老国公李智在军中威望甚高,再者说连庆温侯都跑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在为谁拼命。
啪嗒~一面盾牌落地,紧接着,不少兵卒丢掉了手中的兵器,主动的向空旷无人之地走去。有人开了头,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叛军主将卢伟与胡毅又气又急,卢伟当即喊道。
“谁敢丢掉兵器,这可是死罪。别忘了城防大营归属于皇宗,诚王殿下还在皇宗,咱们听命行事何罪之有。倒是褚斌二人,违背皇宗之令,按律当斩!”
胡毅也跟着喊道,“国公大人,我等是奉命行事,除非皇宗那边下令,否则今夜谁也别想离开城防大营。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若是在刚才,胡毅的命令还真管用。但是现在,他手下的兵卒信心动摇,除了几名亲信统领还在咋咋呼呼,兵卒们没人敢冲向李智。
褚斌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当即喊道,“兄弟们听着,本将军身为大营主将,若是拿下卢伟胡毅,本将军以性命担保既往不咎。动手者,以军功行赏!”
李智也威严的说道,“褚将军说的不错,本国公可以担保,归降者既往不咎。拿下叛将者,本国公以大元帅的名义~必有重赏!”
若说褚斌的话还没多少权重,但老国公李智一说,这可不得了。李智不但还未正式卸任大元帅,更是当今陛下的亲外公。李智都放了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卢伟身后一名亲兵,手起刀落斩向了卢伟。
城防大营很快就被镇压下来,两位叛将被乱刀斩杀,褚斌与王贺海重新接掌了大营。李智一边命人向刘轲传递消息,一边命褚斌集结兵马,立即包围皇宗。但他没有下令攻打,只是让褚斌守住宫门等待下一步的命令。而李智自己,却是直接去了城门。
京都在危急之中兵不血刃,但是林奇与沈剑锋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李智不但担心能否抵挡住方宏叛军,更是担心林奇与女儿的安危。
京都西城门已经打开,剩余的一万行营兵马也集结完毕。李占锡早已披挂整齐,对着父亲李智抱拳说道。
“父亲大人,京都就交给您了,孩儿这就带领兵马去接应林奇。”
“不!”李智阻止道,“身为兵部尚书,你的职责是在京都坐镇调派阳城兵马。为父亲自带队去接应,你来镇守京都。”
李占锡脸色一变,“父亲大人,万万不可,您年事已高,而且是奔走夜路,还是~。”
没等李占锡说完,李智目光一瞪,“你听着,现在为父以大元帅的身份命令你,镇守京都。若是京都出现差池,军法处置!”
李智威严的震慑住儿子李占锡,不等李占锡再次反驳,李智对着早已待命的行营兵马一挥手。
“小子们,都给我打起精神,随本帅~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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