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看似身份颇高的老年女村民排众而出,喝下一大碗绿色的汤汁,随即倒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半晌后又像个没事人似的站起来,并且穿上由四个女村民奉上的古怪衣服。
篝火燃起。
衣服花花绿绿,似乎以兽皮为底,由各色羽毛编织而成。
穿戴完毕后,她摇头晃脑地来到篝火前,一脸陶醉地跳着诡异的舞蹈,身后是同样古老的乐器及音律。
沈骏皱眉:“这是做什么?”
“她是祭司。”公孙剑不知为何心情很好,眉宇舒展道:“正在祭神。”
“什么神?”
“石神。”
“不明白。”
仪式还在继续,公孙剑耐心解释道:“在圣门的教义中,石神是孕育宇宙第一生命的母体,世界就是由她所创造。”
“那应该拜石头,为火有用?”
公孙剑回头一瞥,微笑:“石神就是在火中诞生。”
“那就更扯淡了。既然石神创造了宇宙,那宇宙里的第一团火是从哪里来的?”
“此火非彼火,不在宇宙中。”
“好吧,算你说的都对,那么拜石神有啥用?”
“祈求至高无上的石神,复活另外一位神。”
“卧槽,还有啥神?”
“山神喀舒。”
“这里不是东皇山么,怎么会有这么洋气的名字,老小子你在诓我?”
公孙剑没理他,眼神望向那堆篝火,渐显虔诚。
沈骏正想再插科打诨几句,忽听音乐停止,那祭司也停止了舞姿。
场中气氛凝固,静得可怕。
沈骏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道:“这就完了?我还没看够呢。”
没有人理他。
祭司突然跪倒,边拜边喊着听不懂的语言。
刹那间,场中大半圣门徒众都屈膝跪下,一脸虔诚地望着那堆篝火。
分出十二人来到仍旧昏迷不醒的金刚等人身旁,手里是明晃晃的尖刀。
沈骏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仍旧没人理他。
祭司发出一连串尖叫,公孙剑起身喝道:“血祭!”
十二名刀手将刀刃架在十二名队员的脖子上。
沈骏又惊又怒:“放开他们!拿我祭神!公孙老头……不,公孙前辈!是我错了,拿我祭神,别为难他们!”
公孙剑无视他的哀求,淡然一笑:“为了山神的复苏,你的这些朋友死得其所。”
一柄刀尖划开金刚的脖子,血流如注。
沈骏睚眦欲裂道:“草菅人命,你们是人还是畜生?”
脖子接连被划开,落在地面的十二条血线如有生命般汇聚在一起,集中涌向篝火。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公孙剑深深地望了沈骏一眼:“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沈骏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最终软瘫下来,泪水模糊了双眼。
公孙剑仰望夜空,忽道:“这个村子其实是个法阵。”
沈骏垂头不语。
公孙剑并不在意,自言自语道:“阵名叫四象诛邪,是明末清初的天师府高手布下的,因为喀舒神头顶的封印松动了。那道封印真是厉害,也不知道是哪一代的道门高手弄的,即便千百年来圣门高手如云,也无法破解。眼下,时机终于到了,被封印的神要回归了!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沈骏恍若未闻,目光呆滞。
血流在篝火汇聚,蒸发,升腾。
大地突然晃动,远处的密林深处传来一阵阵类似号角的诡异巨响。
黄岩和黄嫂以及一众门徒面露喜色,兴奋地一跃而起,齐齐大喊:“山神喀舒!山神喀舒!”
“妖孽也敢称神!”
一声暴喝,几条人影穿林而出,寒光剑影中,十几名外围徒众倒地身亡。
意变陡起,黄岩和黄嫂并不慌张,而是压住阵脚,上下打量这批不速之客。
一共九名男子,二、三十岁,全都穿着制式相同的黑色唐装棉风衣,长发及腰,右胸上纹有一个红色的“豫”字,斜背一鞘,剑在手中。
地上的圣门徒众都是被一剑封喉,可奇怪的是伤口并未看见有血流出,而是一片青紫。
黄嫂不愧九尾狐,眼界过人,立马问道:“来的可是茅山弟子?”
为首一名身材高挺,长相俊朗的青年男子点头道:“你这只狐狸还有点眼力劲,我们是茅山九剑,我是大师兄王天和,道号‘玄和子’。待会去了阴藏地府后想报仇,记得我的名号。”说完来到金刚面前,伸手一探鼻息脉搏,片刻后轻叹:“还是晚了一步。”
黄嫂问:“这么巧就来了?”
王天和指着黄岩:“前些天他在邻省采阴补阳祸害女人,被我们围捕,牺牲了三名九鼎会同道才一路追踪到此。”
“吃干不抹尽,总是要老娘给你擦屁股!多大了?”黄嫂瞪了黄岩一眼,接着对王天和狡黠一笑:“就你们九个追来的?”
王天和:“我们九个只是先锋,大部队很快就到,你们是逃不掉的。”
黄嫂脸色阴晴不定。
年方二十的小师弟蒋敬拽着沈骏身上的绳子,皱眉道:“这根绳子上下了禁咒,解不开嘛。”
王天和头也不回道:“用玄冰咒配合七星剑再试试。”
一剑落下,果然绳子断成两截。
公孙剑目光闪过一丝诧异,问:“你们是天机子的徒弟?”
天机子是上一代茅山高道,号称“丹、武、法”三绝,以傲人的天资将平平无奇的初级法术“玄冰咒”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并创出“九重玄冰诀”,与沈骏的师公“雷皇”沈惊雨并列为“道门九皇”,人称“冰皇”,都是元婴境高阶。
公孙剑面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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