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皇宫,帝君刘轲双目通红,得知外公李智薨逝的消息,刘轲心中也是悲痛万分。当年他在北辛身为质子之时,要不是外公李智力抗众臣要求接回太子,也不会有如今的顺德帝君。
但是李氏父子一个遇刺一个悲痛而亡,这让帝君刘轲有些难以抉择,毕竟还有一个深藏在玄甲山的林奇,如果李占锡的遇刺没有一个明确的交代,刘轲非常担心林奇会‘惹是生非’。真要是林奇突然死而复生,振臂高呼为李占锡讨还公道,恐怕刚恢复平静的大安帝国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耿占秋匆匆来到了皇宫,当他进入帝君寝宫之时,发现信王刘恒已经先一步到达。耿占秋刚一见完礼,帝君刘轲就忍不住问道。
“占秋,老国公之事你可得知?”
耿占秋一躬身,“回陛下,臣也是来之前刚刚得知。”
刘轲叹息道,“外公的遗骸正在回京的途中,朕把你与信王叔请来,就是想商议商议此事。李氏一门忠君为国,朕必当厚葬,但李占锡遇刺的案子,朕恐怕那林奇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信王叔,占秋,你们觉得~朕要不要提前做一下防御?”
耿占秋没有回答,目光看向了信王刘恒。刘恒手捋长须,看着刘轲问道,“陛下是担心玄甲山会造反?”
“不止这些,朕更担心他死而复生,借着国公父子之死举国悲痛之际,引起军中的哗变。”
信王刘恒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林奇确实有此能力。即便他已经消失了这么久,军中士卒依然奉他为神。将军易控,但军心难控。再者说,李占锡之死闹得沸沸扬扬,若是在这当口林奇站出来~确实对江山极为不利。”
刘轲担心的说道,“信王叔,那您觉得朕是否提前做一下准备?”
“如何准备?”信王刘恒目光深沉的看着刘轲。
刘轲犹豫了一下,说道,“调派一支兵马,陈列在距离坦品郡不远处,予以震慑。另外,还需派个人,最好是能把此事化解。万一化解不掉,朕~只能以雷霆之势先发制人。我大安帝国,绝不允许有人蛊惑军心动摇江山。”
“陛下,万万不可。”耿占秋急忙说道,“陛下,如今李智的遗骸正在回京途中,臣相信林奇定会带来他的意思。如果陛下陈兵坦品郡之外,臣以为会弄巧成拙逼迫林奇起兵。”
刘轲眉头一皱,“占秋,那你的意思是~让朕等着林奇的要求?那他若是执意要朕交出王贺海,你的意思~也让朕向他低头?”
刘轲目光不善的看着耿占秋,接着说道,“若是有证据证明王贺海杀了李占锡,朕当然会定斩不饶。但只是凭空捏造,就逼迫朕交出一位大将军,你觉得朕~能答应吗!”
耿占秋双膝跪地,“陛下,臣断无此意,没有实据就定罪军中将领,说出去也会寒了众将士的心,莫说是陛下,即便是臣也不会答应。臣的意思是~陛下稍安勿躁,一切还是等国公遗骸到来之后再做定夺。林奇不是莽夫,李占锡遇刺还有很多疑点,陛下别忘了林奇可是我大安的护国大军师,岂能这么容易被人蛊惑。”
听到耿占秋的这番解释,刘轲的目光渐渐缓和下来,“占秋啊,朕担心的是,林奇明知此事有诈却要故意而为。朕比你了解他,林奇目光远大,一身的能耐世上罕见,朕可不相信他会一辈子安于穷山僻壤。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怕他会蠢蠢欲动。”
耿占秋一抱拳,“陛下,据微臣所知,林奇在玄甲山并未大肆的招兵买马,即便有所兵力也只不过是用于自保而已。他若是有非分之想,也不必假死来避世了。”
刘轲冷笑道,“以林奇在军中的威望,还需要招兵买马吗?占秋,朕知道你的忠诚,但有些事情,朕要是不提前考虑到,就怕事发之时已经形成了洪水猛兽。”
说到这,刘轲看向了信王刘恒,“信王叔,您觉得呢?”
信王刘恒想了想,反问道,“陛下,如果出兵震慑,陛下觉得调派哪支兵马最为合适?”
“这~当然是西山大营最为合适。”
信王刘恒摇了摇头,“如今西山大营主将是褚斌,陛下别忘了他可是林奇旧部。即便把祁山海所部调派过去,恐怕也震慑不住林奇。皇叔到觉得耿大人说的对,目前亦稳不宜动,先看看林奇那边的动向再说。”
耿占秋急忙跟着说道,“信王殿下说的极是,如今老国公父子还未下葬,这时候主动出兵恐怕也会令人起疑。毕竟得知林奇未死的事情知者甚少,兵马过去之后,说不定会逼着林奇露面。”
帝君刘轲陷入了沉思,为了江山他不得不多想,毕竟林奇能给他带来的威胁太大,如今刘轲更是体会到当初庆温侯为何不惜精锐耗尽也要千里追杀。这天下有此一人,即便是躲进了深山老林,刘轲依然不敢轻视。
“既然你们都不同意出兵震慑,万一林奇提出来非分要求,那~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
耿占秋看了看信王,主动说道,“陛下,臣以为,先办好国公父子的丧事为重。国公父子位高权重门生众多,办好丧事也能安抚朝堂的稳定。另外,不管林奇提出什么要求,臣恳请陛下恩准,臣准备事后再去玄甲山面见林奇,为陛下分忧。”
刘轲眼神一亮,与信王对视了一眼,信王问道,“耿大人可有把握劝说林奇?”
“信王殿下,此事的起因无外呼李占锡大人遇刺,臣不敢说能查出真相,但相信能让林奇知道此案另有原因。不过,现在臣还不能去,国公父子的丧事~恐怕也只有臣出面才能安抚天下李氏门生。”
刘轲点了点头,“朕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亲自操办,满朝文武能担当此任的,唯有老相国潘准和爱卿。如今老相国年迈体衰,朕只能把此事交给耿爱卿了。”
耿占秋执礼道,“替陛下分忧是臣的职责,另外,臣还有一事相求,恳请陛下恩准,由臣来接手李占锡遇刺一案。”
帝君刘轲一愣,“怎么,爱卿有了新的线索?”
“这到没有,只是由臣接手此案,臣毕竟是百官之首,此举方显陛下对国公父子的重视。二者,臣主理此案,更能说清事情的原委,不管能不能查明真相,至少能让林奇能听信微臣一言。”
“好!爱卿能为朕分忧,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另外,迎接老国公一事也由你安排吧,礼部那些人份量不够。到时候,朕也会亲临,那毕竟是朕的外公。”
“谢陛下信任,臣定会安排妥当。”
君臣三人一番分析之后,把主导大权都交给了耿占秋。但是刘轲依然放心不下,责令监天院严密监视玄甲山的一举一动。刘轲甚至暗中给阳城守备吓了密旨,一旦监天院发现玄甲山有异常,祁山海可率阳城兵马立即奔赴坦品郡。
耿占秋接手重任,当即开始忙碌起来。身为相国耿占秋本身就日理万机,如今又接手新的重任,几天下来耿占秋忙的不可开交。
老国公薨逝的消息震惊了朝野,各种传言纷纷而至。对于这些传言帝君刘轲也无力镇压,倒霉的王贺海,却是觉得压力如同大山一般压了过来。甚至说,他都不敢走出城防大营,怕遭到李氏门生的咒骂和袭击。不过,兼任了督察院一职的毕宁,这几日却频频进入城防大营。
老国公的遗骸终于到达,城门外更是哭声一片。帝君亲临,更是打破惯例扶灵进城,这也让朝臣与百姓们惊讶不已。
迎来了老国公的遗骸,原本该更加忙碌的耿占秋,却在迎来老国公的第二天,单独宴请了叶十三。
相国府内,耿占秋与叶十三相对而坐,酒菜虽少却也精致。不过,二人没有在大厅,而是在耿占秋的书房。
熏香缭绕之下,叶十三奇怪的问道,“耿大人,单独把我约到府上,不会是只为了喝点小酒吧?”
耿占秋叹息了一声,“十三,其实请你来,是为了询问几件事。占锡大人一案,如今陛下交给了我,有些事情我想问个明白。”
“怎么,少爷给了你压力?还是陛下心中不安,让你挑头来平息此事?”
耿占秋苦笑的点了点头,“林奇要个说法,陛下也要查明真凶,我这个做相国的,两边可都不敢得罪啊。十三,说心里话,你觉得李占锡遇刺,是王贺海所为吗?”
叶十三直接摇了摇头,“我也追查过,恐怕与他无关。此事我已经告知了少爷,但是~少爷也很为难,他总得要一个说服九儿嫂子的理由。”
“是啊,林奇不但要说服李家人,还有身边的那些兄弟。十三,当时李占锡大人遇刺之时,是前往归尘院,是你邀请他前往?”
叶十三一怔,“怎么,耿大人不会怀疑的我身上吧?”
耿占秋笑了笑,“这到不会,只是本官接手此案之后,这些天一直忙着迎接老国公一事。现在好不容易喘口气,是想请你来帮我梳理梳理。”
十三一听,微微点了点头,“耿大人,此案过去了这么久,要查出真凶恐怕很难了。不过,有几个线索连我都有些疑惑。”
“哦?什么线索?”耿占秋顿时来了精神。
叶十三也没多想,把追踪到的线索说了一遍,甚至还告知耿占秋,刺杀李占锡的那些人,身上都有一股特殊的气味。但是这些气息,都消失在了不同的地方。而那些地方不是肮脏的牛羊屠宰之地,就是香气弥漫的烟花巷柳。唯有一处,目标直指王贺海的府邸,所以叶十三觉得是有人故意而为。但除了他之外,刑部也有几个鼻子灵的捕快,所以叶十三并不认为是故意为他设局。
耿占秋想了想,忽然问道,“十三,当日你为何要宴请李占锡?”
十三一怔,难过的说道,“自从废了之后,我已经很少跟外人来往。拙荆说好久没去国公府了,怕让人笑话自从少爷不在之后,我叶十三就与国公府断了来往。哦,拙荆还不知少爷建在,我一直瞒着她。正好那段时间李占锡与王贺海闹矛盾,我也想请他来散散心。没成想,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耿占秋微微点了点头,闲聊之中,又问了许多其它事情。叶十三知道耿占秋事务繁忙,况且两个人喝酒也没意思,不到一个时辰叶十三就告辞离开。
耿占秋让管家送十三离开,他这边一走,耿占秋的脸色寒了下来。别看叶十三善于追踪,但论精明却比不过耿占秋。闲谈之中,耿占秋可以确认,那就是李占锡前往归尘院,是陌芊提出来的。这一下,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熏香缭绕的书房屏风之后,郑成走了出来。刚才所有的对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郑成脸色有些苍白,耿占秋就是想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李占锡的遇刺,很可能与陌芊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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