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的一处山坳中,曹伏封印了自身的法力,开始调节自身的呼吸。
曹伏抬头,只见烈阳当空。
“这个时间直视太阳,会瞎的吧!”
“就从现在开始!”
曹伏迈动步伐踏出第一步,倏忽间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山坳中。
龙雎惊诧,嘀咕道:“嗯?这小子比我想象的更强一些,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做到足下生风了!”
落落则坐在曹伏的肩头上,兴奋的大呼小叫,扑腾着双手做迎风飞舞状。
龙雎见状,暗自道:“让她做我白驹一族的族母,是不是不太稳重?”
“不管了,难得遇到一个先拐跑了再说,这傻小子要不了多久就要力竭昏迷!”
曹伏一边奔跑一边直视着太阳,没过多久,便觉得眼睛干涩胀痛,忍不住的想闭上眼睛。
“不要闭眼,这才刚刚开始!” 龙雎一直注意着曹伏,适时开口道。
曹伏忍痛,继续注视着太阳。
一天一夜过去,曹伏觉得自己犹有余力,脚下一刻不停。
两天过去了,曹伏觉得自己还能坚持。
“不对,我还能更快!”
“所谓激发肉身潜能,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极限,我只顾着奔跑,却保持这个速度两天没有变过,这样对我的助益没有多少!”
曹伏再度压榨自己的肉身,试图跑的更快。良久,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速度更快了,身边的景物在飞快的倒退,已经模糊的看不真切。
落落已经过了最初的那种兴奋劲头,此刻有些兴致缺缺,只听到曹伏不止一次的在呢喃着:“再快!”
“再快!”
“再快...”
落落暗道:“他不会累死吧?”
“应该不会……吧,就算会,不是还有我落落吗?”
思索落罢,一片莲叶飘出,卷着落落沉睡在曹伏的肩头。
前些日子,为了救曹伏,耗费了落落无数的生机,委实让落落疲惫无比,此刻她终于安心的睡着了。
听到莲叶中传出的呼呼声,龙雎眼睛一亮,“龙母睡着了,好机会啊。”
“在等等,等这傻小子累的睡着,老祖我就动手!”
良久,龙雎突然自语道:“我是不是脑子不好?我直接带龙母走,这小子还能拦我不成?我为什么不直接走呢?”
“还有,我之前就可以走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对啊,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还指点这小子呢?”
龙雎挠头不已,不由的陷入自我怀疑中,嘀咕道:“莫非我真的脑子不好?”
良久,龙雎眼睛一亮,说道:“我这是做贼,做贼当然要心虚。”
“贼就要暗偷,如果明抢岂不是山匪行径,我龙雎像山匪吗?”
“老祖我之所以指点这小子,便是盗亦有道。”龙雎满意的点头,为一切找到了答案。
又过了一天,龙雎再度陷入了自我怀疑。
“还是不对,落落又不是他的东西,所以我拐走就拐走了,为什么要做盗亦有道之事呢?”
“不对,我明明不是贼……”
又过了两天,龙雎还是没有离去,因为曹伏还没有累的昏倒。
“这小子的肉身之强,还是超过了我的想象!”
已经五天过去,龙雎发现曹伏每过不久,便能快上一分,已经隐隐触摸第一个极限了。
龙雎附耳,听到有微微的风声来自于曹伏的肉身之中。
曹伏一次又一次的激发自己的潜能,虽然觉得肉身酸痛,但是在酸痛过后,却又有无比舒畅的快感溢开。
十日后,曹伏突然精神一振,显得亢奋无比。
他感觉到自己如同天地间的一道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可以去往天地间任何地方。
“突破肉身的第一个极限,我做到了!”
一声畅快的大笑回荡在山林间,引得山林中的群兽惊疑不定,细细找寻却不见人影。
曹伏化作一道风,消失在山林中,他看到玩闹的孩童,取水的妇人,戏水的野鸳鸯。
他看到了一座县城,于是从中穿过。
余阳县有数人架云舟追来,待看清曹伏后,只留下一身感慨,架云舟而归。
翌日晨曦之时,曹伏终于精疲力竭,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仰面朝天。
一缕晨曦照进曹伏的眼睛之中,他的眼睛变幻,其中有万千光彩涌动。
他头一次觉得太阳终于不再刺眼,于是他想看清太阳之中究竟有什么。
炙热的火焰倒映在他的眼瞳中,渐渐扭曲成为一颗华盖遮天的火树,火树巨大无比,每一片树叶下都挂着一颗太阳。
曹伏头颅一歪,沉沉睡去。临睡前,他想着那些太阳是否可以像果子一样摘下来呢?
龙雎打了个哈皮,缓缓睁开了眼皮。
“咦?这小子已经在摄取大日之精了,不错不错!”
龙雎满意的点头!
“嗯,是时候走了!”
龙雎的龙须探出,摘下包裹着落落的莲叶,挂在自己的绒角上。
“龙雎去也!”
倏忽间,龙雎消失不见!
“咦?不对!”龙雎瞥了一眼曹伏,只见曹伏的眼皮之下有光亮起,要突破束缚回归太阳。
“不行,他现在昏迷不醒,无法镇压大日之精,我若离去他会被烧死!”
龙雎倒退而回,探爪镇压了躁动的大日之精。
突然,曹伏的身体爆发出炙热的能量,将身下的一切都烧成了焦土。
龙雎炸毛,“不会被烧死了吧?”
龙雎连忙再度镇压躁动的大日之精,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出手,都无法阻止大日之精的躁动。
眼看曹伏的血肉通红,隐隐传来一丝焦味,龙雎急了。
龙雎豁然抬头,望向初升的朝阳,只觉比往日的温度高处了一分不止。
“哼!”
龙雎化作流光,直奔那轮初升的太阳而去。
太阳之上,有一巨大无比的火树。
火树下有一童子,眉生云纹火红无比,此刻正在按例推动太阳照常升起,却突然发现火树上的离火精少魄了许多。
火瞳儿照料火树无数年,火树有多少纹络他都一清二楚,更别说那些珍贵的离火精魄了,此刻,他一眼就看出何处的离火精魄丢了。
火瞳儿大怒道:“又有人来偷老爷的离火精魄了!”
于是火瞳儿手指掐诀,感应离火之精的去向,片刻后怒道:“区区肉体凡胎,也敢窃取老爷的东西,不知死活。”
童子当即就要烧死那胆大包天之人,却想起老爷的吩咐,余怒已消。
“罢了罢了,我收回来就是!”
童子施法,试图寻回丢失的离火精魄,却发现怎么也无法将之收回。
“离火精魄被人拦住了!”火瞳儿再次动怒,“是谁在与我作对?”
童子再次施法,便要引爆离火精魄惩戒屑小之徒。
啪~
一道流光出现,一只小爪探出,拍在童子的脑袋上,打断了童子的法术。
“谁,出来!”童子吃痛,只看到流光落定,一只如龙却体短无鳞的小兽负爪而立,正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自己。
童子惊怒,“就是你在偷老爷的东西?不对,是你在阻止我收回离火精魄,偷东西的另有其人。”
童子自眉心一掏,眉心上的云纹化作熊熊烈火,蓄势待发,童子怒道:“你知道我老爷是谁?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我老爷是离火真君,这里是老爷的法宝离火树。”
“现在知道了!”龙雎不以为然道:“那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管你是谁,速速还我离火精魄,念你成道不易,我可放你回去!”
童子威胁道:“否则,别怪我无情了!”
龙雎打量着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火瞳儿,幽幽道:“我来跟你借点东西,你不要这么小气!”
“不借,这里的一切都是老爷的!”
啪~
龙雎一巴掌拍在火瞳儿的脑门上, “你家老爷的东西,你瞎操个什么心!”
火瞳儿懵了!
啪~
“你现在听好了,我就是白驹老祖,白驹老祖就是我,你以后见了我要叫我龙老爷,现在是龙老爷跟你借东西,你借不借!”
“不借!”
“借不借?”
“不借!”
……
龙雎每说一句,便在火瞳儿的脑门上拍一巴掌。
火瞳儿只觉得天旋地转,那颗巨大的离火树越来越模糊。
龙雎再次落地,抖了抖身上的毛,说道:“让你跟老祖我作对,借你区区几颗离火精魄,那是你家老爷天大的荣幸,你还敢威胁老祖我。”
“现在,你借不借?”
“不借!”火瞳儿摇晃起身,羞愤不已,“这个自称老祖的小东西太快了,我追不上。不行,这仇我必须当场就要报了!”
火瞳儿威胁道:“你等着!”
说罢,火瞳儿噗通一软,抱住了身后的火树枝条,嚎啕大哭道:“老爷啊,你家火儿被欺负了啊!”
那枝条一怔,火瞳儿见状心中一喜,“老爷这是听到了我的声音。”
当即,火瞳儿声泪俱下道:“老爷你看看,有贼人盗了老爷你的东西,他不仅不还,还欺上门来。”
“我报了老爷的名号,他不仅不听,还动手打了你的童子。火儿委屈啊,我被打了也就算了,只是老爷你的面子往哪放啊。”
“呜呜呜,火儿不配做老爷的童子!”说罢,火瞳儿踉跄起身,抹着眼泪告别离火树。
离火树枝条轻荡,拽住火瞳儿的手臂,火瞳儿见状更加委屈,哭的更凶。
龙雎看了看火瞳儿,又看了看火树,越看心里越是发毛。此刻的离火树在龙雎的眼中,怎么看都像是一张苍老的脸。
“走!”
龙雎动身,离开了离火树。
一道苍老含笑的声音在虚空中传来。
“呵呵,远来是客,我还没招呼道友,怎可让道友空手而归!”
龙雎惊骇莫名,“遭了,惹到大个子了,他比冥使还强!”
龙雎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走,身前都有一颗巨大的离火树。
龙雎无奈悻悻转身,学人拱手一般执礼道:“龙雎见过道兄!”
在他的身前,一道身影凝聚身着火红大袍,脸庞苍老,一手牵着火瞳儿,正打趣般的看着龙雎。
龙雎惶惶不安,他从来没有见过个子这么高的人,论个头,面前这老者当属之最。
“老夫玄虚!”
离火真君颔首,他的目光落在龙雎角上挂着的莲叶身上,挑眉道:“有意思!”
见状,龙雎跳脚,他不会想抢我的龙母吧。
龙雎连连说道:“这是我白驹一族的族母,落落。”
“龙雎代她拜见道兄!”
离火真君再度颔首,转身自离火树上摘下离火精魄送予龙雎。
“道友你既然想要,送你一些也无妨!”
火瞳儿见状急了,“老爷……”
离火真君摆手阻止了火瞳儿,看向龙雎道:“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这冠绝天下的度,可否能教教我这瞳儿?”
火瞳儿当即眼睛一亮,暗自道:“老爷果然还是向着我的,那贼人速度太快所以我才无法反抗,等我也能这么快,我反手就能镇压了贼人。”
龙雎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哈哈,如此甚好!”离火真君抚须而笑,挥手间离火树交织成一座宫殿落在龙雎的眼前。
“道友二人就且先在这里住下吧!”
龙雎心中一凉,完了,不让走了!
火瞳儿更喜,暗自道:“老爷还是疼爱我的,只要这贼人住进去,我挥手便能镇压他,哈哈,这仇果然是当场就报了,不枉我痛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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