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明白古瑞勋如此说的道理何在,沈缇玲看着对方自信的表情,还是照做了。
功夫不大,那硝石粉与水缸便准备好了,古瑞勋立刻用硝石造了一铜盆的冰块,敲碎之后,用干布包裹起来备用。
刚准备好,甄妃就开始高热,冒汗。
古瑞勋示意沈缇玲将‘冰帽’给娘娘带上,再为娘娘与殿下擦拭酒精,自己先出门避嫌。
刚出门,就见欧阳雪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盘,盘子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煮好了!”
眼前一亮,古瑞勋欣喜道。
“好了!”
点点头,欧阳雪沉声回应。
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声令下,武月司的随行医官便开始炖煮,很快便熬制出来了。
“稍等,我让沈缇玲服侍娘娘与殿下饮用!”
笑着点点头,古瑞勋正要去敲门,却是被齐太医喝止了。
“慢着!”
微微一愣,古瑞勋收回了手臂,扭头看向齐太医以及匆匆赶来的刘哲勋几人。
“怎么了?”
不明所以,古瑞勋疑惑道。
“古师,听小齐说,你的诊断,并不确定?”
平复了一下呼吸,刘哲勋皱眉道。
挑了挑眉头,古瑞勋看了看齐太医,沉声回应:
“九成的把握,不低了,而且,娘娘、殿下的状态,也不允许再拖下去了!”
“那不成,万一出了问题,谁来负责,你吗?”
刘哲勋面色严肃,‘义正言辞’道。
皱起了眉头,古瑞勋眯起眼睛道:
“刘师是不相信我了?”
“古师,你的医道奇术,着实令人佩服,但,这可是甄妃娘娘与十九殿下,岂容而已,当有完全把握,方可医治,岂能在贵人身上尝试?!”
声色俱厉,刘哲勋恢复了太医署令的威风。
“那依照刘师的意思,该当如何呢?”
“找个药人,用蚊虫传播此疫病,尝试药物的有效性!此法,最为稳妥!”
振振有词,刘哲勋态度坚决。
眉头皱的更紧了,古瑞勋肃然道:
“此疫症的潜伏期,也就是染病到发作之间的这段时间,足有十日左右,若是如此,娘娘与殿下,怕是未必能够撑的过去!”
“那也不能用贵人做尝试,如此大的责任,你担得起吗?”
眉头一挑,古瑞勋登时明白过来,对方哪里是为娘娘与殿下考虑,这明显是想推卸责任呀!
冷冷的盯着对方,古瑞勋的态度也不客气了起来:
“若是如此,那就请刘师来治吧,小子是受了皇命,但也没有打包票!
而且,陛下的圣命说的清楚,让我协同刘师,还是以刘师为主的!
既然刘师不信小子的方法,就请刘师亲自出手吧!”
“你!”
没想到古瑞勋这毛头小子,丝毫不受自己的激将,没有主动担下责任,反倒是将了自己一军。
一二号太医,看了看两人,又互视一眼,明智的没有开口。
反倒是齐太医,看着眼前的状况,焦急道:
“古师,刘师的话有道理的,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岂能在贵人身上尝试!
既然你有了九成的把握,不妨用别的法子,先稳住病情,再找药人尝试这药效如何?”
看了看齐太医,古瑞勋撇了撇嘴:
“我没那本事,就知道此药乃是专治此症的,若是你们不行,我也没有办法!”
深深吸了一口气,刘哲勋阻止了还待劝说的齐太医,沉声道:
“古师,你确定有九成把握?”
“不错!”
“好,老夫也不废话,既然娘娘与殿下病情危急,你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此药,可用!但,却与我等无关,全是你一人的责任!”
直接将话挑明了,刘哲勋就是要强行将责任扣在古瑞勋头上。
一二号太医,挑了挑眉头,目光看向他处:与我们无关。
齐太医却是看向刘哲勋,皱起了眉头:都什么时候了,不是应该好好商量一个稳妥的办法吗?刘师这也太…
哭笑不得,古瑞勋对于刘哲勋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真是不知脸为何物了呀!
更可恨的是,你的医者仁心呢?
面对患者,不先想着如何治疗,想的却是如何逃避责任?
顿时想起自己毕业时誓言,他心中一股热血上涌。
我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事业,恪守医德,救死扶伤,奉行人道主义精神。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嘴角弯出嘲讽的弧度,他淡淡道:
“医者仁心,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呵呵,既然刘师如此惧怕担责任,那这责任…,小子便是担了又如何!”
噎了一下,刘哲勋老脸一红,目中闪过一丝羞恼。
一二号太医也有些讪讪,齐太医微微一怔,愕然的看着古瑞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欧阳雪也有些愕然,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担当了?不是怕死的很吗?
“好!”
没等几人开口,院门口处却是传来一道苍老的叫好声。
齐齐看了过去,却是一个紫袍武冠的白发老者,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国公大人!”
齐太医面色一震,赶忙上前见礼。
国公?!
挑了挑眉头,古瑞勋微微一怔。
“甄妃的祖父,乃是镇海公,苗罗海,字‘风黎’!”
旁边,欧阳雪适时给古瑞勋解惑。
刘哲勋几人反应也很快,赶忙上前见礼。
“参见镇海公大人,下官太医署令,刘哲…”
立刻换上了谄笑表情,刘哲勋不复之前的威势。
不过,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愕然停住。
人家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直接从其身边走过,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小友姓古,可是户部左侍郎古利凯,古老弟的后人?”
来到古瑞勋面前,镇海公苗罗海笑着开口。
“正是,小子古瑞勋,字‘致远’,行三,见过国公大人!”
恭敬一礼,古瑞勋自我介绍道。
“好,好,陛下专门传信于我,讲了你的事情。本以为只是一个有些‘奇遇’的小子,想不到竟是个如此有担当的男儿,好,很好!”
捋着长髯,苗罗海目中满是欣赏之色。
没想到对方竟然听到了刚刚的对话,古瑞勋心中微尬,暗道自己还是年轻,冲动了,只能是苦笑道:
“国公大人谬赞了,小子不过是奉旨办事,尽力而为罢了!”
“呵呵,你小子倒是谦虚,罢了,不说这个,你确定有九成的把握?”
笑着摇摇头,苗罗海直言道。
“有!”
点点头,古瑞勋肯定道。
这可是自己的专业,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大学不就白上了嘛!
“好!那你便放手施为,莫要有什么负担!
虽然玲儿、克儿贵为皇妃、皇子,但也是老夫孙女、曾外孙!
出了事,这责任便由老夫来扛!”
眼前一亮,苗罗海掷地有声道。
心中一震,古瑞勋重重点头:
“老国公放心,这点儿把握,小子还是有的!”
“好…”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抽风了,抽风了!”
刚待再鼓励古瑞勋两句,苗罗海的话,却是被急吼吼的沈缇玲给打断了:十九皇子的病情恶化了。
心中一震,古瑞勋也顾不得解释了,绕过小丫头,快步进了房间。
苗罗海也收敛的笑容,紧跟了上去。
几名太医面面相觑,也不知是不是该进去。
只有刘哲勋,双目微微眯起,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让你牛,让你装,这下子看你怎么办?
若是让这小皇子死在了国公面前,呵呵,你这罪过,看你如何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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